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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行和韩轻罗两人这些天来都是难得睡一个好觉,第二天直到晌午,两人才迎着太阳出了镇子。韩轻罗却发现镇子里那些武林人士好像都消失了。
韩轻罗背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包袱,问道:“镇上那些人好像都不见了?”
萧凤行点了点头:“这些人来这里应该有什么共同的目的。”
两人穿过一大片水田,从一条小路入了山,走了大约2里来路,已慢慢进入山的深处。韩轻罗却见萧凤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血腥味。”萧凤行一个深呼吸,山风之中有不寻常的味道。
韩轻罗道:“什么血腥味?”
萧凤行只是摇了摇头,未在说话。
这时一条盘山的小路,两人又走了又一刻钟,绕过了一座矮峰,眼前是一片小小的杉木林,林后则是一个开阔的小山谷。没了这座小山的阻挡,那迎面的山风更大了。
这下连韩轻罗也闻到那股血腥味了,浓烈的血腥味。
两人顺着这股血腥味,又穿过那片杉木林。眼前的景象,把二人都震惊在地。
小小的山道两旁,横七竖八,都是尸体。萧凤行转眼去看韩轻罗,却见她脸色苍白至极,身躯已经忍不住发抖。萧凤行看的出来,韩轻罗定是第一次看见这般场景,但她却极要强,银牙紧咬,紧紧盯着前方,不肯露出害怕的情绪来。
萧凤行缓缓的走到尸体中间,韩轻罗紧跟在他后面,握刀的左手更紧了。
萧凤行认出来其中一具干瘦的尸体生前在酒楼中见过,他右手中紧握的大刀刀身已经弯曲。萧凤行略一查看此人的尸体,已经发现这人是被极沉重的兵器以十分强大的外力砸碎了胸腹。
萧凤行起身扫了一眼全场,缓缓的道:“一共十五人,全是被重兵器活活砸死。这些人很可能是被一人所杀。”
其中有不少尸体脑袋都被砸碎,这景象实在太过吓人,韩轻罗觉得自己呼吸之中全是地狱的气息:“我们…怎么办?”
萧凤行摇了摇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二人继续向前,穿过尸群来到山谷上风向,那浓烈的血腥味终于淡去了。
萧凤行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
韩轻罗摇了摇头。
萧凤行道:“这些人身上的服饰兵器都没有明显标记,而且大多数兵器、衣着都十分朴素。他们应该都是江湖上的散人。”
韩轻罗道:“这能说明什么?”
萧凤行淡淡的道:“他们死后,没人能帮他们报仇。”
韩轻罗说不出话来。
这些江湖散人的性命就和路边的野草,秋天的落叶一般,并不值得谁的可惜。他们死在这荒郊野岭,连收尸的都不会有。
韩轻罗道:“你想怎么样?”
萧凤行淡淡的道:“我要找出这个人。”
韩轻罗知道他说的是那恐怖凶手。
二人顺着那条窄小的山路一直向前,这条小路蜿蜒向上,在离山顶还有五六丈的地方绕了个弯,避开一块突起的巨石,峰顶上是一颗巨大的古松。
萧凤行突然停了下来,韩轻罗正奇怪间,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锋锐的杀气自那古松背后传来,似乎在那大树后边藏着一只吃人的亘古巨兽!
山风凛凛,唯有衣衫猎猎之声。
这实在是最完美的伏击之地。
萧凤行若要向前,韩轻罗就会成为他最大的破绽。他若向后,身后是百丈悬崖。
萧凤行在那杀气的边缘立住了脚步,韩轻罗几乎是凭借本能定在他身边——她确实是个十分聪明而敏锐的姑娘。
古松之后杀气依旧凛然,杀气的主人却也无法行动——否则在以静制动的萧凤行面前,他也全身都是破绽。而在这狭窄的山道之上,他同样没有回旋的余地。
对峙
无声的对峙。
静。
寂静。
可怕的寂静。
冷汗浸透了韩轻罗的内衫,先前受伤的肩头伤口在汗水侵蚀之下,更是犹如虫蚁噬咬,痛苦难当。
但她却不敢稍动。
时间在山风中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自相连的另一座山头后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
杀气忽然消散。
韩轻罗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这杀气一起消失了,她几乎是半倚在那突起的巨石根部,按住了肩头的伤口,去看萧凤行。
萧凤行面无血色。
脸上布满层层黑气。
他的眼神之中,尽是痛苦。
无穷无尽的痛苦。
韩轻罗刹那间忘记了自己的伤势,关切之意,溢于言表:“你怎么了?”
萧凤行摇了摇头,右手连点自己胸口数处要穴,随后轻揉丹田。他脸上的黑气终于缓缓退去,面色渐渐的恢复如常,痛苦之色也终于消失不见。
萧凤行苦笑道:“刚才一番对峙,身上的毒发作了。”
韩轻罗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什么毒?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萧凤行淡然道:“陈年旧疾,暂时还死不了。”他又道:“我们还是先去山那边看看又出了什么事吧。”
韩轻罗收起了自己的满腹疑问,她再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如此从容淡定的人,身上竟然带着这么可怕的毒。如果换成是自己,能像他一样吗?
两人施展轻功飞向山头,那古松背后果然未留下丝毫痕迹。两人又顺着两座山头相连的小路向另一座更高的山头而去。小道旁满布高山杜鹃,火红的有如一片血海。
那山头的另一边,鲜艳的杜鹃花海之内,倒着五具尸体,其中一道锦衣的身影在红色的海洋中十分显眼。
是周兴白。
两人飞到周兴白身边,鲜血仍旧从他的口中汩汩而出。他的身边躺着的是那矮壮的陈大哥。此刻,那陈大哥原本厚实的胸膛已然塌了下去。
周兴白的胸口还有细微的起伏,人还活着!
萧凤行蹲下身,连点他胸腹要穴,随即按住他的胸口,将一股平和的内息缓缓送入周兴白的体内。周兴白缓缓睁开眼,鲜血慢慢的止住了,他语气却十分微弱:“血…血…和尚…”随即眼一闭。
韩轻罗轻声道:“他怎样?”
萧凤行一把将周兴白背在身上,道:“他还有得救,我们先回镇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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