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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老妇人是普通的老妇人，马生亦是普通的酒客，外面渐渐暗了下来，在这样的街尾，人群自然也会少了起来，略微的安静了些。
马生喝的头有点晕了，慢慢的站起身来，拿着打满酒的药葫芦走了出去。
未被重工业污染的星空就像碎玻璃茬子一样闪着光，湖面上浮着花灯，街巷店口挂着灯笼，把来往的人儿群照的透亮，柳树儿吹，船舫儿游，姑娘们穿着各色的裙儿，书生们摇着折扇豪气云天，夜晚的朝歌依旧透露着繁盛的气息。
马生沿着湖边子走，一艘搜船舫相连，灯辉声印，笙箫不停，依稀能看见才子吟诗，佳人舞歌，还有官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小街上卖灯花的，烧糖人的，各式小贩，叫卖不停，一身素色妇人牵着女儿的手，在这长街上逛着，晚归的人牵着马，笑嘻嘻的与熟人打着招呼，迫不及待的寻着路，马蹄声滴滴答答的敲在长街上。
马生漫无目的的走着，感受着与他二十年来所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景象，一切是那样的陌生，黑夜是如此的漫长，把自己淹没在人群里也和这座城里的百姓不无区别。
不知走了多久，药葫芦也空了，忽然觉得人流多了起来，不觉已到了烟水巷，马生看见一座发着光的楼，富丽堂皇，刺着马生的眼，出出进进的人搂着姑娘，姑娘的衣服都薄如轻纱，却又巧妙的将私处盖的紧，修长的大腿，雪白的玉腕，马生喝的有点多了刚有点站不稳，就有三个姑娘过来将他扶着。
马生勉强站稳，手扶着姑娘的胳膊，姑娘的胳膊偏凉，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常年在这风月之地耗的气虚的缘故，冰凉的手触摸到马生的胳膊倒是让他清醒了几分。
姑娘们看他站不住身子，就将他扶到门口的台阶子坐坐，门口的老妈子招揽着客人，忙的不可开交。人来了要迎，人走了要送。半老徐娘还要浓妆艳抹，重重的胭脂色。
老妈子对着姑娘们叫：“将人扶在这坐甚，往里面扶去，可别着凉了”
姑娘们莺莺雀雀的声音，“可是他醉了。”
老妈子：“真是白养你们了，醉了就不会招待了么，来来来，让开。”
老妈子一个人扶着马生上了楼，一路上给马生陪着笑，“我们这可是烟水巷最好的烟花楼了，看您也不是常客，但我们对新客可是喜欢的紧呐，不知客官有什么好口没有，没有的话就凭我给您安排啦？”
马生摇摇晃晃的，酒劲也上来了，支支吾吾没咬出半个字来，老妈子就当他答应了，推开一二楼的雅间的门，扶着马生进去了。
老妈子朝雅间里叫了一声，“小水儿，来客人了，好好照料着”
小水儿坐在床上发呆呢，本想着也快后半夜了，今儿也就这么过了，却看着一小书生模样喝的满醉的人让老妈子扶了进来，小水儿一晃神，忙着站起来扶着马生。
老妈子拍了一下小水儿，好似在给她说这人儿不错，看老妈子照顾你吧，然后笑盈盈的退了出去，看那样子倒像个爱玩的小姑娘一样，出门口又变成了一个半老的老妈子了。
小水儿苦笑一下，又熟练的展开了笑颜，扶着马生朝桌边坐去，“客官要不喝些茶，解解酒呀”
小水儿笑声勾人痒痒。
马生并不说话，轻轻一推小水儿她就倒在床上了，马生觉得那就像棉花一样，又或者像那手掌里捂着的弹腿的蚂蚱。
马生一没站稳就压了上去，许是太猛，压的小水儿一疼，小水儿拧着眉头强忍着没叫出来，熟练的摆出笑脸来，发嗲到：“客官客官这么急嘛！”
马生的头压在小水儿的胸口上，马生这才抬头看清了这姑娘的样子，长的清秀，还算年轻，马生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团水。小水儿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带着姑娘特有的甜味。
小水儿抚摸着马生的头，迎着笑，慢慢的在马生身下退着衣服，那时候的衣服很柔，小水儿解开腰绳，衣裳渐渐敞开。
马生忍不住的去扶小水儿的腿，小水儿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气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收起了风月女子式的调笑，好像对谁都是如此的温柔。
马生对这水亦是温柔，甚至小心翼翼，他将自己贴近水儿，马生只知道自己很轻，很舒服，小水儿看着突然望向自己的马生，摸着马生的脸笑了笑，马生觉得她笑的可真好看，就像从来都没有受过苦难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水儿身上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冒着寒气，天还不亮。
马生醒了，坐起身来，看着安静的在梳妆台前安静打扮的水儿，水儿穿的很少，只是粉色贴身衣物，很是单薄。
马生穿好了衣服，拿了件衣裳走到水儿身后，马生：“穿着么点衣服，不冷么”
小水儿转过身睁着大眼睛笑问：“这衣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可不麻烦？”
马生摸了摸小水儿的眼睛，可真好看。马生在桌上放了两锭银子，抱起了不知所措的小水儿，拉上了床幔。
过了一阵光景，马生下了楼，霜气铺在了身上，马生走在了街中央，回身看着这烟花楼。
马生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葫芦，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个食客啊”
马生又抬头望着这天，突然笑了笑，从嘴了呼出的白气消散在天空，“每个人向天呼一口白气，就成了大雾天呢。”
马生还在原地站着，远处一辆马生快速的驶来，车夫大叫，可马生并没有听到，等马生看到时，车夫已猛的拉绳，让马儿转向，虽是没撞到马生，可马儿后面的车厢却断开了连接，车上的人一阵尖叫，马生就静静的看着，这车厢滑在了自己的面前，刚好停住了。
车上下来一丫鬟，指着马生大骂，马生确实理亏，也不顶她，就静静的听着，那丫鬟觉得自己在骂一个木头，越骂越是气急，丫鬟大叫，“你可知你惊的是谁的驾不，这可是我穆王府的小姐，这要是伤着了，你得死几次。”
马生笑着问：“可真能让我死也。”
丫鬟还要继续骂却发现自己小姐下来了，拉住了她。这小姐一袭青衣，小脚盈盈一握，藏在裙下，身材高挑，脸上却并没有三年前的盛气了，傲好像隐在了骨子，并不能让人发现。
小姐名穆青衣，青衣盯着马生看，那丫鬟当时也在马生三年前恒温书院落水时的那搜船舫上，这时看着马生腰间的药葫芦，才认出来什么。
小丫鬟就像抓住了马生的小辫子一样，高兴的跳起来指着马生：“你可知道你还我家小姐救……”
那话还没说完就被青衣拉回了马车上，马车已被车夫修好了，马车绕开马生缓缓离开了，留下马生一个人莫名其妙的。
马车上，丫鬟问小姐：“怎么不让我说啊，明明他做的不对，惊了小姐的驾，而且他的命都是小姐救的，他应该是小姐的奴才，小姐干嘛不让我说啊。小姐为了救他，不知受了多大的责罚呢，那仙药可不是他区区一条贱命配的上的。”
青衣轻轻拍了拍丫鬟的嘴：“你这嘴可是越来越毒了哦，什么配的上配不上的，再说了，你看，人家像缺你这条命的吗？”
青衣叹了口气：“当年亦不知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呢，死侍营可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在那里怕是随便一个人都会忘记如何活着。”
青衣对着丫鬟说道：“以后出去不许乱说，我并不认识此人，此人亦不欠我。”
马车扬长而去。
马生站在这街上，突然想起了曾经将自己从沙漠里一路背回来的小姑娘了，陪自己在田地上哭的洗了哗啦的小宛，自己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真不知道，也是该去看看她了。
……
富人家的善良就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穷人家的善良就是只能说很多宽心的话也救不了一个人。哪一个才更可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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