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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夜幕即将降临大地。
蔡鑫繁家充满了温馨的气氛。此时王荣与母亲正在厨房准备着晚餐——米粑。米粑是当地一种特色食品,因其做工复杂,并不是能常吃的食物,一年也就那么几回能吃到,一般都是清明节时或是初生婴儿满月酒能吃到外,平时难得吃到这一美味。
米粑的香气再次升腾,弄的写作业的蔡鑫繁难以平静。时不时地跑到厨房看进展情况,显然等不及了。
与蔡鑫繁同样等不及的还有小妹妹蔡凤华。
终于熬到作业写完,蔡鑫繁带着妹妹蔡凤华围绕在外婆左右,看着外婆熟练的捏做米粑。
“外婆!”蔡凤华亲昵的倚靠外婆。
“哎!”外婆低头在蔡凤华脸颊亲了亲,慈祥的说道:“我孙女真乖。等会儿吃外婆做的米粑啊!”
“还要多久呀!”蔡凤华小声问道。
外婆笑着说道:“快啦!再等会儿啊!”
“立毛呢!别在这里打扰外婆,带妹妹看动画片去。”王荣对蔡鑫繁吩咐道。
“哦!”蔡鑫繁牵着妹妹走进房间。
蔡清远从田间归来时天色已晚。在家里转了一圈,见米粑还没熟,就打上热水出门。
“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洗了澡嘛!”王荣说道。
蔡清远回答道:“在郡沟只是洗了身子,没有洗头。”
“你怎么不连头一起洗了。难道不知道烧开水不容易嘛!”王荣不高兴的说道。
“没洗发水怎么洗?”蔡清远说道。
“不就洗个头嘛!少说两句。”外婆阻止两人抬杠。
王荣解释道:“烧锅开水不容易,再说这点开水是做米粑用的。”
“可以再烧嘛!反正我们要烧洗澡水。”外婆说道。
“这么热的天,他一个男的,在溪边洗冷水澡,还要回来用热水,不是多此一举嘛!”王荣再次抱怨。
外婆转移焦点道:“闻这味道,米粑应该差不多了吧!”
王荣起身道:“我去看看。”
这时忽然传来的吵闹声惊起了这个家庭的祥和,吵闹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呼喊。
就在蔡清远的头洗到一半时听见吵闹声自屋后的村道移至房子侧面。很快,快到蔡清远来不及把头上泡沫去掉,声音就到了跟前,他想睁开眼睛看怎么回事;不想迎面飞来了沙子,瞬间模糊了视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手抓住蔡清远的头发。由于是在黑夜加上莫名的紧张,顿时感觉头部被利器撞击。这中间还有陌生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在的阻止什么?
听到声音时王荣认为是村里谁家吵架,还在马路上;当声音很快就到了自家门前时,她感觉不对了。她跑到前门看到蔡清远已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同时也看到蔡志远跑向黑夜的身影。
这时跟着跑出来的蔡鑫繁见父亲被砍倒在地,年轻气盛的他跑回屋子,害怕猎枪的他拿起父亲的猎枪边往外追边学着父亲把保险拴打开。
看到儿子追去的身影,心中近日不断上升的幸福感,瞬间不停的下沉,眼前突然眩晕,差点晕倒。此时,悲从心起的王荣,思想比平时快了不知多少倍,这大概就是传说的潜能吧!
从蔡志远回来开始出现的这些事,快速在王蓉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牢牢的抓住了几个要点。一:蔡志远回来就与大哥蔡顺远在一起。二:由于蔡顺远他们搬弄是非,致使蔡志远砍伤蔡清远的事件发生。三:几乎每次纠纷,都有族亲里一个叔叔在场,这个叔叔叫蔡立群,蔡立群每次开口说话,都切准要点,每次蔡清远都差点挨揍。
“对,就是他。表面看起来他毫无关系,却每次都有他的参与。他一定是幕后主使。”王荣心里拿定注意。拾起地上的蔡志远用来砍蔡清远的菜刀,没入黑夜。
这时蔡立群正在看电视,由于喝了点白酒,热得他光着膀子吹风扇。王荣出现的太突然,以致王荣到了他跟前才知道是谁。
王荣身上冷峻的气氛镇住了他,王荣那通红的眼睛盯着蔡立群说道:“你这个长辈当的不称职”。说完这话,她将菜刀亮出,不等蔡立群反应过来,直向他胸口劈了几刀;这事写起来慢,但是现实中这一切就发生于短短的一分钟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蔡立群家人反应过来时,王荣已消失于黑夜之中。
正当蔡鑫繁拿着猎枪跑出门时,他望着无边的黑夜迷茫了,他拿不定主意往那里追,他静下心来,想从四周的声音里辨别出蔡志远离去的方向,但是他再次失望了。失望不一定要放弃,他站在黑夜里消除杂声静静的聆听着,时间在不经意间流失,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虫的声音里渐渐的夹杂着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警觉的把猎枪举起来,自家房子后面出现了手电筒射出的光线,渐渐的光线拐过房子的角直接照在蔡鑫繁的脸上,他看不见是谁。
来人说话了,“你拿枪在这里干吗?你爹在那里?”这质问的声音使他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来人是同村的蔡国辉。
他和蔡连枝及蔡宝金是与父亲一起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蔡鑫繁打心里就佩服蔡国辉,他靠自己一个人养活一家子七口人,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在村里第一个盖楼房的人,这些在蔡鑫繁的心里感觉很了不起。
确定来人后,蔡鑫繁收起猎枪,他沉默的用手指向大门口的稻场上。蔡国辉冲过去把已经昏迷的蔡清远扶起,撑进屋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简单处理了伤口,蔡鑫繁手足无措跟在旁边。
蔡国辉处理完伤口回头看。发现蔡鑫繁手里仍然握着猎枪,急忙说道:“快把枪收好藏起来,用不了多久警察就要来了,你妈刚才去把你小爷给砍了,我得到这个消息就想到你家肯定出事了,就跑过来看了,把枪藏好了不要动现场。”
听到蔡国辉的话,才发现母亲不在家,外婆也不在,就剩下受伤昏迷的爹;他跑到房间发现小妹妹还在,只是躲在角落里闷不吭声;她看见小哥来了,惊慌失措的眼神里饱含着眼泪夺眶而出,她现在流的眼泪不代表哭,是代表小孩纯真的思想,不懂大人们之间的所作所为。蔡鑫繁抱起小妹妹,心疼得把妹妹无声的泪水擦掉。
很快村民们都挤到这个房子里,多数是看热闹来的,仅有的几个人来看看爹的伤势。这种情况在蔡鑫繁成长的心理勾动很大。
警察来了,在现场取证完就走了。对于这类家庭刑事案件十之**都是结不了的。能结的都是有钱那种,或是社会反响比较大的。按照常理,出事了警察应该在出镇的路上设卡排查嫌疑犯,但是这些警察什么都没做,警察只是跟有关人录了口供,就回家睡去了。第二天立案,就没事了。
这也改变了蔡鑫繁对警察乃至镇府部门的看法,从而造就了他独行的性格。
当外婆回来时,正赶上派出所长在对醒转的蔡清远进行心理疏导工作;看到老人回来了,他上前小声地说道:“这件事比较复杂,你女婿被砍不久,你女儿拿刀把蔡立群也给砍了。你女儿现在不知去向,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受伤者赶紧送医,以免伤势更重,造成死亡。”
外婆无奈的说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其他的事先放一边救人要紧哪!!”
救护车把蔡清远运走没多久,王荣几个在家的兄弟姐妹们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们经过商量决定把蔡鑫繁与年幼的蔡凤华带回去,安顿在蔡鑫繁小姨王婷家,避免蔡志远半夜绕回来再次行凶;其他人去医院轮流照顾蔡清远。
蔡鑫繁是那种对什么事都比别人慢一拍的人。躺在小姨刚铺好的床上时,他安静的盯着天花板,从他爹出事那刻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的他仍然不明白发生的一切。他想不明白世间有什么东西比亲人还好,致使自己的亲叔叔与爹生死相向?越想心里堵得越慌,因为想不清了,转念一想幸好在爷爷的丧事一完哥就回到养蜂人那里去了,不然今天这事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这也是蔡鑫繁的一个优点想不通的问题,不会再去追究,而是留待日后寻找答案;对他来说任何问题都有答案,只是时机没到。
天微亮蔡鑫繁就起来了,整晚都没睡,他走出屋子坐在小姨家门前石头上,微风夹杂原野的气息轻轻的吹着,满野的绿色在微亮的晨光中显得生机勃勃而又那么的沉寂。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再慢慢的吐出一腔浊气,好像这样就能把心理杂乱的思绪能吐出来一样。
时间在思绪间流转,小姨来叫他进屋吃早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吃的比平时多了不少,在小姨看来他好像很正常,但又好像哪里不对,说不出来。
吃过早餐蔡鑫繁对小姨说:“我现在就回家去。”
“你回去干什么?你先在这住着等你爹好了再回去,”王婷凝重的说。
“我不回去不行,家里养的鸡,狗,猪,牛怎么办,没人打理不行的。”蔡鑫繁郑重地说道。
听他这一说王婷犹豫了,心里同时想到:他现在懂事了不少。
看着小姨犹豫的神色接着说道:“姨你放心,我回去不会有事的,蔡志远他跑还来不及,还敢回去吗?”现在蔡志远在他心理已不是什么亲人了。
听着蔡鑫繁的分析,王婷心理有底了,说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回去吧!不过你妹妹还太小,就住在这里,等你家这事过去了再来领回去。”
蔡鑫繁坚定的回道:“没问题,我能照顾好自己。”
蔡凤华看到蔡鑫繁要走,这时候哭了,很伤心的哭了,好像昨晚的眼泪到现在才出来。
蔡鑫繁报着她说:“妹呢别哭,哥是去上学,会回来的。买好吃的带回来给你;不哭啊,要听话,听话的孩子哥喜欢,你不听话就不喜欢你了。”
妹妹委屈的说道:“我要吃辣片,还有咪咪加唐增肉。”
“好,星期六带来给你吃”,蔡鑫繁高兴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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