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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的是,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
“那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妈妈?”
“我不是不想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也知道,我妈都提醒过我了,不准我大学谈恋爱,加上她又跟我爸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她打击肯定是很大的,我再不听她的话我怕她真的会很生气。”
“那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
“容我再想想可以吗?等我想好了怎么说我再跟我妈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直瞒着你妈,最后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情她会怎么想,她是不是会更伤心,更生气呢?”
这句话戳到了安岸心里,安岸心想,是啊,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然后传到妈妈耳朵里,妈妈肯定会更生气的。安岸思索着,抿着嘴。
再生显然看出了安岸的担心,就接着说:“所以你现在应该要早点跟你妈妈坦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两个正大光明的,有什么不可以说呢。你要相信我,如果你坦白的话,你妈妈不会怪你的。”
“你说的是很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这个事情啊?而且我妈很忙,我打电话的话也怕她不方便。”
“你可以发短信啊。”
安岸想了想说:“好吧,那我想好了给她发消息。”
“好,我等你,发了告诉我哦。”
“好。”
“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能瞒着。”
“你就放心吧。”
“那你什么时候去我家?”
“还早吧!”
“不早了,我都快要到法定可以结婚的年纪了!”
“现在去不合适啊!”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妈不是都已经见过你了?而且我们家人亲戚都知道你。”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我得多尴尬呀?”
“尴尬什么?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
安岸皱着眉头,很为难的样子。
“我可没有逼你哦,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先去吃饭,吃好饭你再决定可以吗?”
“先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一路上安岸就在做思想斗争,这次回来办护照,安岸还没有跟大姨说,不过说不说也没有什么两样,因为给她睡的那张床就是脏的。她想起那张床,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是一张平日里空着的床,偶尔大姨的小孙子小外孙来的话,也只是在那上面玩,什么玩具零食都会散得到处都是。
有一次她回去住的时候,床单上竟然还有一颗粘着的糖,她简直要抓狂了,床头的地方常年没有打扫,灰尘已经覆盖得厚如尘土,甚至柜格还有蜘蛛网缠绕着。于是每次她都硬着头皮,外衣都不脱,袜子也不脱,就这么睡。因为没有给她单独准备洗用的盆,她就只能每天都淋浴,她不想用那些来路不明,用途不明的盆。
睡到早晨五六点的时候,就没法继续睡了,因为这个房间可以通往阳台,于是大姨的儿媳妇就会进进出出地洗晒衣物,她只能迷迷糊糊地起床。若是运气不好,碰到那些小家伙都在的话,她还么起床的时候,他们就会跳到她的床上一顿闹腾。这对她来说,实在是折磨人,于是就很少回去。
本来她可以去外婆家住的,可是外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简单地说就是老年痴呆。安岸胆子小,不敢跟她住一起。外婆有专门的阿姨照看。她每次去看外婆的时候,外婆都已经认不得她了,而且会跟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有时候说外面都是人,明明外面空无一人,有时候又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她的眼神很空洞,让安岸特别害怕。
她握着外婆的手,她已经瘦骨如柴,就像一具活着的木乃伊,她的行为像一个三岁的孩童,一直左顾右盼,东扯西拉,不肯消停。难道这就是一个人老去的样子吗?她不敢想。
“安岸,你在想什么呢?”再生的话把安岸从思绪里拉回来。
“哦,没什么?”安岸这才回过神。
“我看你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就什么都不要想,跟我回家。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好吃的,晚上我们捂在被子里一起看你喜欢的电视,好不好?”
就光凭再生这两句话,安岸就能脑补出画面,多美好多幸福啊,这也太舒服了,简直就是天堂,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你不是一直说想吃我给你做的菜吗?你不来我家我怎么给你做?”
“可是,我这么突然就去你家,你爸妈会吓到的。应该要提前打个招呼不是吗?”
“没关系,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你会来。”
“你跟你爸妈说了?你怎么确定我就会去你家?”安岸惊呆了。
“傻瓜,我是跟我爸妈说这周你回来,能不能让你去我家就看我的本事了,他们都支持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啊,你不能让我没面子吧?你不去我爸妈肯定觉得我没用。”
“那也不至于吧。”
“那你是去啰。”
安岸抿着嘴想着。
“去吧,就去吧。”再生凑近她,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好,我就豁出去了。”
再生一听安岸答应了,开心地像一朵绽放的向日葵,“太好了安岸,你真的太好了。”说着就在安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干什么呢?公共场合!别人都看着呢。”安岸脸立马刷的一下红了,低着头小声地对再生说。
“没关系,我高兴就好。晚上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不用了,吃什么都可以。”
吃了午饭,再生把自己的头盔递给安岸,“戴上这个,不然待会风吹会很冷的。”
“那你呢?你坐前面才会更冷吧?我不要。”
“我没事,我不怕冷。”
“那我也不要,太丑了。”
再生就把自己的围巾给安岸挂在脖子上,厚厚地绕了几圈,把她的笑脸都捂上了,自己戴着头盔载安岸回家。
“现在委屈你了,以后买车了就不用受冻了。”再生迎着风对安岸喊。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安岸回道。
再生把一只手放在安岸的膝盖上,“是不是很冷啊?我骑慢一点。”
“不冷,你好好骑车。”
“没事,我技术好着呢。你抱紧我一点,这样就不冷了。”
安岸环抱住再生的腰,再生就把放在安岸膝盖上的手捂在安岸的手上给她挡风,她靠在他的后背上,风从两旁呼啸而过,她却突然觉得很温暖,仿佛他能带她逃离这个世界,逃离她不想面对的一切,逃离她的不安。
到家的时候,安岸整个人都已经被风吹凌乱了,冻得四肢僵硬。一进门,再生的妈妈就迎上来说:“冻坏了吧?”
“阿姨!”安岸露出僵硬的带着雪风味的微笑。
“噢,快,坐下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好在再生在身边,安岸也就觉得还算自在,因为不管他妈妈问什么,说什么,他都会帮她挡在前面。
晚上,再生并没有做饭,而是陪在安岸身边。“你第一次来,我就不做了,你尝尝我妈的手艺,我要是去厨房了你一个人肯定会很无聊吧。”
安岸听到再生这么说,开心地笑了,“你还真体贴。”
“那是!”
再生的爸爸下班回来的晚,看到安岸就眉开眼笑的。“来啦!”
“嗯,叔叔。”
“诶。”
再生的爸爸不善言辞,就没有跟安岸说什么话,只是一进厨房就说:“怎么就这么点菜啊,没看儿子带女朋友回来吗?”
“那你回来怎么不带点回来?”
晚上再生跟安岸早早地进了房间。
“晚上怎么睡啊?”安岸突然想到,她听人家说男朋友带回家基本上女孩子都是跟未来的婆婆睡的,可是她不想跟再生的妈妈睡,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睡觉的,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起她可不行。
“跟我睡啊!”再生不假思索。
“可是你妈妈会说的吧,怎么第一次带回家就睡一起了!”
“没事我会跟我妈说的。我妈都听我的。”
再生跟安岸正看电视呢,再生的妈妈就敲门进来了。
“我给你们洗了水果,放在这里,你们吃,安岸不用客气啊。”
“谢谢阿姨!”
“还有这个是新的毛巾,还有牙刷。”
“谢谢。”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就带上房门走了。
“我们要不要先去洗,然后再捂在被子里看电视?”
“好啊。那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一起洗啊。”
再生拉着安岸进了卫生间。
“牙先不要刷,待会还要吃东西了,我先灌水我们泡脚好不好。”
“好。”
“这是我的洗脚盆哦,只跟你分享。”
安岸站在一旁傻笑,可以用再生的洗脚盆真是幸福,总比住在大姨家好。
“这个粉色的是新买的盆,我妈说你要用的。”再生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盆。“你放心用,我们家没有人会动你的东西的。
“嗯,谢谢你再生。”
“怎么又说谢谢?你跟我不用说这个。”再生把水端到安岸面前,“来,泡脚。”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再生先用脚试了一下水温,“有点烫,你踩我脚上。”
安岸扶着椅背,缓缓把脚放进水里,瞬间一股暖流游遍全身,再这样的冬日里,除了暖阳,也就是泡脚有这么舒服了。
“舒服吗?”
“嗯。”
洗完脚,安岸回房间拿了洗面奶,就开始洗脸。
“给我挤一点好不好?”再生朝安岸伸出手。安岸就给他手心里挤了一大颗“黄豆”。两个人对着镜子搓脸,丰富的泡沫瞬间淹没了眉毛、鼻头和脸颊。
“以后我们都一起洗好不好?”
“好。”安岸应着,用清水把脸上的泡泡洗干净。“好啦,你现在可以先回房间了!”
“我先回?”
“我要洗屁屁了,难道你要站在这里看吗?”
“也不是不可以,我很乐意!”再生一脸的坏笑。
安岸朝他伸出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好好,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走了,马上就走。”
安岸锁了门,把新的盆用水冲洗一遍,然后放了热水开始洗屁屁。突然想到忘记拿换洗的内裤,便又折回去翻行李箱。
“你找什么?”再生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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