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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光稍亮。
杏花村后山上，一处视野比较开阔的空地内，此刻正传出喝、喝的声响，一名约莫三十岁的汉子，正与一名看起来不大的男童交手比划着。
几窝栖息在周边杨树上的，不知名的鸟儿喳喳叫过一阵后，四散离巢飞去觅食，偶有掠过两人上空的，会盘旋一番落下，寻找些散落在地面的食物残渣，运气不错的，能捡到些饼渣和芝麻，急急的吃掉后再飞去其他地方，以免被空地中的两人误伤到。
两人比划的招式稀松平常，一拳击来，格挡，再反击回去，躲避，然后蹲身扫堂腿。
招数都是基本套路，虽说拳拳到肉，但就力度来看，倒也不会重到哪里去。偶尔打急了，也会出现失手的情况，但多半是被打的一方踉跄几步，接着又欺身迎上去，力道都在掌控的范围内，不至于伤筋动骨。
两人自然就是何川与姜黄，销册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里，也许是因为老天爷偷懒，没再为姜黄安排什么倒霉事，所以倒也过得轻松自在，除了每天早上到中午的时段里雷打不动的跟着何川习武外，剩下的时间倒很是自由。
不过，其余的时间他也没有闲着，譬如用蜂蜜小蛋糕和蛋卷之类的配方换些银子外，就是苦心钻研祭言术。
得益于青山集的书坊，细细研读了从那里买回的科普读物后，姜黄算是搞明白了祭言的用法。
简单点说，这祭言就是凭借心海来引导体外灵气走向的法术，心海，便是一股类似意识的东西。
至于心海在身体里的什么位置，具体的内窥方式之类的东西，他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毕竟在解剖学上讲，人体是不存在这个器官的，而书中那些玄之又玄的文言文描述，他也根本读不懂。
想想也是，这些天刚刚弄明白人体十二经脉的他，怎么去探索形而上的东西？
他一没练过易筋经，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是个什么状况；二没有一位能从戒指里蹦出来的，什么都懂的老爷爷。
除了那本喜欢卖关子的词典外，真的算得上是两眼一抹黑。
好在幸运的是，关于词典的存在，大抵是确定下来了-----这是他独有的东西。而那填词的方法，也被他摸索了出来：
只要被别人施放的祭言所波及，词典就能自动搜集到相关的祭言碎片，积攒了足够的碎片后，相应的条目自然会出现在词典里。
这些收录进来的祭言，倒是与词典中自带的一部分祭言有异曲同工之妙，比如不需要借助祭戒，一样能够施放出来。
这样的祭言，他已经找到了二十来个，施放的时候只需心里默念，身体自然会调动周遭灵气，使术法平稳发出。至于其他的祭言，仍旧需要祭戒的辅助，
这算的上是简易版的快捷释法了，他也不用再费什么理气冥想的麻烦，去钻研什么‘十六字诀’，算得上是大大的惊喜。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祭言的数量太少，威力太小。
小就小吧，好在用多了，威力还是会慢慢提升的。想起初次施放‘退避三舍’的时候，自己用出的效力还不及有才发出的一半，然而练习了十多天之后，威力已然相仿了。
这还奢求什么？总比搞一辈子革命工作，还用小米加步枪强吧？
姜黄如是想到。
独自从山上下来的他，一路练习着祭言的施放。灵巧的手指不时的屈伸，接着便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光影，有些打到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有的则会使他挥臂的动作留下残影，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这便是词典中能用的那些祭言，这些能施放的连同那些不能施放的，都有一个相同点：
时间节点。
换句话说，就是目前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的成语。而词典中空缺的地方，就是他需要找到并填补进去的，在这个世界中已然出现，且由成语演变而成的祭言。
难度并不大。
明白了这一点后，姜黄干工作的劲头倒是比以往更足。
距离回家指日可待，怎么能不兴奋？
另一方面来说，那部词典上的栏位，少说也有一两万个，而其中收录的不过几千，剩下的部分，怕是让他闭着眼睛碰，都能碰到百八十个吧。
要是连这百十个词都收集不到，那他怕是也没脸回去了。
走在山路上的姜黄，一边感受着纯天然的自然风光，一边尝试着改进目前他所掌握的几支祭言。
其中特意挑选出来的几个，此刻已经能够做到瞬发了，但大多数来说，还需要不少的前置动作，而现在他所做的，便是极力的缩减这些动作，让身体尽快的熟悉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附加了祭言之后，能不能打过老何。”
做完一套自己总结的训练方法的姜黄，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这些日子，自己跟何川也学了不少招式，可要是不用祭言，单靠自身的力量和速度与他搏击的话，三招，最多三招，之后必然漏出破绽。
可是该怎么提高呢？
话说老何的那些招式，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吗？谁见过有人空手拿根铁条，震颤几下就能击断小臂粗的树干？
这事真的越想越崩溃，本来还以为两人差的不过是体能和反应速度，假以时日身体素质上去了，不怕这道鸿沟越不过去。
可是谁尼玛能想到，武修的招式那么诡异的？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抖动频率吧！！
那明明就是人型冲击钻好不好！！就算是给我把冲击钻，都不一定能做到那个程度的好嘛！！
这这这。。
“这真尼玛的mother**er!”
愤愤骂了一句后，猛地一挥手，拳风打在路旁的灌木上，晃落了一地叶子。
愤懑归愤懑，何川高超的技法倒也从一方面让他认识到了武修。
这世上，唯二能与灵气沟通的修炼方法之一。
他目前所学的这些招式，本质上来说，就是以自身肌体为媒介，掌控身体中的灵气。
而另一种以成语为媒介的，掌控外界灵气的修炼方式，则被称为祭师。
两者殊途同归，修的都是灵气，区别只是如何将灵气的力量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但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是化灵力为己用的一种途径罢了。
“也不知道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会不会诞生出新的能源结构。什么灵力发动机，灵力发电的。。。到时候要是混得不好，说不定还能搞搞科研去。就是不知道待遇怎么样，有没有五险一金。”
走下山的姜黄，散去灵气后平复了一下心绪，带着恶趣味的说到。
“喂，前面那个和尚，你是打哪里来的，要向哪去啊？”
拐过一间石屋，就见到董小虎带着一群孩子在玩闹，姜黄出现的同时，董小虎也发现了他，于是大喊起来，引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这和尚，喊得自然是姜黄，至于这称号的由来，除了他总是扮演唐僧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现在这颗光头。
其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不是光头，甚至当时的发型还算是蛮有范儿的。
犹如侠客一般束起在脑后，留下约莫一掌长的头发垂下去，走路的时候能感觉到轻微的晃动。
这让活了三十来年，头一次体会到马尾辫感觉的他很是新奇，甚至无聊的时候还学会了甩鞭子玩，同时幻想着自己风流倜傥的模样。
只不过第二次醒来时，老村正特意登门说了几句‘去发免灾’，‘剃头破煞’之类的话后，那头秀发就被何川强硬的剃掉了，剃发的时候他百般不从，但也正是如此，才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点穴的滋味。
仅仅是背部挨了何川一掌，紧接着一股投体的力道就传到了前胸，刚喊出口的“打倒封建主义，抵制迷信思想。”就没了下文，同时四肢在这掌的作用下，立刻酸软下去，再也无力反抗。
接着几剃刀下去，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有时候对着井口照一照，真有一股想跳进去的冲动。
朝着孩子群的方向瞥了个白眼，换来一阵更大的笑声后，转身回家。至于董小虎在身后变本加厉的挑衅声，则是当做没有听见。
还是不要去搭茬的比较好，否则这群活力爆棚的熊孩子们，带来的麻烦丝毫不小于真的熊崽子。
前世不是有句话么，七八岁，狗都嫌。
其实狗嫌弃的不是孩子，嫌弃的是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好奇心与破坏力，准确的说，姜黄也处在这个范畴之内，只不过借着狗都嫌的光环掩护，他倒是做了些其他孩子乃至于成年人都不会做的事。
比如，制硫酸、盐酸、硝酸、氢氧化钠、碳酸钠。。。
他时常在想，估计除了自己之外，谁家八岁小孩捣鼓这东西，多半都是会被打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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