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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年过去。
先是莒国内乱平定,南郡王已广佑不堪被掳,于自己王宫悬梁自尽。
接着向国太妃陶鸰意外身亡,听说因与赵盈起冲突,被赵盈失手推倒摔伤,后伤重不致而亡。
郯国太后大怒,要向王杀了赵盈给自己母妃抵命,但向王不肯,致两国交恶。
当年向国农田遭遇虫灾,郯国不再相助,年底,向国国库空虚,无计之下加重了税赋,一时灾民遍地,怨声载道。
而莒国则风调雨顺,国势日渐盛隆。
这年九月,郯都城郊,一处四合院内。一名白衣女子坐在院中树下,眉清目秀,相貌很是清丽,只是两眼发怔,表情呆滞,一瞧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风起,一名女婢从屋中走出,给她搭了个披肩“小姐,你已坐了两个时辰了,回屋里躺一会儿吧”
白衣女子不吱声,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某一处。
这时,传来敲门声,女婢警醒地支起耳朵,如果是三长两短,便是自己人。听清没错,女婢步履轻盈地走到门边,一边开门,一边笑着问“是绿莹姐姐么?”这两年,一向都是绿莹负责给她们送吃食。
门打开,女婢脸上的笑消失,入目是一个身材欣长面相斯文儒雅的青年男士,他站得很随意,眼神也极随意,只穿了普通的布衣,但女婢一眼就能瞧出他不同常人的威仪。
“公子,请问有什么事么?”女婢谨慎地询问。
男子伸出手,随意指向院里“我找她”
女婢下意识挡住男子的视线“先生,你一定找错人了,我家小姐脑子不好使,她不认识任何人”
男子淡声说道“可我认识她”
男子身后的随从过来,粗暴地去推女婢,女婢惊慌失措,尖声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到这里乱来,她是我们大王最宠爱的丽夫人的妹妹,你们要想活命,赶快离开”
男子的随从从鼻腔嗤了一声“只管叫你们的丽夫人过来,看她有没有胆取我们的命”
当先的男子抬了下手,随从立即止声退下,男子冲女婢和气地笑笑,露出一排整齐洁净的牙齿“姑娘,我正想见你们丽夫人,诺,你拿这把扇子给她,她自会来见我”
“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照顾小姐,我走了,小姐怎么办?”
男子眼神移向小院,视线穿过女婢的身子,落到白衣女子的身上,面色一点一点变柔,如流沙般的声音好听至极“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女婢莫名便信了,拿着男子交给她的折扇,匆匆往王宫的方向奔去。
男子跨入院门,示意随从们留在外面,他反手关上门,将自己与她关在一个空间内,他静静望着云芷,从心底泛起的疼瞬间席卷全身,令他一步也无法移动。
两年前,云家出事时,季墨与罗肃在邰阳施展手段救了云承寿夫妻与他们儿子小泽。云芷在向都由段祥与魏敬文负责救下,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云承寿三口早已在莒都安家落户,而云芷却在来莒国的途中,出了意外。
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已童没有一晚安睡,派出大量人力物力查找线索,硬是没一点痕迹,凭段祥的功力,是不可能出差错的。
可段祥说他阴沟里翻船,被客栈小二迷倒了,这事无从查证。已童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段祥的话没有猜忌。
直到数日前,已童忽然昏倒在大殿,段祥见再不说实话,主子就要出大事,才跪下说了实情。
原来,在经过郯国边境时,木颜早已等在了那里,她劝段祥不要带云芷回国,现在云芷已变成了疯子,对已童来说,不仅没用,还会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更会阻碍他称王的脚步。
段祥一直盼着已童称王天下,带着云芷的这几日,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木颜恰说到了他心坎里,当下,二人一商量,便将云芷留在了郯国,交给木颜照顾。
若不是已童昏倒,段祥是绝不会说出实情的。已童听完,没有责怪段祥,只是淡声说道“先生救了小芷,已童感激不尽,前日听太医说,先生有些宿疾,若不医治便有大碍,先生即日起,听太医安排,好生将养身子吧”
在莒国平民的印象中,大王仁爱公正,在莒国朝臣的眼中,大王有胆有识,敢作敢为,面对什么事都从容不迫,在他外戚季氏家族人眼里,已童可亲知礼,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态。
但段祥知道,已童有他的底线,若未触及,他极宽宏,一旦碰触了,即便你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给你一分情面,望着已童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段祥明白,自己碰到了大王的底线,至此他被清出局了。
段祥没有解释,拱了拱手,大步而去,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他不怪任何人。就算已童把他出局,他也不怨,他打心眼里佩服这种坚守信念的人,执着到令陌生人也会感动。
已童控制住翻江倒海的情绪,缓步走到云芷跟前,蹲下来,平视着她,可她散乱的目光,根本看不出他的存在,这个认知,再次狠狠击中已童,比初听到云芷疯了消息时还甚,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又一次乱做一团。
已童心疼地伸出手,去握云芷,想要把自己全部的关爱和温柔都传递给她,不防,只触到她的手面,她已突兀地尖叫起来,声音尖厉得吓人,已童心一颤,跌坐在地上。
同一时间,院门一把被人震开,已童的手下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及至见到一向高高在上的主子,象个无助的孩子,惊慌不安地跌坐在地上,望着面前发疯的女子,一脸痛惜和不能置信,手下忙又将院门悄悄关上。
已童缩回手,紧紧握着,握到骨节发白,手面青筋暴露,这是那个可爱活泼常常一脸笑容的小芷吗?疯了?不可能,他的小芷开朗善良,上天怎会这么残忍,他不许。
已童不错眼珠地凝视着云芷,脑子飞快回忆着儿时的一切场景,渐渐一个境头在他脑中定格。
云芷七岁多时,府里收留了一个异乡人做家丁,那人想念家乡时喜欢用树叶吹乡曲,云芷好奇,缠着那人教了她。
学了后,她便总是在他跟前吹着显摆,却不知已童聪明,暗地里也已学会,而且比她吹得还好。
已童立即从树上揪下一片叶子,也没擦,直接放在唇边吹起来。
曲子响起的瞬间,云芷尖厉的声音嘎然而止,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
已童心中狂喜,专注地吹。
云芷越来越安静,呆滞的面色也渐渐柔和,然后,竟然托起腮,支着脑袋,盯着已童,散乱的目光也渐渐凝聚。
已童不敢停,吹到嘴巴发酸,也不敢停。
木颜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绝世的容颜透了些沮丧,这个女人跟她素不相识,为何却一次又一次成为她生命中的绊脚石?
“大王”木颜轻轻唤了一声。
已童抬了下空着的手,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
木颜强忍妒忌,从屋中搬了张椅子放到已童身后,已童却视若无睹,依然站着,他生怕自己稍微乱了节奏,就会影响到云芷。
木颜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住已童捏着叶子的手,曲子一下乱了。
已童眼中闪过一道冷厉,冷厉如刀,却一瞬间又光芒收敛,看向木颜时,已是素日的表情——随意,淡然。
“小颜,你又忘了,我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已童说着,身子一矮,坐到了椅子上,与木颜拉开了距离。
木颜收回还在半空悬着的手,他的话每一字她都没忘,刚才她是故意碰的,是想看看过去了这么久,还会否有感觉,很失望,肌肤相触那一瞬间,她的心依然砰砰跳得飞快。嬴博那么宠她,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木颜心灰意冷地坐入另一把椅子,眼神瞄着云芷。
“大王,你对她是感恩成份居多吧?”
已童随意地靠着椅背,声音寡淡冷情“这与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小颜,你需要关注的是嬴博,他最近好象很宠鲁国送的一个美人,我宠谁,碍不着你什么,他要不宠你,你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
木颜呼吸加重,怒气上扬,她才不在乎嬴博宠谁呢,也不在乎什么后果,她的心压根就不在郯国,做这一切,不过都是想引起已童的重视,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我好与坏也不劳大王费心了,反正我是生是死也没人在意,我只想问问大王,好歹我们一起长大,你为何对我没一丝情份?”
已童目光在云芷脸上转绕,好一会儿,才慢慢言道“要怪,只能怪那时太小,我离开莒国时,我们才七岁,你能指望七岁的孩子记住什么,小颜,如果你珍惜那段时光,就不要再做傻事”
一行清泪从木颜娇艳的颊上滑落,一边摇头,一边哽咽着回答“要忘,你忘,我不会忘,七岁又怎样,那时我便已知道什么是寄人篱下,什么是痛不欲声,什么是亲厚疏离,我是罪臣之女,季家养我,不过是想利用我,并无多少亲情,只有你,没有区别的对我,冲我笑,跟我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已童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羽翼一样披盖下来,“小颜,或许你没发现,我们有些经历是相同的,你寄人篱下活在季家,我也曾寄人篱人活在云家,孤独无助的我们,对于任何一点温暖,都象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给予诸多幻想,但总归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你清醒吧”
木颜以手遮面,痛声责问“你让我清醒,自己为何不清醒呢?”
已童想了想,言道“也许。。。。我自认能掌控一切”
木颜无语,是啊,他是大王,有资格这样说,她呢,只能任人摆布。可是她依旧不甘心,带着一丝恨意望住已童“大王,大夫给她检查身子时,发现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已童眼瞳缩紧,瞬间恢复正常“那又怎样?我要的是她的人,即便她的心不在,也无妨”
木颜长长的指甲一下扎入掌心,带着锥心的痛。鲜红的唇渐渐发白。
已童长身而起“小颜,因你,我承受了两年的痛,以此痛抵了你因我心生幻想的痛,今后,季家与我,你只能二选其一”
已童来的路上,已做了充足安排,马车,女婢,大夫,一应俱全。
可能是已童吹树叶起了些效用,云芷奇迹般顺从地上了马车,木颜看在眼里,恨在心头,立即将郯国发生的一切飞传给莒国的季苍硕。明知季苍硕是利用她,可她就是无法摆脱那些言语间的挑拨。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越是近在咫尺,越是不愿放手。木颜并不觉得自己的梦遥不可及,也不明白,现在的已童早已不是当初的已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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