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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拙见欧阳慈站立不稳,早已跃至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皇甫絮微微皱眉。欧阳慈慢慢缓过神来,眼前一片模糊,她识得那是屈拙和小姨的身影。“小姨,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欧阳慈大口喘着气,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皇甫絮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不住的摇头叹气。“小慈,回谷中,小姨自然向你解释。”
“这么说,是真的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是爹爹!竟然是爹爹!”
屈拙紧紧握着她发抖的手,“小慈,你冷静点,别怕,有我在。”
欧阳慈缓过神来,牢牢抓着屈拙,仿佛周遭空气静止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为什么?!”
皇甫絮见状,对着屈拙冷冷道:“屈公子,小慈是我毒王谷中人,我便带她回去好生休养。你即刻回去吧。”
屈拙此刻既放不下神志不清的欧阳慈,也放不下身受剧毒的唐冰。“前辈,恕我不能从命。”他定了定心,一脸坚毅地望向皇甫絮。
“你可知我谷里的规矩?”
“知道,外人不得踏入毒王谷半步,违者必受百般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晚辈求亲眼看着小慈平安,求前辈能救治师妹。晚辈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哦?一切责罚?”
“是。”
皇甫絮的思绪忽然回到了二十年前,多么相似的画面。她定了定神,略一沉吟,冷冷道:“你虽口口声声为了确保小慈平安,但此番不远千里而来无非是为了你的师妹。你要入谷也可,但我既不能保证救治你师妹,也需得告诉你,你与你师妹皆不是我毒王谷之人。规矩不可破。无论是何苦楚,你二人都得承受。”
屈拙不假思索应道:“我便罢了,师妹已受剧毒之苦,如何还能受得其他责罚。我愿一力承当。”
皇甫絮轻笑道:“毒王谷有毒王谷的规矩,你若不愿意便回去吧。”
屈拙闻言望了一眼马车,横了横心,“前辈留步。晚辈答应你。”
已是傍晚时分,这一日,屈拙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此刻的欧阳慈正安安静静地睡着了。皇甫絮见她已经熟睡,唤道:“疏影、暗香,进来。小姐服了安神药,会睡足一个时辰,你们好生伺候。小姐醒来后,随她来见我。”“是。”两名少女小心翼翼走进房内,轻声应道。两个丫头都是豆蔻年纪。黄衫女子扎着两个马尾辫,圆圆的眼睛透着机灵。蓝衫女子沉静许多,手里捧着茶水和换洗衣物。
“小慈没有大碍,你随我来。”皇甫絮轻声道,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屈拙称是。心中却是疑窦丛生。自打入谷始起,毒王谷的布局已令他大为吃惊。原本以为为了保毒王谷不被外人所知,皇甫絮或者蒙住自己眼睛,或者打晕自己。万万没想到,皇甫絮只让自己紧跟她后面慢慢步行。竹林按照某种阵法排列,随着缓缓步行,似有生命般纷纷移动,让出一条只能过一人的甬道。
“这套阵法千变万化,即使你现在强记步伐也无用。”皇甫絮仿佛猜到了他的疑惑,一语中的。所以,多年来没有人找得到入谷道路,也根本不需要派人守在谷口。
甬道逐渐往下,潺潺溪流声渐渐清晰起来,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片怪石林。所谓怪,是因为石头有的有古树般巨大,有的如寻常鹅卵石小巧,奇形怪状,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皇甫絮的低语声在耳边响起,“不要触碰任何石头,跟着我走。”
一柱香的时间,虽然走的并不快,屈拙却是小心翼翼,不禁冷汗涔涔。
石林深处有一道石阶,屈拙只觉自入谷以来,一直往下行,莫非这毒王谷是在这山谷最低处?石阶曲折蜿蜒而下,仿佛似陀螺形状,走到深处忽见一道耀眼的阳光折射进来。沿壁而出,屈拙被眼前的情景惊的一时说不出话。一片无垠花海映入眼帘,五彩缤纷,鲜艳夺目,不知为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妖冶的光芒。他不禁心下一紧,自古鲜花颜色越艳丽,毒性越强,此处这片花海,千姿百态,尽是不知名的奇花。每走一步,便是一万分的小心。
穿过花海,山道仍有数百阶,两旁悬崖高耸,山间瀑布倾流而下,谷中绿草遍野,茵茵碧色中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间间别院。人间竟有此桃源!欧阳慈所住的“灵泉小筑”坐落在山谷最东侧,规模并不大却极为精致,庭院中种植着各种名贵的枫树,时下已透着些许红色,便是谷中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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