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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思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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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晚后,蔡鑫繁再也没有提过创业,他要把这个秘密好好的保存起来,他怕如果说给哥听,他十有**会把这个点子四处传开,到时村里有实力的人也动手做,那真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很有可能成就他人,而自己依然会过上四处漂泊的打工生活。

    在生活工作中,除了偶尔的发呆,旁人没有感觉到蔡鑫繁有任何不妥。如果大家要是知晓蔡鑫繁此时脑海中所想,一定会惊叹:“这就是做白日梦的样子。”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坚定的相信,这些想法在自己的勤劳下一定会实现。依托这个梦想,实现这个梦想,再以这个梦想为承载、为平台,他的梦想可以走的更远、更大,甚至大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那时他才有资格挺直腰板大谈人生,才有资格狂乐不羁的追求爱情。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工作,不用刻意讨好上级。不仅自己得到自由,还能让辛苦一辈子的父母过上幸福快乐的晚年。这些美好的画面在蔡鑫繁脑海中无数次的重放,每一次他都是激动万分,对回家的渴望也愈加的强烈。这回家的渴望,就跟老家自酿的白酒一样,入喉后自上而下一股暖流直达胸口,那味道强烈而浓郁;而盼望的焦急,就跟入口时的刺呛难受。

    就在蔡鑫繁幻想时,隔壁线上传来一阵骚动。对面的阿姨说道:“对面线上打架啦!快看。”

    她对面的线,不就是哥干活的线吗?蔡鑫繁带着疑问回头看,只见哥站在那里怒气冲冲。他立马站起来要冲过去,这时他看到线长、主管、主任都已经冲了过去。很快冲突平息。他见哥已经坐下干活,想到自己过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蔡鑫繁冷静的坐下。问对面阿姨道:“阿姨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那个高个子拿起凳子,砸了一下那个矮个子,幸好矮个子抬起手臂挡了一下,不然就砸到头上了。”阿姨后怕的说道。

    这矮个子不就是哥吗?蔡鑫繁左右看了看周围,也没见一件趁手的家伙,他站起来把凳子挪了一下,这一瞬他想提着凳子过去将对方砸倒在地,可是看到有好几个领导正在教育高个子,这时过去不仅问题解决不了,有可能兄弟俩都会被开除。想到这结果,他装作把凳子挪正,冷静的坐下。

    “哥!上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吃晚饭的时候,蔡鑫繁问道。

    “那家伙一天要抽几次烟,每次去都叫我帮忙顶替。这次我没有理他,谁知他会突然一凳子砸来。”蔡鑫平气愤的说道。

    “怎么样?还疼吗?”蔡鑫繁压下愤怒,冷静的问道。

    这冷冷的口气令蔡鑫平感到弟弟比愤怒还可怕,他晃了晃手臂说道:“当时蛮痛的,现在好多了,没事。”

    “主管是怎么处理他的?”蔡鑫繁还是淡淡的问道。

    “他被主管训话一顿,调到复底线去了。”

    分开也好,蔡鑫繁想了一会儿说道:“晚上下班,我们搬别的宿舍去,别跟他住一块。”

    “好。”蔡鑫平想闹翻脸了,还住一间宿舍确实免不了尴尬。

    晚上下班后蔡鑫繁直回宿舍,没有开灯,宿友都还没回来,他笔直的站在窗口前,等待哥的回来。

    门开了,灯开了,蔡鑫繁还是那样笔直的站着,从来人的声音他肯定就是那混蛋,想到哥被打得事,一种冷峻的气息自蔡鑫繁身体里弥漫开来,他在克制自己,否则他肯定会回身暴打对方。

    开灯那一刻,看见站在窗口的蔡鑫繁,他明显愣了一下,之后也没再言语,尽管他老乡在跟他讲话。想起上班时自己一怒之下动手打的人,加上蔡鑫繁沉默的可怕气息,他盯着蔡鑫繁的后背,在防范对方的突袭。

    “小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打人者的老乡在跟蔡鑫繁打招呼,他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蔡鑫繁还是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理会他。

    “早回来也不开灯。”他以为蔡鑫繁没有听到刚才说的话,继续说道。

    而他的话依然只是换来蔡鑫繁的冷漠。这时他才感觉到气氛不对,他爬上床没再言语。他很想问怎么回事,看这情形,他知道也问不出结果,只会徒增无趣。

    让蔡鑫繁克制的原因,是打完对方的后果。他很想回身痛快的跟他打一架,他在想如果下手,就一定打对方的头,使他失去反抗的能力。藏在衣袖里的铁棍,握在手里,他很有自信能瞬间让对手措手不及。

    在思索中他听到了哥的声音。“毛呢!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害的我到处找你。”

    “我跟线上的人说好了,赶紧收拾,现在就搬过去。”蔡鑫繁转过身冷冷的说道,说话时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那个混蛋。他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一样可怕。对方所有的动作都落在他的眼里。

    蔡鑫平把被子卷起来,拎上装满生活品的脸盆对蔡鑫繁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你先过去,再来搬我的东西。在288号房间。”声音还是冷的,眼睛依然盯着对方。

    打人者被蔡鑫繁盯的极不自然,他觉得这眼神似有形之物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早已死去。动手打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想到这一点,心中愈发的荒寂,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这是来自心灵的打击。

    直到哥第二次回来抱走自己的东西,蔡鑫繁才跟着哥一起走出这个房间,这过程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那个混蛋。随着“碰”的一声,蔡鑫繁狠狠的带上房门。他相信对方一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会再犯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蔡鑫繁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过几天蔡鑫繁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混蛋,想是已经离职远走。工作、生活回归正轨,考虑到回家创业,他觉得会抽烟是一个闯荡男人必要的技能,可是那些烤烟不管什么牌子,他都觉得抽起来奇苦无比,而且味道不好闻,在询问下,他选择了中南海,这个抽起来淡淡的带点香味的烟,他感觉温和,之后还有点甜味,很适合自己。这是他烟龄的开始。但是他不后悔,外面这么多人抽烟,尤其那些做生意的老板。他觉得烟是谈生意交朋友的最好媒介。

    他在为将来做生意做好一切准备,不仅包括讨厌的香烟,他还逼迫自己去上网,过去他一直认为去网吧的都不是好人,尤其是女孩子。现在经过接触,他发现网络不仅仅是害人的,它还有好的一面,至少有很多在书上看不到的知识,而这些知识学校是不会教的。他经常在网吧抽着中南海,如饥似渴的搜寻一切关于养殖黄鳝的知识。

    看到弟弟这样,刚开始蔡鑫平不是很理解,一度劝说弟弟别抽烟、别上网。都被蔡鑫繁严词意正的驳回,经过几次一起上网的经历,他才相信弟弟没有走上歪道,转而开始支持他。

    上班工作,难得休息就上网查阅知识,时间在充实的生活中悄悄流逝。转眼临近年关,已进入春运的日子。问题来了,他该用什么方式回家呢?去年老乡多,都有联系,车子来了互相关照一句话就解决了,现在厂里忙得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联系他们,手机老早彻底的坏了。

    日子越近,他越是焦急,他想请假去买火车票,可是同事们传来一个消息,排队根本买不到票,票老早被团体定走了,除非你带着被子在那里彻夜守候,也许还能幸运的买到余额不多的站票,晚一点连站票都没有。这消息无疑增添了他心中的焦虑。

    在焦虑中他获知三个重要的消息,第一个厂里董事会经过商议,决定腊月二十六放年假,这是一个好消息;第二消息让他眼前一亮,为了方便员工回家,厂里派专员为员工办理团体订票服务,票资在工资中扣除。第三个消息是他最讨厌的,压半月工资,等来年回来予以发放。

    等待永远等不完的等待,之前是等待时间的流逝,现在等待的是火车票。尽管等待的漫长,可时间总有到来的那一刻,他幸运的拿到了两张带座号的火车票,相比多数拿到站票的同事,他是高兴的。接下来他唯一的等待就是踏上回家路的那一天。

    这些等待的日子他没有闲下来,他每天下班都去逛街,思考着该给家人带些什么礼物。父亲爱抽烟,在家抽的都是一些毒性高的劣质烟,他一咬牙花费一百块买了条焦油量低的中南海香烟。母亲一辈子节省,舍不得花钱,那套秋衣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边沿早已出现破烂。于是他跑到超市内衣区,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想道:“母亲跟自己的个子差不多,一米六左右,质朴的她肯定不喜欢这些性感露骨的秋衣。”带着这些条件,他挑了一套看起来不花哨保守的内衣。妹妹喜欢吃零食,在这里买跟老家买是一样的还省了一路上的颠簸。最后他满意的拎着两件礼物在出口处与哥汇合。蔡鑫平老早拎着中老年口服液在那等着。

    一切备妥,兄弟两人喜悦的踏上了回家路。车上蔡鑫繁看着消失的城区想道:“陈川、曹喜亮、寇凯、杜艳、王艳、攸爱情,我们以后恐难再见,我会想你们的。攸爱情你一定要过的幸福。文洲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我还会回来吗?”

    深深的感触,深深的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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