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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罗炎看着山下的袅袅炊烟,眼中充满了悲伤。
“乳娘,炎儿错了,炎儿再也没不挑过食了,炎儿也再也没赖过床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没人愿意和炎儿玩呢?族里的人是这样,村里的人也是这样,炎儿想知道,炎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翠花背过身去,不想让罗炎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做错了什么?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错什么?十岁的孩子应该做什么?应该去哭,去闹,去在父母的怀里快乐的长大。而罗炎,乖巧,懂事,即使受到了委屈,也不会去哭闹,更不会去耍脾气。虽然,偶尔会挑食睡懒觉,可这不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行为吗?这会是错吗?老天爷啊!就因为这,你就要折磨这个善良的孩子吗?”
“可能唯一的错,就是错在罗炎相貌丑陋,错在他体质孱弱。所以,什么他家的猪不生了,这家的鸡死了,各种屎盆子都往罗炎身上扣,仿佛世上一切不幸,其根源都来自罗炎,这算哪门子的混蛋事。”
乳娘擦干眼泪,转过身,抱住罗炎。“他们是狗眼看人低,等少爷成为族长的时候,再让这些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去吧。”
三天前,罗炎被二族老勒令离开土阳城,非族中命令,不准回城。“自己还真的可以成为族长吗?一个在别人眼中只是个怪物和引起灾祸的人,能成为族长吗?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照顾的人能成为族长吗?”罗炎暗想道,虽说只有十岁,但大多的时候,罗炎都是在思考这些事,所以,心智也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看到乳娘那期待的眼神,罗炎实在无法说出内心的想法,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翠花总觉得怀里的孩子,能够成就一番大事。还记得自己以前来做罗家乳娘的时候,罗家开出的条件,好的吓人。包吃管住,每月二两银子,要知道一头牛也不过七两银子,二两银子足够,一家四口吃一个月了。因为家里遭了灾,所以,这笔钱对翠花来说,其诱惑更要大于常人。
而到罗家的时候,预想的人山人海的事情反而没有发生,知道她来当乳娘的时候,罗家的仆人对她还异常热情。
可当她看到罗炎,吓得当场大小便失禁,不省人事的时候,她也总算明白了,这一切反常的原因。一方面,是全家的命。另一方面,她也看到了罗炎的眼睛,那是一双单纯清澈的眼睛,不像初生婴儿那样的浑浊。翠花那一刻,似乎知道了,罗炎在想什么。
“他想活!他想活下去。”
当罗炎拼命吮吸翠花的奶水时,翠花知道,这个孩子以后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也从那一刻,翠花暗下决定,无论付出多大代价,自己一定要养大这个孩子。
罗炎的母亲生过孩子以后,因为奶水不足,所以,无法养育罗炎。但翠花知道,她肯定是不愿意养如此丑陋的孩子。三天没有喝奶的孩子,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而当他遇到生命之泉的时候,就拼命的去吸。
他想活着,不管是静静的等待,还是拼命的吮吸,只是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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