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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才,真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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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上,远远走过来一帮人。

    中间一个穿着锦罗绸缎的白胖子正趾高气扬地撕扯着手中的烧饼,一看就知道是各路强盗口中所说的肥羊!旁边还跟了一老头儿,不住地劝着胖子“少爷,慢点吃,少吃点!”前面开路的俩人,一个疤癞头,一个独眼龙,各自手握一把朴刀,看上去十分彪悍!不过若是比起后面这几人来,这俩可就不够瞧的了!一个身高两米多,满脸横肉的大光头,背后还背着一把一人高的铁骨朵,一看就知道是一员三国吕布似的猛将!猛将兄后面跟着俩挑夫,保护挑夫的俩胖子一看也是战场万人敌,一个手提宣花大斧,另一个肩抗熟铜棍!周刚军背后插着一根四棱锏,铁匠手里拎着竹节鞭。俩人嫌弃猛将兄身上若隐若现的尿骚味,只好躲到最后来压阵!

    这个组合,简直就是神惊鬼怕,别说路途中的各路强盗了,就是官兵看见了估计都得绕着走!

    一路跟观光旅游般的轻松!

    老冯头走到周刚军身旁道“大王,前面就是狮子岩了,过了这狮子岩,咱们可就到洋州县了。”看着老冯头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周刚军笑着挽住老头的脖子道“老冯头,你以后别叫我大王了,实在拉不下面子叫大哥的话,你就叫我周队吧,反正你也是我洪兴保安队的首席财务官。”“那好,以后我就叫您周队了”老冯头接着说“周队啊,这到了洋州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啊?”周刚军耍着手里的四棱锏笑着道“老冯头,你是担心我们离开以后,你家少爷在洋州会被欺负吧?这点你可以放心,按照咱们说好的价,你只要给银子,咱们洪兴保安队就会一直给你们提供保护,直到你们不需要了为止,怎么样,放心了吧?”老冯头高兴得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过了狮子岩,前面就是洋州县城了。县城门口聚集着一堆人,看来是县衙同仁在准备迎接县丞这位二把手了。

    老冯头赶紧给李一昌整理了一下衣冠,提醒道“少爷,前面的都是你的下属,你点头招呼就可以了,不要显得过于倨傲”李一昌一本正经地道“放心吧冯叔,我现在很正常!”

    到了城门口,洋州县主簿文昌带着典史韦福广和巡检张恒以及三班六房各大小官吏衙役齐齐迎了上来。

    “属下洋州县主簿文昌”

    “典吏韦福广”

    “巡检张恒,参见大人!”

    “哎呀!各位同僚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愧不敢当啊!”李一昌老老实实按照老冯头交代的套话应对。

    周刚军不动声色地藏在后面观察着为首的三名地方官。

    主簿文昌,年约三十左右,面容清瘦,目光和善,满身书卷气。典吏韦福广,面容黝黑,鹰鼻鹞眼,满面桀骜之色。

    巡检张恒,圆脸大耳,笑容可掬。

    文昌拱手笑道“县丞大人,县令徐大人前日回京述职,临走之前已经交代属下们安排好一切,接风宴已经准备好,还请大人进城入席”韦福广和张恒也是齐声相邀。

    李一昌瞅瞅老冯头,又偷偷回头瞟了一眼周刚军,然后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各位同僚请!”文昌笑着对老冯头道“这位老人家是?”“回禀大人,小的是县丞大人的管家,一直跟随着大人,身后这几位都是大人的护卫,一路护送大人上任的”老冯头赶紧答道。“噢,原来是冯管家和众护卫”文昌道“来来来,冯管家和众护卫也安排了酒宴,大家一起吧”一行人簇拥着李一昌直奔城中而去……

    深夜,主簿文昌的书房。

    文昌坐在书桌后面,端着茶碗吹了吹热气,然后浅嘬了一口。韦福广脸色阴沉,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你能不能别转了,我头都快被你转晕了”满面通红的张恒抱怨道。“你那是被我转晕的吗?你是喝酒喝晕的吧!”韦福广反唇相讥道。张恒怒道“我喝酒怎么了?我喝酒也没耽误事儿,倒是你……”“行了,都住嘴”文昌瞪着两人道“喝个茶都不得安宁!”韦福广一步跨到书桌前“我的大人啊,你怎么还有心情喝茶呢?这县丞已经到了,徐嘉祥那个老匹夫现在回京述职,摆明了就是不愿意掺和咱们的事儿。大人,你得赶紧想个辙啊?”“镇静,慌什么?他一个外来户,还怕他骑到咱们头上来吗?”文昌训斥道。“可是,这李一昌毕竟是李范永的儿子啊,这会不会有麻烦?”张恒问道。“有个屁的麻烦,他李范永是在山西手眼通天,可这里是陕西,他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韦福广不屑地说。张恒摇了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李范永的大舅哥何汝大可是山西布政司,这可是一省大员,能量不可小觑!”“放心”文昌放下茶杯道“我托人打听过了,这李一昌十七岁时摔了一跤,这脑袋时而灵光时而糊涂,李范永早就放弃他了,不然也不会把长子放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况且我们又不是要他性命,只是要他替我们背个黑锅而已,以山西李家的财势,这点小事简直轻而易举。”张恒笑道“是啊,只要他李一昌配合,我们保他在这里做一个富家翁,快快乐乐地过完一辈子,这李范永还应该感谢我们才对!”“不过!”“不过什么?”“这李一昌的老管家像是个精明之辈,恐怕不好糊弄!”韦福广眼里凶光一闪“区区一个下人,若是敢不听话,咔嚓!”说完,手掌一挥,轻轻砍在书桌上。张恒轻声道“最好不要轻易动武!”“为啥,还怕我收拾不了一个糟老头?”韦福广轻蔑地道。文昌道“不是怕你收拾不了一个老头子,只是今天看他李一昌的几个护卫怕不是善与之辈,你看今天那个冷面巨汉,不喝酒不吃菜不说话,一直就站在李一昌身后护卫,他背上的那件兵器我是不认得,但我估计最起码也有个一两百斤重,别说你韦福广了,就是你和手下一块儿上估计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况且还有那两个胖子,能使那种重量级兵器的,绝对不可小瞧!其他几个估计就是稀松平常了,兵器都是普普通通!”

    韦福广沉默了一下,“实在不行,到时候试着花钱收买看看”

    文昌身子向后一仰,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城西的一处院落,新晋洋州县丞李一昌就住在这里。

    前院里,非著名高手牛大牛二和稀松平常疤癞头,独眼龙正兴高采烈地喝酒猜拳,大吼着“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喝得红光满面。至于文昌眼里的冷面战神大个子,嘴里含着半拉猪蹄在一边正睡得人事不省……

    东厢房里,火炕烧得暖烘烘的。周刚军正光着膀子满头大汗地吃着火锅。

    炕席上,满满地摆放着切好的牛羊肉,猪肉以及各色蔬菜。汤锅里,各种颜色的菜肴也是四下翻腾,分外赏心悦目。

    “可惜差了一点辣椒”

    周刚军遗憾地道。

    这个时候,辣椒估计还在云贵高原被当做观赏植物呢。

    “周队,周队在吗?”老冯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喊道。

    “瞎喊啥呢?直接进来不就完了,我这里又不是县衙,哪来那么多规矩?”周刚军笑着骂道。

    老冯头端着一盘子烧鸡和一壶酒,屁颠颠地走了进来。进屋以后,往炕上一坐,两腿一盘就给周刚军把酒满上了。

    “周队啊,外面只看到牛大牛二哥俩和疤癞头他们,咋没见铁匠兄弟咧?”老冯头喝了一口酒后问道。

    周刚军举杯敬了一下老冯头,道“铁匠兄弟出去帮我办点事儿去了,咋地,你找他有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

    说完,老冯头贼头贼脑地往门口一瞟,从腰上缠着的褡裢里摸出两个五两重的银元宝推给周刚军道“周队,老头子厚颜相求,求您伸手帮帮我家少爷,帮帮李家!”

    周刚军玩味地笑道“老冯头,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老冯头苦笑道“周队,你是个聪明人,咱们两个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周队,今天的接风宴我老头子吃得是胆颤心惊啊!”

    “哦,何以见得啊?”

    “我的周队啊”老冯头一拍大腿,可怜兮兮地道“老头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家老爷走南闯北,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啊?今天这主簿,典吏和巡检轮番上阵的架势也是第一次见啊,这百般讨好肯定是必有所求。我家少爷可是没那个分量,这肯定是把主意打到了山西李家身上,这不管是打的啥算盘,万一得逞,这就是泼天的大祸啊!”听到这里,周刚军不禁朝老冯头竖起大拇指,笑着说“老冯头,厉害!我原以为你老冯头会为你家少爷得意忘形,没料到你却从中能看出隐忧重重,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瞧你了,你老冯头才是个真正的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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