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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初显
吴亦觉着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心焦气燥之下,一时大脑时空,甩手还了王芝晴一巴掌。
这下子大水冲了龙王庙,王芝晴直接一脚踹开了吴亦,推开那些个丫鬟,直接趴在柳欣妍身上一阵泪雨滂沱。
柳欣妍心里一阵恶心,这是眼泪鼻涕都往她身上敷呢。
柳欣妍心里明镜似的,才不认为这王芝晴是对她多依赖,多有友情。不过是因为,在王芝晴眼里,她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罢了。若是一会儿她那兄长,王品秋来了,她还能在自个儿这儿哭?
果不其然,王品秋人影一至,王芝晴便推开了柳欣妍,窝去了他那哥哥怀里。
若不是这想看戏的心情作祟,柳欣妍早就回家换去衣衫了。
“哥,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王芝晴虽哭得稀里哗啦,但比之一旁的柳玉玲却是好上了许多。
王品秋一向疼自家妹妹,平日里因着祖母对吴亦的宠爱,虽看不惯他倒也没怎么动手对付他。可别人都这么欺负上自家人了,再怎么也得给个好看。
“吴亦你可有什么说的?”王品秋横眼瞧了吴亦一眼,眼里极尽鄙薄。
吴亦敢同王芝晴争辩,是因着王芝晴同他一样,都不是王家的掌权人。可王品秋不同,现今的王家上下几乎都是他在经手,他哪里得罪得起。
“这,这只是个误会。”吴亦双手抱拳朝着王品秋摇了两下。
“误会?难不成我这脸上的伤,是我自个儿打的吗?”王芝晴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嚷道。要知道,对王芝晴来说,容貌可是远胜一切的。
“若真是误会,姐姐这脸上一巴掌不能白挨吧?”
我这衣服也不能被白哭花吧?
柳欣妍趁此开口说了一句,将在场之人的目光聚集到自身处。
柳玉玲见势不妙,赶紧摇着吴亦的手臂,半捂着自己脸道:“少爷,少爷我也挨了王姑娘一巴掌,算是抵了少爷那一巴掌吧。”
“对,对,王兄,我家玉玲也挨了一巴掌呢,我这不也是气不过呢吗?”吴亦赶紧顺势下坡道。
柳欣妍手指微曲,置于鼻尖之下,谄谄道:“这位姑娘说话可真是轻松,你什么身份,芝晴姐姐什么身份?这两巴掌的分量,能是一样的吗?”
王芝晴朝着柳欣妍一点头,继续趴在王品秋怀里哭泣不休。看得柳欣妍直呼,原来这女人是水做的一说,还是有些依据。
王品秋揉着王芝晴的脖颈,朝着柳欣妍道:“不知周家姑娘以为应当如何?”
“芝晴姐姐伤的是脸,这姑娘自当陪张脸的。”柳欣妍含沙射影地说了这么句话,便不再吭声了。她日后可是要同周逸生一同做生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显得太过残忍不大合适。
王芝晴以为柳欣妍同她一般,碍着大家闺秀的面子不好说,背着王品秋,朝他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赶紧接话。
丫鬟瞬间会意,接着道:“自当是划伤两刀子,方才能平我家小姐的怒气。”
柳玉玲一听,惊得跪坐在地上,片刻后,朝着手指柳欣妍道:“姐姐,你何苦那么害我!”
“你什么身份,怎敢同我姐妹相称。我未曾怪罪你怂恿你家少爷追赶于我,你倒是还倒打一耙?”柳欣妍指着对方,脸色不愉道。
王品秋左右皆瞧了一眼,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柳玉玲被吓得魂不附体,若失了容颜她就失了攀附权贵的倚仗。柳玉玲忙不迭地摇着吴亦的手臂,大声哭道“吴少爷,吴少爷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吴亦知晓自个儿是保不住柳玉玲的,思来想去总算脑袋瓜子没被堵死,护着柳玉玲道“王兄,这玉玲你可不能给划花了聊。否,否则你家聚福楼得活活少了一半的客源!”
“哦?”王品秋蹲下身子,朝着柳玉玲左右仔细打量了下,“倒还真是长了张标志的脸。”
柳玉玲见王品秋打量着自己,刚才还嚎啕大哭的架势,顿时缩了一半,小声抽噎起来,“王少爷明鉴,小女子如何也不敢冲撞王家大小姐啊。全是姐姐设计,嫉妒我容颜,想要借他人之手毁我容貌。王少爷,王大小姐可千万别被她蒙骗,做了她的棋子。”
柳欣妍眉毛一挑,这柳玉玲作为一个农家女子也算是厉害的。绝地反击这事,可不是任个人都做的出来的。
王品秋冷眼看了柳玉玲同柳欣妍一眼,“周家小姐,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柳欣妍。”
柳玉玲未曾想柳欣妍居然承认得如此痛苦,当即大喜道“王少爷你听,她自个儿都承认了,我姐姐的名讳正是柳欣妍。”
王品秋怀疑地打量了柳玉玲一眼,看得柳欣妍心下一笑。柳玉玲果真道行太浅,王品秋作为王家的掌权人,心机深重,太过轻易的事,反倒会引以为怪。
只见王品秋招过一个小厮,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厮点了下头,匆匆离去。
柳欣妍心中暗道若她所料不错,这小厮必是去找周逸生,核实她的身份。
不过,她柳欣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随他怎么核,也是一样。
王品秋见着时候不早,一伙子他王家的人聚在街上也不是个事儿,可不徒被人当猴看吗?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王家的家事。
“此处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不远处有家王氏的茶楼,不若大家去那处说话。”
无人出声应答,但却并非反对,而是有志一同的默认了。
柳欣妍一进茶楼,便有意注意了茶楼四周。这茶楼同那聚福楼的风格竟极为类似。这种弥漫着骄奢气息的茶楼,想来流水也是般般。
“姑娘这是在看什么?”王品秋见对方闲庭信步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
“我若直说,王少爷可别不高兴。”柳欣妍站定在王品秋的面前道。
王品秋眼眸一深,随后笑笑道“柳姑娘但说无妨。”
柳欣妍在心里估量着未来在这镇子里开茶馆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倒不如卖这王品秋一个人情。日后,打起交道也算方便。到时候若祥云铺子打压了他王氏的铺子,也希望他能别计较太多,否则……
“王少爷不先进厢房看着那几人吗?就这么同我,站在外面话谈?”柳欣妍先出口提醒了一句。
“这倒无碍,等他们先平静下也好。”王品秋出言回道。
柳欣妍点了下头,“如此,便请王少爷随我走上一圈吧。”
柳欣妍在前头带路道“茶馆与酒馆不同,讲的是清幽娴静。来茶馆者多为文人雅客,这茶馆当是欲雅致欲好。不过,王少爷不妨观摩四周,与酒楼如出一辙的格调。这茶馆怕是空有茶馆的名头,却丝毫没有其内涵啊。”
王品秋仔细琢磨,竟觉柳欣妍所言颇为有理。
“柳姑娘既说到这,不如送佛送到西,再谈谈这改进之法。”王品秋轻笑朝着柳欣妍道。
柳欣妍指着堂兄一张张桌子道“首先便是这桌椅布置,文人多喜独处,或与知己畅谈,不爱旁人打扰。这桌椅排列紧凑,岂非说一句话就得让旁人听去。这楼上是雅间倒是无所谓,但这楼下还是隔断为好。”
“姑娘的意思是,舍去些桌子,腾出空间,布置出独立的隔间,可这岂非白白少了客人?”王品秋看了眼那些桌椅一眼道。
“那王少爷现在瞧着这些个桌椅,可曾满了客人?”
王品秋仔细一瞧,确实空出一大半。
“座位的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来坐。王少爷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柳欣妍眼神清明,眉宇之间皆是大气,落落大方的气质,仿若贵家小姐。虽身着寻常服饰,但却硬是与旁人不同。如此妙人,怎有可能是那柳玉玲那种小家子气女人的姐姐。
“不错,柳姑娘慧眼,少爷我都自愧不如。”王品秋眼带欣赏道。
柳欣妍回道“王少爷客气了。”
“那柳姑娘觉着这隔间如此做才好?”王品秋想着再试探下这柳欣妍的才华。
“用竹。”
“竹?”
“古来不少文人墨客便以竹自居,已显清高。若用长短不一,各类竹子交错隔断,既显情怀,又不违自然之道。再将这茶馆的名字换做清竹里,岂不美哉?”
柳欣妍方一说完,王品秋便鼓掌而贺,“柳姑娘不愧为京城来客,当真高才。”
“王少爷谬赞了。”柳欣妍无意间瞟见方才被差使出去的小厮一路小跑着回来,“王少爷,你我出来多时,该是时候回去了。”
王品秋正想着招呼柳欣妍一同回去,见柳欣妍如此提议,自是答应。
行至厢房门前,王品秋朝着柳欣妍道“柳姑娘请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柳欣妍也不啰嗦,点头先进了房间。
房间右侧摆着张桌子,柳玉玲正依在吴亦的肩上,泪眼汪汪,霎是惹人怜惜。吴亦神色愁苦,嘴上安慰,敷衍得成分却更多。
见柳玉玲迟迟未好,吴亦从怀里掏出个盒子塞到柳玉玲手中,“好好拿着,可不许再哭。”
柳玉玲见那盒中那朵金丝镂空的簪花,霎时止住了哭声,朝着吴亦温柔一笑。
柳欣妍趁机偷看了一眼那簪花的式样,将其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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