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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九人，打点行装，方教导郝营长，陪送出了芦苇荡，迎面走来一个小队，杠子抬了一个人，浑身都是血淋淋，看的人眼睛晕晕，乖乖这是打的呀，看的土豆直哆嗦，心想“真狠”。“九班长，什么情况？”方教导开口问，“报告教导员，抓了个日本特务，”“你确定？”郝营长追问，“报告营长，确定，一共两个人，在洪泽湖里测水深，有图，有枪，”“还有一个呢？”“跑了”。几个小兵耷拉个脑袋，“你们怎么搞的，”郝营长明显不满意，“算了吧，我看还是安排转移”方教导劝道，回过头来又说“派一个班，还划那条船，赶紧送小杨他们过湖，我们赶紧转移，那个，小杨呀，我们就不送了，你们路上一定小心了”。
别过两位，一行人纷纷登船，几个小兵不用船桨，改用竹竿撑，因为洪泽湖的水不深，这样到是快了不少，几个歪瓜裂枣躺在船里甚是惬意，“嘿嘿，俺说土豆，你小子裤裆没尿湿吧啊？哈哈哈，”“黑大个，你个龟儿子这会取笑老子了，当时谁尿裤子还不知道呢，哼哼”。高杆也歪歪“确实挺狠的，还好我们没有被打，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乖乖”。旁边的小兵插口道“我们现在只打鬼子和汉奸，打你们干啥”。“哈哈哈，这汉奸也不好当啊”金义的心情也挺好，说完看看一边的吴石头，吴石头赶紧夹住两条腿，他的裤裆真的有点湿，还好把持住了，不然真的丢人打发了。
船只到了瑶沟镇，河面变窄，两岸有兵，在高处各架了两挺捷克式，其他的士兵也是荷枪实弹刺刀明晃晃，几只小渔船靠在小河边，几个士兵诶个搜，简直是乌烟瘴气。看到金义他们靠过来呼啦呼啦子弹上膛，“那部分的”这口气毫不客气，杨华拿出一张纸头“我们是新四军，这是路条”。士兵向她招招手“我也去”金义懒悠悠的站起来看着士兵询问的眼神“呃，我是她的警卫员”。靠，警卫员都有，级别不低呀，士兵暗暗想着又恶狠狠的：“其他人待在船上”。跟着杨华跨过一条小渔船，又跟着士兵上了岸，沿着石阶往上走，穿过狭窄的街巷，金义乘人不注意早就打开了盒子炮的枪套，约莫走了半里地，来到了乡公所大门前，两边都有士兵在站岗，“兄弟们辛苦了啊！”金义很不要脸的打招呼，杨华转过脸来看看他，那意思“谁认得你呀，脸够厚的”。金义抬手摸摸脸，脸没红，心没跳，大喇喇跟着往里晃。
来到了乡公所的正厅堂，几个小兵在里面忙，一个中尉坐在正中间，有人进来眼皮也不抬，金义拉把椅子门边靠，左腿架在右腿上晃悠悠，“报告排长，我们拦截一搜新四军的船只，他们有路条”，士兵报告的中气十足。那个中尉抬起头，看见女人眼睛一亮，“哎呀，这位大姐，你们是那部分的呀？”金义乐得无声笑，感情这位不仅耳朵不好，眼神也不咋地，听不见报告，认不得军装，还不识字是咋滴，新四军三个字可不小。“我们是新四军，刚刚他已经给你报告过了”，很明显，杨华这会也忍着，“哦，新四军，刚成立的吧？”这明显就是和你套话说呀，没办法，也只能耐着性子和他扯，“是的，这是我们的路条，希望借过贵军防区，”“哎呀，大姐呀，你有所不知，我军正在演习，怕是不太方便，不如你们留下，小歇几日，待我们演习过后再走，你看如何？”“我们可是新四军总部的，耽误了军机，你可吃罪不起”。金义又乐了，这个女人也会睁眼说瞎话。“这样啊！你请稍等待我请示一下，”中尉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又命令道“接师部”，“是”一个小兵一通忙活“接通了”。“报告师座，有新四军通过防区，是，是是，有路条，是是是是”。挂了电话，中尉一转头“嘿嘿，大姐呀，实在不好意思，上头也没有批准，我看你们还是留下吧，啊，哈哈哈”。“我们可是持有新四军总部的路条”杨华气的据理力争，“呃，不好意思，我们师座说了，演习期间谁的路条也不好使，啊嘿嘿”。“那好，我们走”，杨华说完气咻咻的转身往外，金义也只好跟着，刚出大门身后传来嘲笑声“还新四军的路条，还不如他妈的擦屁股纸，呸”。
回到船上杨华依然没有平复心情，回头瞪着金义，“能不能别没心没肺，现在我们怎么办？”“啊，问我呀”，“废话”，“呃，往回走”，“你”，“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其他人大眼瞪小眼，送他们的新四军小兵也急了，“这北边西边都是他们的防区，这可怎么办？”金义无所谓的说，“不急，你们先往回划二里地，放我们下船，你们就先回吧”。杨华一听“你有什么办法了”，“我们爬过去”金义一边比划一边说，“我去”这下满船人晕倒。
八男一女九个人，躲在一个小树林。金义拽出黑大个身上的干粮袋，拿出干馍一人一块，打发石头去放哨，其他人有躺有坐啃干粮，“咕噜咕噜”金义一看“傻大个你干啥呢？”“喝水呀，噎死我了”，“谁让你喝了，阿！我们就这一个水壶，你他娘的喝了，别人喝啥，啊！”“呃，嘿嘿，就两小口嘿嘿”，金义伸手夺过水壶“你他娘的嘴像粪坑，你先喝了别人还咋喝”，边说边扯过衣巾擦壶口，擦完了壶口递给杨华“你先喝”，杨华看看黑大个又看看水壶“我，不渴”，“你放心，已经擦干净了”，“我不喝”杨华尴尬的直皱眉。“呃，那待会渴了再喝”，说完拧上壶盖交给王胜，“王胜，你帮你杨姐保管，其他人都不许喝”。高杆郭子奇急了“那我们渴了喝啥？”金义一本正经的说“我说兄弟们，我们都是男人，发扬发扬风格，啊，随便找个水坑都能喝饱，在这里歪歪个啥，”杨华可不这么领情“垃圾”。嘿，这女人心，海底针啊，金义也只能挠挠头了。
金义拽出怀表打开看，时间只有四点半，抬头望望天，天上起云彩，“这是要变天了吧，也好，对我们有利，兄弟们养养精神吧，我们晚点再出发”，金义说完就躺下一会就传来轻憨声。
到了夜里九点半，起风，枯枝上几片干叶哗哗响，“出发”几人收拾行头准备走，薛毅石头起冲突，为啥，都想走前头，“我说吴石头，就你的胆子，待会见个人还不吓晕了，”“酸秀才，咋说话呢，就你那脾气，和鬼都能打起来”，金义一看，都想表现一下呀，“这好办，石头先带走一个小时，后面秀才在上，多大点事啊”。就这样石头在前秀才在后跟着就是病鬼，杨华，金义，王胜叔侄，土豆和黑大个殿后。出了树林是稻田，穿过稻田是菜园，绕过一个小村子，前面就是一条公路，分成几组拉开距离，开始匍匐前进往前爬，动作小风声大，一口气爬了四五里地，逢沟爬沟，逢坎过坎，一会浑身滚成泥，除了风声和鬼声，再也没见一个人影，金义实在忍不住，滋溜站了起来，“我说，都！都！都起来，我说石头，你他娘的就是个石头脑袋，爬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看见一个人了吗？啊！”“班长，不是你说今天晚上我们爬过去吗”。“我操”金义差点被他气倒，也懒的和他废话“秀才，你带路”，就这样拉开距离往前走，“他们不是说演习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杨华气咻咻，“大姐那是人家不愿意你过去，那帮孙子早他妈的就钻被窝了，大冷天的”，“你文明点”“呃，是是”。又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到了一个缓山坡，“上坡休息”，金义看到坡上草蛮深，果断下了休息的命令，一行人走到高处一躺，这次薛毅去放哨。金义他们并不怎么累，只是这个女人吃不消，“你行不行，要不我背你？”金义的好心遭了白眼，只好悻悻把口闭。
薛毅放哨跑的挺远，半天不见他回来，派出土豆去找他，金义一行准备出发，“乒”，德式步枪的声音，“这是秀才开的枪，他妈的这小子就是个疯子”，病鬼滋溜钻了树丛，高杆就地驴打滚，黑大个噗通趴下撅着腚，石头被他撞倒没了声音，王胜叔侄就地蹲下，只有杨华傻愣愣，金义伸手，左边拦腰，右边按肩，硬生生的拖进了草丛里。
两个人影，一个往前串，一个向边歪，噗通倒在金义身边，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石头和秀才，“什么情况”金义顾不得在骂他，“一队鬼子四五个，和那个师长在谈判，”“你有病啊，不知道报告开什么枪，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黑大个气的骂娘，“啊，一时没忍住”“靠”高杆也快炸毛了，“除了鬼子还有多少人？”金义问“十来个”“你就开了一枪，打死了一个，鬼子还有四个，我们还可以和他们一战”金义信心满满。“我没打鬼子，打了那个师长”。“什么？”几个人同时喊到。“撤撤撤，往南再往西”，金义拦腰背起了杨华，同时下了撤退的命令。薛毅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枪真的捅了马蜂窝。
风咻咻，人咻咻，几个人影喘咻咻，一口气，二里地。回头再看草坡地，被火点燃乌烟瘴气，乒乓乱枪一通响，吆三喝四壮胆气。
“秀才，你他娘的想害死我们啊”“秀才你他妈的就是神经病”“秀才，你个新兵蛋子”“秀才，你还说你是专科的，你就是一个白痴”一路走一路骂，骂声没停过，金义也懒得理，这样的人就该骂，不长记性，一直都骂累了，金义才说“今天晚上不能停，过不了这个防区，我们就惨了，加快速度”。
山坡这里离泗县县城只有不到二里地，枪声一响，惊动了城里驻军，那可是一个师，除了驻外部队，除了警卫营外还有一个团，手持火把的人乌央乌央往外涌，足足一千有余，看的山头上的几个人都傻了，“看啥看，赶紧跑呀，”黑大个气急败坏。几个黑影滋溜滋溜往前串，黑灯瞎火看不见，噗通吧唧有人倒，不怕痛，不怕摔，滋溜爬起来龇牙咧嘴往前跑。
“哎呦我的妈呀，前面是条河，没路了”最能跑的吴石头，喘着气，插着腰，站在河堤上咆哮。“往左”黑大个这会不用等命令，梨着头皮往左奔，跟在后头的是高杆“快呀”一声怪叫串过来。土豆不声不响跟在后，薛毅还是不服气，“他娘的，敢做汉奸通了鬼，崩了你，老子跑不掉也不后悔”，“你行，你，牛逼”病鬼明显叉了气，一息一缓发脾气。金义掉在最后头，没办法，肩上有个女人是杨华，肌肉绷紧，裤带抓紧，憋着一口气往前冲，杨华的心里怪怪的，忽然觉得这个垃圾帅帅的，已经记不得这个垃圾是第几次背着她了，这次还这么跑，有点温暖，有点安全，有点复杂，你个死垃圾。
“啊哈，前面有座桥，哈哈哈”，黑大个不愧个子高，首先发现了新目标，“哟呵”高杆同志嗓子好，这一激动把持不住了，“哒哒哒，哒哒”警告，来自桥头**兄弟捷克式的警告，噗通，吧唧，唏哩呼噜滚一串，“哎呀”，一声娇呼传来，原来金义把杨华扔了，是的就是扔了，当然不是故意扔的，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有子弹向他飞，迎面气压增大而来，无意识的躲避，一失手美女掉了，又一个翻滚压了上去，“你个臭流氓，垃圾”，这一下摔得不轻，感觉屁股都要裂开了，也是无意识的开口就骂，“呃，我不是故意的～”金义随后喊到“往回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女人继续跑。一口气，二里地。看着火把不断靠近，金义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一咬牙，一跺脚，“这样摆脱不了，趟河”，“我不会游泳”边上的女人又歪歪，“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说着当先跳下河去。
这河水真的不深，只有一尺多，这河泥真的不浅，硬是没有探到底，连拉带拽，连滚带爬，最惨的不是女人杨华，而是那个黑大个，为啥，当然是身高体重陷得深，幸亏河里还有水，不然怕是捍住起不来，但也正是有了水，这会已经是吃饱了泥喝足了水，到是落了个肚儿圆。狼狈不堪爬上岸，浑身泥水都有几十斤，天公偏偏不作美，呼啸的雪子下个不停，也辛亏这雪子下的是时候，追赶的**也退了去。
他们还是不敢停，疲惫不堪向前行，终于到了灵璧县，找了一个破庙歇歇脚，拆了庙廊点着火，哆哆嗦嗦搞卫生，杨华的衣服也湿透，死活就是不愿脱，金义实在是没办法“你们都到外面去”“啊！老大，这么冷的天会要命的”，“那就在找个地方生一堆火”我看你你看我，得，只能这样。
现在人就剩下两个，这个女人还是不愿脱，“行了吧，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再这样病倒了，我可背不动了，这样，我转过身去，你给湿的先脱下来，穿上我这快烤干的，给你的烤好了再换”。窸窸窣窣一会忙，终于换好了干衣裳，在叫进来众兄弟，为啥，实在找不到其他地方在生火，兄弟们都在外干冻着。干粮已经不能吃，枪管都灌得是泥巴，天色见亮，狗吠声忙，“我们这身衣服不好使，我看我们扮成商人，可能更好一些，待会早饭响我们进城，重新换身行头，长枪不能带，石头，你在这里看着，放心，吃的穿的给你带回来”，众人点点头。
雪地已经见白，村庄炊烟袅袅，一行八人排成行，佝偻身体进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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