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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半岛辽阔的草原上,一座名为大同的城市屹立在草原上。很明显,这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城市,同时这里也是辽东鲜卑的王城,慕容恪的王庭便坐落于此。在这里,慕容恪登上了汗位,成了辽东鲜卑的可汗。为了表达对慕容恪的敬仰,慕容垂、慕容翰和慕容绍宗三人一同建议冠号,号位萨拉丁。自此,雄霸辽东的萨拉丁可汗走上了历史舞台!
雄才大略的萨拉丁可汗废弃了传统的鲜卑爵位,转而学习中原的爵位制度。置六等爵位,分别为王、公、侯、伯、子、男。其中慕容绍宗受封大同王,慕容垂受封高柳王,慕容翰受封平乐王,其他的鲜卑贵族和开国勋臣也各有封赏,就连受邀前来观礼的司马望和司马骏都得到一份礼物。司马望拿到了不少的野山参和鹿茸,而司马骏则得到了一匹宝马和一张硬弓,这使得两个亲王对慕容恪好感大增,拉着慕容恪的手连声道谢许久方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司马骏和司马望同坐一辆马车,兄弟俩开始对目前辽东局势进行分析。
“越王兄,你对目前的辽东形势怎么看?”年轻的司马骏摸着下颌上的胡子看向一旁早已须发皆白的司马望,皱着眉头问道。”
司马望眯着眼睛仔细回忆与慕容恪接触的每一个细节,然而越是仔细的回忆,却越发的令这位曾经成功抵抗姜维多次进攻的老将愈发心惊,司马望思虑良久,方才下了结论
“此人堪比当年的姜维!不对,此人可以说只比当年的太傅差上一些!”
“越王兄此话怎讲?”司马骏大惊,一时间差点失声脱口而出。
“此人对形势的把控十分精确,谋略、内政和统帅皆是上上之选,而太傅不也一样么?太傅当年为了诛杀武安侯不也是隐忍数年,方才在高平陵一举得手,这才有了如今的大晋!”
“越王兄是说此人之能略逊于当年的太傅,这岂不意味着……”
“对,我所担心的恰恰也是这个,子臧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司马望点点头缓缓说道。
“越王兄,那您那边该如何处理?”司马骏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慕容恪颇有自知之明,不会轻易对我那里下手,除非他真的做好了与大晋为敌的打算,子臧大可放心!”司马望摆摆手自信的说道,而司马骏则表示是否将此事上奏司马昭,司马望点点头。就在两兄弟刚要继续商量下去的时候,马车已经来到韩王府门前,司马骏下车回府,兄弟俩挥手作别。
三日后,来自辽东和辽西两个战区亲王的联名奏本被送到了司马昭的案头,而司马昭则将这份奏疏带到了朝会上……
沉默了很久,司马昭开口了:“都看过了吧,说说你们对这份奏疏有什么看法!”
群臣躬身施礼齐声道:“看过了。”
“两位亲王联名发来的奏疏,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不料想这辽东鲜卑竟然建国了!而且越王还在奏疏里说这萨拉丁可汗之能略逊于高祖宣皇帝,我倒是想要看看这萨拉丁可汗到底有多厉害!”司马昭面色如常,将目光转回到这份躺在案头的奏疏上淡淡道。
群臣皆低头一言不发,面对这么一位敢打敢杀的开国君主,群臣不敢猜测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司马昭头枕椅背,闭上眼缓缓开口。
“奏疏既然都看过了,那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殿外的寒风不断刮进殿内,刺骨的冷风吹起衣襟,群臣们忍受着**和心灵上的寒冷,依旧低着头苦苦思索,一言不发。一时间,大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冷风带着呼啸声刮进殿内。
司马昭等的不耐烦了,他仍旧合着眼,但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一个个都怎么了?汝等皆朝中重臣,难道连一份普普通通的文章都点评不了了?”
朝臣们身躯顿时颤抖了一下,接着一同跪地异口同声道:“臣等无能,请陛下赎罪!”能位列朝班议事的人多是才学品德上乘之辈,他们不可能连一篇文章都点评不出来,但这也要看文章是谁写的?是戍边的两个亲王联名上奏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皇帝的家事了,历朝历代敢插手皇帝家事的人的下场如何?全家满门抄斩!远有战国时期的春申君黄歇,近有西汉时期的大将军、大司马、博陆候霍光,他们的下场历历在目,群臣们怎么会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去插手皇帝的家事?是嫌自己活腻味了还是自己有好几颗脑袋够皇帝砍应该?在这一刻,群臣们都深谙一个道理:出头的椽子先烂!
“休渊,你为大将军,你对韩王和越王这份奏疏怎么看?”司马昭点了陈骞的名,陈骞身形一震却丝毫不敢迟疑,手持笏板出列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这是镇守边疆的两位亲王联名发来的,况且,戍边的亲王可不止这两位,还有镇守并州的秦王呐!”司马昭听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点点头挥手示意陈骞退回朝班。陈骞用笏板遮住脸,弓着身子慢慢退回朝班去了。
“士载,说说你的看法!”邓艾被司马昭第二个点名,邓艾出列行礼而后恭敬道:“臣附议大将军。”
“景倩……罢了,先退下吧!”司马昭刚点了荀顗的名,却突然想起荀顗是司马衷的岳父,只得挥手令荀顗呆在朝班里。荀顗何人?荀彧最杰出的儿子!荀顗成功继承了荀彧优秀的政治基因,立马反应到司马昭的行为异常可能与自己的女婿有关:“出事了!邓士载,陈休渊,你们误秦王啊!”荀顗急中生智,一把抢过身旁贾充的笏板走出朝班,由于贾充将笏板系在官袍的后腰处,贾充被荀顗这么一拉。猝不及防之下,贾充摔了个大马趴……
啪叽!“啊!”贾充的惨叫声回荡在大殿内,荀顗一脸尴尬的扶起贾充。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荀顗和贾充的身上……
“二位爱卿闹这么大的动静所为何事?”司马昭苦苦忍笑开口问道。荀顗双手先是朝司马昭行礼,而后朝贾充拱手作揖:“贾尚书,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走得急了些……”
“荀景倩,我贾公闾自问没得罪过你吧!你如今为何要这样对我?”贾充愤怒的瞪着荀顗,怒气冲冲的开口。
“不!不是这意思!我只不过想对这份奏疏发表意见,走得急而已!况且我今天忘记带笏板出门了,恰好看见贾尚书你对的笏板跟我的差不多,所以就……”贾充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盯着荀顗良久,方才点点头表示相信。
“陛下,依臣之见,臣觉得这份奏疏有点言过其实了,就算此人真的有当年太傅之能又如何,我大晋人才辈出!陛下不见韩王、晋王、齐王和秦王等宗室诸王乎?况且每年各个州郡都会选拔大量的有才之士送进帝都,我大晋何惧之有?”荀顗张开双手,声音洪亮的说道,而司马昭却一言不发,直到荀顗说完为止才缓缓点头。
“此事……缓议”司马昭轻轻开口了,群臣们内心一喜,他们知道,一旦司马昭说出缓议的时候,这就意味着这件事将无限期拖延下去,直到司马昭将这件事忘记为止。
司马昭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一旁的贴身太监见状,一甩拂尘高喊一声“退朝!”文武百官躬身施礼而后缓缓退出大殿,而司马昭也褪去朝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回想着朝会上发生的一切,司马昭不禁莞尔。看到司马衷不声不响就得到了陈骞和邓艾两位军方大佬的支持,司马昭表示喜闻乐见,自己的孙子越有能力,也恰恰说明大晋的江山将蒸蒸日上,司马昭又如何不高兴。只是一想到司马炎和司马攸之间的明争暗斗,司马昭就头疼不已,当年的司马昭一直想立司马攸为自己的继承人,原因无他,司马师在死前将大权移交到司马昭手里,这才造就了现今的司马昭高坐帝位,而司马师却躺在冰冷的坟墓里。每次一想起司马师,司马昭就感到深深的愧疚,他深知司马攸性格急躁而且司马炎也不是当长兄的料,司马昭生怕自己一走就会发生同室操戈的惨剧,但是目前的他却根本无法阻止这种的情况在一步步的发展……
司马昭在这一点上跟唐太宗李世民一样,李世民最终选择让李治登上太子之位,而司马衷却更胜李世民一筹,他已经在遗诏写好了自己的继承人……
万物生长自有定律,人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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