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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杜杲低头要将另一碗红酒洒入花容的碑前时,却不见了那个大碗,当杜杲正在纳闷之时,一个像似宫中小太监模样的人,走到了他的近前,轻声说道:“好感人的一段自白,酒我替姐姐喝下了。
“你是谁?深夜来此有何目的?”
杜杲立刻警觉起来。
“哈、哈,我还以为你杜大人一定知道来者是谁?目的何在?今日一见与平凡人家亦无区别,都说你的心术是如何地厉害,我看也只是人云亦云、徒有虚名罢了,我也不和你兜什么圈子,小女便是静宁公主,和你的情人安宁公主是为姐妹。”
“公主深夜来此,难道也是和她告别?
“对啊!明天要去蒙古和林。”
杜杲听此,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公主为何要去蒙古?您若是去了蒙古,消息一旦泄露,就会被蒙古人当作要挟宋帝的最好人质。况且,深夜乔装逃离,宫中明日定会翻天,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您的父皇担心。”
静宁拿着小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无比坚定地大声说道:“倘若逼我回去,静宁便死在你的面前,难道你想我静宁步姐姐安宁的后尘吗?”
杜杲急忙劝阻,耐心说道:“公主,赶紧把刀放下,有话可以好好说,有事也可以慢慢谈。”
“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就一句话,是行,还是不行?”
真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杜杲毫无办法,只能答应她的请求。
杜杲、静宁、董宋臣在天微微发白就坐车开始北上了。
见到公主,董宋臣却意外地露出笑脸,他故意逗着静宁,轻声说道:“高兴了吧,您可知道老奴的心里是怎样地感受,要是被您的父皇知道,老奴可就成了不忠皇帝的罪人哟。”
静宁乃董宋臣看着长大的公主,当静宁哭着向董宋臣求救的时候,他的心软了,董宋臣早已把静宁公主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为了不让静宁悲伤难过,于是,他绞尽脑汁,成全了静宁此次的蒙古之行。
董宋臣也知道皇帝不见公主,必然会焦急万分,可是实在难以抉择,他不希望静宁嫁给了那个丑八怪施国仁。公主脾气倔强,万一接受不了施国仁,寻了短见,自己不就成了间接残害公主的杀手吗?于是董宋臣帮她弄来一套小太监的服装,还帮她
王枭死后,董宋臣成了无束无缚之人,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孝忠宋朝皇帝,认认真真地帮助大宋朝廷,做点实实在在的利好事情。尤其是史弥远和杨太后的离去,令董宋臣兴奋不已,自己终于为小石子和他的情人报了仇,实现了自己当初在小石子墓前立下的铮铮誓言。他深深地知道当初的小石子若不把“宝贝”拿给王枭,自己当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且说,蒙古的皇族,实行的都是秘密潜葬,没有在地面上建造任何可以纪念的建筑,只用万马来回地踩踏,直至把埋葬的地方踏得和原来的草地一样,由于墓地上,无有任何标志,也就无法知道灵柩的所处。
明天就要举行隆重的国葬仪式,仪式结束后,弘吉剌孛儿帖就要和元太祖成吉思汗一样葬于起辇谷。
此时,各国的使节已经齐聚和林,唯独宋朝廷参加国葬仪式的大臣还没有个踪影,秃满伦焦虑万分,怕是途中出现问题?她在为杜杲的安全担心。
突然间,来人通报:宋廷使臣董宋臣、杜杲已前来悼念蒙古国国母弘吉剌孛儿帖。听此,秃满伦一颗悬挂着的心,这才总算是平放了下来。
董宋臣、杜杲本可早几天就来到蒙古的和林,只是宋帝不见了女儿,心中万分着急,他要大理寺卿限期破案,否则,乌纱不保,大理寺卿哪敢怠慢?便将宫中的太监严刑拷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线索。即:极有可能和杜杲、董宋臣一起前往蒙古国吊唁国母弘吉剌孛儿帖,宋帝虽然不信,但无处可寻,加上贾贵妃又寻死觅活地大肆闹腾,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各个通关和隘口都要检查。说来也是奇怪,这个鬼精灵,每次检查都能顺利脱逃。查了3天毫无结果,赵昀怕他们耽误了正事,便命令各个通关和隘口不但无须检查,还要保障他们的物质供给。
然而,大理寺卿却为此丢官为民,他在卸甲归田之际,摇头叹息地哀声说道:“做官难,做宋朝廷的官员还更难。”
杜杲不是去驿馆,而是被安排在蒙古的皇宫中。窝阔台、拖雷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而秃满伦即使是家中“当大事”,那也无法压制住她内心对杜杲的思念之情。
蒙古方面早就安排好杜杲和秃满伦的团聚之所。
晚上,窝阔台带领孛儿只斤的家族成员和母亲做最后的告别。杜杲三拜三叩首之后,秃满伦竟然昏阙倒地。杜杲急忙将她抱在怀中,众人也匆忙摁穴、捣姜,忙活了好一阵子,秃满伦才慢慢地苏醒过来。秃满伦的昏阙是因为她几天来都没有合过眼,既是思念母亲悲伤过度所至,也是眸盼杜杲,迟迟未到之忧使然。
董宋臣和静宁被安排在招待各国使节的驿馆里,静宁是以董宋臣随从身份而登记的。当董宋臣问她,今后如何打算时,静宁愉快地回答:“本公主就是喜欢和杜杲这样的英雄在一起,为了他,静宁可以抛弃一切,甚至性命。”董宋臣似有所悟地说道:“就像’小石子’和他的情妹妹那样,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自家的性命都可以舍弃。”
静宁一听,十分兴趣,硬是要董宋臣告知她“小石子”和情妹妹的故事原委,董宋臣先是以蒙古大丧时期,不亦多话为由,拖诿逃避,静宁死活不依,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之下,董宋臣只好从头到尾地向她叙说了一遍。
话说,宋帝赵昀头乱如麻,静宁的失踪令他焦躁不安,又加上贾贵妃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是令他怒气冲天。他已经无心料理朝政,凡是官员启奏,不过是一阵咿咿哈哈,应付了事。后来干脆拒绝官员的一切奏疏,以求自己内心的安然稳定。
杜庶在杜杲离开临安的时候,已经写好奏本,本想早日上疏,哪知宫中丢弃了公主?怕是皇帝无心理会,事情已经过去些时日,而公主依然无有半点儿消息,此事不能再次耽搁,怕是延误军机,父亲返宋怪罪。于是,杜庶斗胆闯进御书房。
赵昀见是杜庶,这才猛然想起杜杲使蒙前再三交代他的事情。还没等杜庶上奏完毕,赵昀便点头答应,并颁发谕旨并要杜庶快速前行。
杜庶要来了圣旨后,便火速前往家乡邵武。
可是杜庶的人马还未到,史严之的信鸽就飞到了蒙古,然,蒙古还在大丧时期,无法顾及宋国的闽赣之地,况且南宋朝廷打的是清剿土匪和农民起义军的旗号,维持自己国家的稳定,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在还没有撕破脸皮,互为仇敌的情况之下,蒙古也只能袖手旁观。
丁大全被杜杲替换去了蒙古,那是旧恨未消,又添新仇,他在老师史严之的面前倾吐着自己满腹的苦水。史严之安慰道:“争取杜杲投靠蒙古,是蒙古帝国为实现世界统一,民族大同的最重要举措之一,任何心向蒙古之人都要无条件地遵照、服从,你现在是蒙古国督察院右都御史是蒙古国的从一品文官了,不可感情用事,而应当积极配合帝国的计划和部署,完成太祖成吉思汗的未竟事业。”
听完老师的一番话语,丁大全这才恍然大悟,连说道歉,忙赔不是。
史严之极为诡异地凑到了丁大全的耳朵旁,偷偷地说道:“有件事情,学生可以去做,就是千方百计地寻找静宁公主,要是发现公主跟出使人员到达了蒙古,对蒙古帝国来说,便是大功一件,对宋帝来说,探到公主的下落,就是朝廷的功臣,而且还可治杜杲和董宋臣的欺君之罪,既可以两国讨好,又报了仇,雪了恨,岂不是一箭三雕?”丁大全听后,连道此计妙哉,只是他不想伤害到董宋臣大人。史严之知道学生的想法后,骂丁大全是妇人之仁,董宋臣已经不是以前的董宋臣了,种种迹象表明:王枭死后,他和原来完全不同,是个一心忠于南宋赵氏江山的狗奴才。
话说,蒙古的祭拜大典已经开始,各国使节,排着长长的队伍,向着孛儿帖的灵榇叩拜、哀悼,杜杲随孛儿只斤家族们跪地谢礼。当轮到董宋臣时,他点香、插烛、烧纸,然后行叩、拜大礼,没有哪个国家的使臣,会有如此地虔诚、顶膜。使节们送了孛儿帖一程后,便返回到驿馆歇息,而送葬的队伍,却朝着起辇谷的方向快速地前进,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大漠之中
窝阔台、拖雷为了答谢各国使节,在皇宫中举行了盛大的斋宴,蒙古皇帝穿着素服,领着百官,举着油茶,向各国的使节们躬身致谢。
各个国家的使节们,都拿到由拖雷亲自签发的通关文碟,相继地离开了蒙古的都城和林,而唯独没有签发宋廷官员的通关文碟。董宋臣急得团团直转,意识到蒙古人要做些什么,他要立刻面见蒙古皇帝,使之尽早回到宋国。
蒙古皇帝没有见他,而是让拖雷以涉外官员的最高礼遇招待了董宋臣。拖雷见到董宋臣没有直呼他的官名,而是称之为老师,他首先肯定了董宋臣为蒙古帝国所做的一切,大加赞赏他和王枭之间的友情,以及对蒙古人那种特有的情素。董宋臣对王枭之死也略有耳闻,但他故意隐晦了王枭和蒙古人的一些不愉快事情,而是尽情地歌颂王枭为蒙古人所做的一切。
二人在宽松、愉快的气氛下,谈及国家大事,他们又不可避免地谈到了个人的归宿问题,当拖雷要他留在蒙古国时,董宋臣连连摇头,频频叹息。拖雷疑惑,董宋臣说道:“宋宁宗赵扩在位时,宋臣就植入于皇帝和大臣们之中,而今的理宗皇帝和宋臣似同亲人,形影相随,俩人虽是君臣、主仆,但更是父子、兄弟。”
拖雷知道他们君臣关系笃厚,但是,没有想到,会好到了如此地步,于是说道:“以老师之见,留在理宗的身边,可以左右理宗的对外、对内方针、政策。”
“我年岁已高,与其说在蒙古国养老,还不如让我回到宋廷,为蒙古帝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宋臣名声在外,谁人不知我是为蒙古人服务的汉臣?谁人又不晓是宋臣帮助蒙古人最终除去了史弥远?请问您大官人,像宋臣这样的人,还有他路可走吗?我不为蒙古人,还能为谁?”听此,拖雷感动不已,他也不去顾忌自己还处在大孝的时间之中,倒满了两杯高度白酒,与宋臣一起碰杯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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