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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王荣便忙活了起来。开锅烧水,打扫卫生,蒸饭,喂猪,洗菜等等。她像上满发条的机器般,不知疲倦的做着这些事情,这些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的事情,日复一日,青葱般的手指早已不复当年光华,惟有那娴熟利索的干活手法在默默诉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正在洗菜的王荣听见后门一阵停自行车的声音,她知道肯定是清远回来了。
“今天立毛呢事做得怎么样?”蔡清远拎着一袋桔子进门问道。
“唉!今天他可是受了不少罪,肚子痛得连路都走不了。”王荣停下手中的活继续说道:“没想到他怕花钱忍了这么久。”
“什么?”蔡清远惊道。
“现在没事啦!幸亏蔡奇今天在家,是他帮忙把立毛呢送去医院。”想起那情形王荣后怕的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得知好消息,蔡清远悬起的心得以松懈下来,只见他好似自语般说道。
“在医院花了一百多块钱,什么结果都不知道,还浪费了不少时间,立毛呢也受了不少罪,最后还是在周新玉那里给看好了。”王荣说道。
“那点钱算得什么?关键是要人平安比什么都重要。”转而又说道:“周新玉对我们家确实坦诚相待,是个好人,医术也挺好的,前年要不是得他相助我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年底的时候给他送些礼品以示谢意。哦!对了,今天你没什么情况吧!”王荣有些担忧的问道,她知道捕蛇的风险也不低。
“挺好的,不过今天遇到了难得一见的过山风,好险,幸好有些距离。”蔡清远如实说道。
“下次再遇到这种凶煞,早点跑。”王荣虽然没有扑过蛇,但也听过这种蛇的利害。据说这种蛇属于眼镜王蛇的分支。这种蛇尤其是在正中午太阳高挂的时候最是活跃,因其瞬间弹跳的距离足有五米远,但凡进入它的攻击范围,无论什么动物包括人都很难幸免,也正因此得名过山风。过山风直立时可与成年人相比,剧毒无比,但凡被咬,得第一时间截肢,咬到身体躯干十有**无救。明知医院有抗毒血清亦无奈,不少被咬者都死在去医院的途中。正因为其风险高,价值也是水涨船高,而能捕获它也是这行业里无形的荣誉。
“刚开始,我挺想下手的,因为它没发现我,待我离它近些时,它嘶嘶的警告我。转念一想,这袋子里已经有了一条乌梢,要是逮着它,放一起还不被它吃了,风险与价值相比还是手里稳拿的好些,所以就走了。不想在隔壁的山涧里又逮着一条乌梢,两条卖了三百多块。”蔡清远有些得意地晃着手里的桔子说道。
“所以说以后就捕些价高没什么毒的蛇,那些剧毒的蛇虽然值钱,与风险相比不值得冒这个险。”王荣语重心长地说道。
“肯定的啦!有好的选择谁愿意去冒险,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蛇很稀少,能遇上那都算运气好,不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蔡清远说道。
“见过就了不起啊!不跟你说了。”王荣继续忙起手中的活,忽然说道:“哎呀!差点忘了,牛在上档还没牵回家呐!清远你去牵回来吧!”
“好。”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说道:“三百多,买了五斤桔子,自己留些烟钱,这三百整就交给你收好了。”
“哦!”王荣用围裙把手擦试了下,接过钱说道:“趁天还没黑,快些去牵牛吧!”
蔡清远不等王荣话说完,已径直走向田野。
王荣把钱收好,继续忙于晚餐。
“王荣。。”屋后村道上传来喊叫声。喊王荣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与王荣聊天的蔡鑫华之妻——周华美。
“哎!”王荣大声应道。
“我以为你不在家,我下午来了几趟都没人,门也不锁。”周华美边走进屋边说道。
“下午送立毛呢去看病了。”王荣说道。
“什么病?没事吧!”周华美担忧的说道。
“只是肚子痛,挂了盐水没事了。”
“没事就好,清远在不在?”
“刚出去牵牛了,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别的事,就是中午雨情打电话回来,我问了一下,她说只要立毛呢愿意做普工,什么时候去都行。”
“这真是太好了。”王荣高兴得说道,又不放心的问道:“雨情回来吗?”
“她说厂里活多估计要到年底才能回来,说不定不回来。”
“不回来,谁带立毛呢去?”王荣不放心的说道。
“我问过了,大伟的老婆国庆节会回家看看孩子,正好回去的时候顺便带立毛呢一起过去。”
“她跟雨情是一个公司的吗?”
“不是,大伟跟雨情是一家公司的。”
“哦,这样说她们都在一起。”王荣自语道。
“你就放心吧!她们都是老江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周华美说道。
“这样就好。”王荣喜道。
“唔妈,饭熟了没有。”蔡凤华蹦蹦跳跳的来到厨房。
“吃什么饭!又在路上瞎玩,你看身上这么脏,一点女孩子的形象都没有,作业做了没有?”看她那沉默的样子,王荣说道:“还不快点去写作业。”
“我不,肚子饿了要吃饭。”只见她撒娇道。
“诺,去店里买包干脆面吃吧!”王荣有些心疼得掏出五毛钱交给这唯一的女儿。
“多可爱!读一年级了吧!”周华美赞许道。
“哪有那么快,学前班,这不暑期还在幼儿园。”王荣有些溺爱的看着孩子蹦跳的背影。
“王荣,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周华美说道。
“嫂子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在这里吃顿晚饭再回去吧!”王荣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饭本来就早,已经吃过了。”周华美说着人以走上了村道。
得知这个好消息,王荣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白日的阴霾早已忘却。只见她一会儿灶边添柴,一会儿灶后炒菜,井井有条。
蔡鑫繁洗完澡来到厨房,看母亲前后繁忙,他自觉地来到灶前烧火。
“立毛呢一边休息去,刚洗过澡别弄脏了。”王荣不悦的说道。
“没事,注意些,只是手脏,到时洗下手就是了。”蔡鑫繁无所谓的说道。
见他执意要烧,也就不再理论,转而问道:“立毛呢,刚才你华美大妈过来说,十一国庆的时候可以带你出外打工,你愿意去吗?”
“当然愿意啦!毕竟在家里挣不到什么钱?”这些话其实不是他的心里话,最主要还是他想到外边去见识见识。
“只要你愿意就行,我不会逼你的,都这么大了,也该你自己作主了。”王荣说道。
“在外边千万不要惹事,能躲则躲。”王荣有些担忧的说道。
“唔妈,你还不理解我,没道理的事,我不会乱来的。”蔡鑫繁说道。
“就你这态度,已经不行了,社会这潭水很浑的,好些时候理是没用的。”
“除了街上的混混,谁会不讲理?”蔡鑫繁无解的问道。
“社会上好多事不是一言两语说得清,反正你留个心眼,不会有坏处。”
蔡鑫繁埋头只顾烧火,他知道母亲这样的唠叨是为自己好。
“你是不是在烧火?怎么锅里的菜都炒酣掉了。”王荣以为蔡鑫繁忘了往灶里添柴。
“没有啊!我塞了好多柴呢!?”蔡鑫繁疑问道。
“我来看看。”说罢王荣走到灶前一看,说道:“哪有你这样烧火的,灶膛都被你塞实了,没有燃烧的空间,这火怎么烧得大,快点起开。”
听着母亲有些埋怨的语气,蔡鑫繁知道自己又给母亲添乱了,他快速站起来,在一边仔细看着母亲熟练的用火叉在灶里的柴火下面掏了个空档,一下子浓烟滚滚的灶膛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暗记于心,心想这种错误不能再犯了。
“要没事,去教妹妹识字。”王荣吩咐道。
“唔妈,我还是在这里帮你烧火吧!”想起调皮捣蛋而又娇惯得妹妹,很是头疼不已,她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乖巧伶俐的妹妹了。现在不能说,更不能打,一不顺她的意,在母亲这里告上一状,挨骂还是自己,所以还是愿意烧火。
“把火都烧灭了,你还烧火?”王荣埋怨道。
“下次不会啦!刚才已经知道怎么把火烧旺。”蔡鑫繁也不管母亲答不答应,厚着脸皮拿起火叉继续烧火。
只听王荣继续说道:“有句古话不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外闯荡紧记这句话就对了。”
“知道了,唔妈!你看我从小到大,做过什么害人的事?”蔡鑫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小时候没做,就能证明你将来也不做?”这也正是王荣所当心的地方,她是过来人,目睹好些在家里很乖的青少年,踏上社会因各种因素而做出违背道德事情。严重如偷抢等一些违法之事;轻度如乱搞男女关系之事,不少女孩坠胎都好几次,虽说不违法但这可是违背道德的事情。
“唔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蠢到做出让我人生有污点的事情。”蔡鑫繁激动的站起来认真地说道。
见蔡鑫繁一脸认真地样子,她说道:“好啦!我们不讨论这个,你去把桌子收拾下,我把中午的菜热一下,等你爹回来就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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