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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宰主”
柳欣妍思量着今晚如何出门的事,猛然一看白药,顿时计上心头,接着对柳德明道:“对了,爹,白郎中好心送女儿回家,总不能这么晚了还让人家披星戴月赶回镇上。不如,让他在咱们家留宿一晚,如何?”
“嗯,也是这么个道理。白郎中,不如在我家暂时歇个脚?”
面对柳德明诚心邀请,白药虽不知柳欣妍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着实不好拒绝,便应承了下来。
“欣妍,人白郎中答应留宿,你总安心了?赶紧进屋睡觉吧。”柳德明心疼女儿,忙着催促女儿前去休息。
“爹,你先进屋,我还有几句话想同白郎中说。”
柳德顺瞧了瞧两人,突然咧嘴一笑道:“行,爹不打扰你们单独谈话,爹先睡,先睡。”
“爹,别乱想,当心被小妹看见,又得说你不正经。”柳欣妍撒这娇将人给推进了屋。
“说吧,柳大小姐,把小郎中我留下来所为何事啊?”白药见柳德顺进了屋,瞬间本性暴露,端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自然是好事,想不想看柳玉玲出丑?想不想让她十天半个月找不了你?”柳欣妍手指微勾,引诱道。
白药瞬间被勾起了兴趣,“你能办到?”
“只要你能保证我爹和我妹妹明早日晒三竿前醒不过来,能做到吗?”
“成交!”
有白药在家里守着,这回出门柳欣妍放心了许多。趁着夜色,柳欣妍剪下自己一缕头发,再混着男子小指的血,烧了不到片刻。便见一只通身泛红,带着黑斑的蜘蛛从地里爬出。柳欣妍在它身上摸了一阵,这蜘蛛便领着柳欣妍去寻她所救的男子。
小镇守备稀疏,柳欣妍借着夜色的掩护,寻了个轮守换班的时机,翻墙而过混进了镇中。在七弯八拐过几个巷子之后,柳欣妍找到了男子所在之处。
瞧瞧,她多有先见之明,这美色果真害人害己。
南风馆,得亏得那对婆媳想得出来。只希望那男子清醒后,别提刀砍人才好。
早知如此,她该换身男装才叫好玩,如今只能翻墙而入。柳欣妍找到合适的位置一跃而入馆内,听着院里呻吟之声不断涌起,她只得很没良心祈祷那男子可千万别醒过来。不然她担心万一他心理承受能力弱点一时坚持不住再度晕了过去,岂不罪过。
终于在蜘蛛的引导下,柳欣妍确定了男子所在的房间。见里头灯火通明,柳欣妍话不多说,直接一脚踹开房门。
见里头站这个打扮的花里古哨的男子,正围着昏迷中的男子左右比划。
“喂,你在干嘛?”
对于这种非亲非友,随手可扔之人,柳欣妍连话是懒得多说也懒得咬文嚼字,反正她蒙着面孔,谁也认不出来。
“测,测量尺寸。”花里古哨的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结巴地回了一句。
“哟,这是准备给他做新衣裳呢?”柳欣妍开口打趣道。
这回男子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句,“女侠饶命啊!小人也是拿钱办,办事,绝,绝对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啊?”
“啧啧,亏你还是个男人,这胆子怎就小得这般可怜?”见自己所救之人没什么大碍,柳欣妍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女侠,女侠我真只是拿钱办事,女侠你饶了我吧?”花里古哨的男子被柳欣妍手里明晃晃的一把匕首,吓得一时腿软跪在地上,索性也就就着这个姿势开口求饶道。
柳欣妍,用手擦了擦手里的刀道:“要我饶了你也行,带我去见这里的老板娘?”
花里古哨的男子心里虽有千百个不情愿,却不得不领着柳欣妍到了楼顶的一间屋子。
“女,女侠,就就这儿了,你进去吧。”
见男子想走,柳欣妍提溜着他的领口子将他转悠了一圈道:“等等,一起呗。”
男子露出一个比哭脸还丑的笑脸道:“一切都凭女侠做主。”
同样踹门的手法,再度上演在这间房门上。
“砰!”
“啊!”
两声音调不分先后同时响起。
“顾,顾郎你没事吧?”
“他奶奶的,谁啊,谁这么不长眼,敢踹老子的门!”
屋里衣衫不整的女人跪坐在一全身的男子身边,想来刚才是倚着门玩得正尽兴,不料却被柳欣妍给截胡了。
男子正欲接着叫嚣,就见柳欣妍一把匕首正明晃晃地插在他的两腿之间,吓得他瞬间整个人都软作了一团。
“抱歉,没长眼,苗头不准的。”柳欣妍颇为自责地点点头道。
旁边的女人将自己的衣襟粗粗整理了一下,朝着柳欣妍吼道:“你,你是何人,为何闯我南风馆,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来着南风馆不过是为了一事,我有个同伴被人暗算劫走。我查了半天,发现是卖到了你这儿,所以自然得来向你讨要一下他的卖身契啰?”
柳欣妍拖着花里古哨的男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女人走去,顺手拔起了男子双腿间的匕首,用其抵着女人的下巴道:“我准头一向不好,下一次它会落在哪儿?我可就真不知道了。”
未曾想,女人是个视财如命的,竟不怕死地回道:“有种你就一刀宰了老娘,否则休想从老娘这儿拿走老娘的摇钱树!”
柳欣妍前世今生都只见过要命不要钱的,还从未见过要钱不要命,今天这一遭倒是活久见啊。柳欣妍还真是佩服这老板娘,竟活活被她气笑了,“杀人犯了王法,小女子哪儿敢啊。”
一听这话,老板娘顿时脸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可还未等她这神色保持住三秒,就见柳欣妍一个甩刀将她床头那价值千金的花瓶给刺了个碗大的窟窿。老板娘瞬时不淡定了,哭天抢地地道:“你个天杀的,你怎么把那樽牡丹花瓶了打破了呀!”
柳欣妍见她只是哭喊却并未提及卖身契,便又是一个甩刀,划破了一扇金丝边的桃木屏风。
“你到底是谁,你信不信我明日便报了官府!”
柳欣妍见她仍不松口,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眼神也更为阴狠。
“嗖嗖嗖”无数把飞刀朝着屋里各个角落飞去,眼所能及之物但凡值点价格的都被柳欣妍砸了个稀巴烂。直看得老板娘捂着心口叫疼,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开始就没停过。
“老板娘,你是个生意人,我劝你最好赶紧送走我这尊在你眼里的瘟神。否则,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没了,外面还有的是可以砸的,到时候我兴致来了,便是你想停也停不了了!”
老板娘一听这话,哪儿还得了,身子僵硬了半晌,才颤颤巍巍如八十老人般从怀里掏出一张卖身契,递给了柳欣妍。
柳欣妍接过一看,仔细分辨了契约上的指纹印记,确定是所救男子指纹无误后,点了点头道:“早如此,你我都能皆大欢喜,何必闹得这般不愉不快呢?你说是与不是,老板娘。”
“你这瘟神赶紧给我走,再也别回来!”老板娘气得吐血,只盼着柳欣妍那抹身影能早早消失在面前。
可柳欣妍却是铁了心同这老板娘过不去,她凑上前去叫道:“老板娘,我连夜赶到你这接人,本就人困马乏,你这若是不接济我下,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老板娘被气得嘴唇颤抖道:“你还想怎样,难道你敢让老娘我派个人送你回去?”
“这个确实不敢,不过途径后院时,不巧看见了几头饮水的黄牛,不若将它们借与我拉个车?”柳欣妍状似好心的提议道。
“车,你可有车?”老板娘被气得头晕眼花,一时失言问出这几个字,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不迭,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哟,这老板娘都替我思虑周全,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啦!”若论这没脸没皮的程度,柳欣妍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老板娘死死盯着柳欣妍一口气没喘上,晕死在了地上。
柳欣妍撇嘴聊表嫌弃,这心理素质当真差得不行。柳欣妍侧头,将目标锁定在一旁男子身上道:“我的要求不过分,你应当能帮我办到吧?顾、郎。”
“能、能,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顾郎从方才起便被吓得三魂七魄离体,此刻只盼望着,赶紧送走这尊罗刹,其余都不打紧。
回程的路上,柳欣妍赶着三头黄牛,驾着辆暗金丝线的马车,给了守城的侍卫几锭银子,便这么大大咧咧地出城而去。
柳欣妍顺道路过白药店铺,想着今次风波始末,自知不便带着男子贸然回家。不仅影响她报复的计划,往后也是个被何氏找不快的引子。不如先将其安置在白药的家中,避免麻烦的同时,还能使男子得到更好的救治。等这回事情了结后,她再光明正大地从白药处把人给接回来。
思虑周全之后,柳欣妍便背着人潜进了白药房中,安置在睡床上,盖好了被子。想着自己身上的卖身契,柳欣妍本想一把火烧个干净,可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又将其揣回怀里,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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