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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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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二刻,明月如盘。

    梁老太爷坐上肩舆,在梁家五杰中前四位以及一众梁家高手的簇拥下向城东十里外的折柳亭而去。远远地,本该留守的薛紫换了一身黑衣在后面跟着,今夜子时,她与人有约。

    折柳亭是一个建在岔路边上的小亭子,因送客之人往往至此而反,故名“折柳亭”。亭内,两道白色人影相对而坐。

    梁师道疑惑道:“怎么有两个人?”

    这时,白衣女子走到亭外,白衣如雪,白纱覆面。

    “你们来晚了”,白衣女子道。

    梁师道听冷笑道:“送死你们也要赶早的吗?”

    那女子冷笑道:“梁二先生,你现在这样说话,等下可是会后悔的。”

    “后悔?”梁师道一挥手,他亲传的三名杰出弟子立刻散开,与此同时一众梁家子弟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呈半圆之势将她围住:“你们现在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叔公回去当他的鼎炉,那才不会后悔!”

    “说得好!”梁老太爷忽然纵声狂笑,笑声有如巨浪翻腾,又如天地轰鸣,远远躲在暗处的薛紫只觉得似乎有无数巨雷从周身十万八千毛孔一起灌入体内,奋力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疯狂的笑声。亭外,除萧凤行、白衣女子、梁家四兄弟以及抬着肩舆的四名青年高手仍旧稳立当场,剩下的人或倒或立,仅有少数几人还能盘膝而坐,勉强运功相抗。

    笑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倒在地上的却只有梁家子弟。

    白衣女子仍旧稳立当场,她自左袖中取出那柄一指粗细的小剑,双手一合,那柄小剑忽然变成了一对。

    梁师锦终于认出她来了:“你是灵犀玉捕赵夕若?”

    灵犀玉捕,赵夕若,京城六扇门六大名捕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唯一的女子。她十六岁加入六扇门,当月就捕杀了纵横江湖多年的巨盗“天地独行鸿鹄子”,两年内死在她手下的黑道高手一共有十七名。一年前,当今皇帝亲自下旨封她为六大名捕之一,赐号“玉捕”,因为她使用的武器是一对灵犀小剑,故又被江湖中人称为“灵犀玉捕”。

    赵夕若直指梁老太爷:“你终于出现了。”

    梁老太爷才是她的目标。梁老太爷却没有听过她的名字,他闭关修炼已有十年。

    梁老太爷笑道:“你要抓我?”

    赵夕若道:“是杀你。”

    梁老太爷再次纵声狂笑,一股强大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向前狂涌而出,赵夕若衣衫秀发皆被吹得向后飞扬,无数树叶、细石受这气流裹挟如利箭一般射向赵夕若。

    赵夕若却向前踏出一步,飞射而来的树叶、细石在她身前一尺之内全数化为齑粉。赵夕若一步踏动,梁家四兄弟正要同时动作攻向赵夕若——在梁老太爷强大内力牵引之下,赵夕若鬼魅身法便再无用处。

    这时,萧凤行忽然起了身,他的动作似乎并不怎么快,却已挡在了赵夕若的右前方,梁家四兄弟如要动手,势必要经过他。

    萧凤行笑道:“今夜大戏的第一出,乃是梁太爷威震折柳亭。还请各位梁先生唱好自己的龙套,莫要抢了戏才好。”

    梁师道正要喝问,却已被飞身而下的梁老太爷抢了先,梁老太爷早已看出眼前这年轻人武功绝不在赵夕若之下:“三十年不出,江湖上的年轻高手未免太多了!”他双掌推出分袭赵夕若、萧凤行,“千机引”的内功发动,距离缩短,威力倍增,一个人内功练到他这个地步,早已收发自如,招式如何反倒不再那么重要。

    然而梁老太爷同时攻击两人,掌力锁定其中任何一人的范围势必缩小。赵夕若身影晃动,已在梁老太爷左侧,双剑交击刺向梁老太爷左肋。与此同时,梁家四兄弟默契而动,各出全力,目标全是萧凤行。

    萧凤行脚步一转,动作虽不快,却精妙无比,已在分豪之间脱出四人攻击之外。

    四人未再抢攻,各站其位,却把萧凤行与另外一边战场隔了开来。

    梁师道冷笑道:“你既有剑,为何不出?”

    萧凤行道:“我的剑若要出鞘,必要死人。”

    梁师锦道:“剑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

    萧凤行道:“我却不愿杀人。”

    梁师道道:“只怕你的剑杀不了人。”

    萧凤行没有再说话,只是望向赵夕若和梁老太爷。他既然没有动手,梁氏兄弟也没有动手,只要那边分出胜负,这边的胜负自也明了。而梁师道他们相信,赵夕若绝非梁老太爷的对手。至于杀了朝廷的“灵犀玉捕”之后会怎样,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赵夕若已经攻出六十四剑,却没能进入梁老太爷三尺之内,她每攻出一剑,梁老太爷就拍出一掌,梁老太爷已拍出六十四掌,每一道掌力都远及三尺之外。但梁老太爷掌力却没有丝毫不及的迹象,出掌反而越来越快,掌力也越来越强,他的内力实在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赵夕若精妙的身法却已微有迟滞的迹象,梁老太爷每一道掌力都会影响她内息运转,虽然只是轻微的影响,但六十四道掌力下来,这种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

    赵夕若忽然一声娇叱,灵犀小剑上陡的寒芒迸射,剑气竟然穿破劈空掌力。抓住这分毫之机,赵夕若轻吐浊气,人剑合一,终于抢进梁老太爷三尺之内,内息狂涌,灵犀小剑上再次生出无匹剑气,原本长不过一尺的一对小剑,攻击距离立刻增长一倍,吞吐之间,刺入梁老太爷丹田要害。

    梁老太爷一声大喝,护体真气反击而出,立刻将赵夕若剑气消归于无。须发俱张之时,双掌如抱日月,强大内息涌出,在双掌之间形成一个漩涡,旋涡之中的赵夕若真气运转更受压制。生死交关之刻,赵夕若紧咬银牙,双剑交叉刺出,拼着受梁老太爷重掌加身,她也要废去对方一双手掌。

    却在此时,梁师锦、梁师法忽然倒转一步,四掌齐出,尽数打在梁老太爷后背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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