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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老一小从远处走来。
老的是步履稳健，小的倒是步履蹒跚，他们边走边停，挖挖刨刨，似是在寻着什么。
小的边走边絮絮叨叨的发着牢骚：“走不动了走不动了，老头我们回去吧。”老头不满道：“小贪心，是你叫着喊着说要来的”
这是沙漠边缘居住的挖药人，只要有土地就会有生命，即使在沙漠里也能开出花朵。
老头看看天，抓了把地上的沙子又道：“确实下过雨后的沙漠是比较容易有好东西的，
但是像沙棘树的果子你还是别想了，沙棘果可练药，沙棘叶则是那些荒野猛兽的最爱，像是那些宗派或者大能饲养的兽群
都是用这种叶子喂养的”
小女孩睁大眼睛一眨一眨说：“那我们岂不是发了”
“发，发，发你个头。”
“咋们要是能找到一些不老药和肉苁蓉就不错了，这锁阳和沙漠人参也是很受欢迎的。”
老头黑着脸又道：“你仔细看那些凸起的沙丘，是否有露出暗紫色的像笋包的东西，那就是锁阳……”
沙漠里不仅有沙与漠，这里寸草不生，却也万物生长。
“哎，老头，那个山丘好像有东西，我去看看”，
马生静静的躺在那，半埋在沙里，漏出冻成紫色的脸。
一声尖叫，小宛捂着红脸大喊道：“这咋有个变态，不穿衣服在沙漠里，”指着马生光着的身子。
“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马生动不了，他用思想对抗着小姑娘的言论。
老头瞟了一眼马生身子的下面，撇着嘴转过身子，还念叨着长针眼长针眼。
“这是个活人还是死人啊”
“半死不活，看样子是在雨前就埋在这了，现在我们要么给他脸上撒把土，把他就埋在这吧，要么把他挖出来，让他多活一会儿。”
马生：“………”
老头一脸淡定，仿佛看惯了生死，又好像只是无所畏，吊儿郎当的。
这老头名叫孙且末，家里排行老末，一个人带着孙女小宛，听说以前是大城里家族的一个分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都不可追溯了。
小宛心里挣扎了一番说道： “救吧，若把人放在这，不知生死的，我心里总是膈应”。
说着就开始刨着马生身上的沙子。
老头侧着身子说：“要救你救，我可不管。”
马生： “………”
小宛知道这老头老赖的性格，看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子，红着眼睛，脸红的都快挤出水来，不知是羞的还是阳光晒的。
她今天穿着纱制的长袖上衣和红裙，长袖下面是一件贴身的内衣，裙子底下就一条红色的平角短裤，外面套着蓑衣。
她总得找点东西给马生遮着下面，不能拖着个光着身子的变态回去。
小宛看了看自己身上红裙下的平角短裤，两只手抓着裙角，
然后毅然决然的一脚踹在了背过身子的老头身上，
抓紧趴在沙地里的老头的两个裤腿一扯，给马生穿上，又将自己身上的蓑衣给马生绑上，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头也不生气，慢悠悠的站起来，抖了抖蓑衣上的沙，老头穿着布鞋，下面一条小短裤，上面穿着蓑衣戴着草帽，甚是滑稽。
小宛看了他一眼，鼓着脸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老头也哈哈大笑，还妞了两下屁股。
…………
马生：“变态”。
世界就像一个沙漏，沙漠不过是一小堆沙粒，时间就这样流去。
老头就在前面大步的走着，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一脸阳光。小宛背着马生，就像在地上爬一样， 削瘦的肩膀又酸又痛的。
“老头，不走了，休息一会儿”小宛坐在马生的身子上，板着一张绝望脸。
这个时段的沙漠就像一口大锅，锅底下是碎末的煤炭，每一粒都发着光发着热。
老头回过身来，看了看小宛身下的马生说到：“还没死么”。
“没，但是身体缺水严重，咋们的水也没了”
“当然没了，你用嘴给他喂水喂的也太勤快了，我的小女娃”
“没办法啊，他要死是不关我事的，但不能死在我手里”，小宛无奈的用手撑着脸，看着远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到露花镇，想着再也不要到沙漠里来了。
“哎那是啥”。
在沙漠里能反光的，除了沙子，还有湖泊，不过那闪出的是白色的波光粼粼的混着绿色的光芒。
“绿洲啊，有水啦，走走走，咋们快走。”老头笑的像看见冰淇淋的孩子，脚底扬着沙子，跑了过去。
马生:“绿洲啊，洗澡澡洗澡澡，我要和小萝莉洗澡澡”然后激动的昏过去了。
小宛可不知道这小子的龌龊思想，背起马生，向前奔走。
老头向绿洲边上的一颗树那去了。
小宛去到一处湖泊小流，想盛些水来，但波光粼粼的湖泊盛起的只有沙子，小宛心头一紧，向老头那方向望去，只见老头像疯了一样围着那树又笑又跳，手舞足蹈，时不时还看她一眼，示意小宛也赶紧过去。
“海市蜃楼啊”
小宛身体僵硬，早已到达了极限，又经历了一场得而复失，没能喝到一口水，身边躺着半死的人儿，远处是爷爷的安危，紧着眉头还没站起来就昏倒过去了，在那一瞬她反而有了和马生一样的感觉。
有时候昏迷也是人本身对自己的一种保护状态，暂停一下所有冲涌过来悲伤与焦急。
马生好像醒来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时间就像晾衣台上湿哒哒的衣服，他明明一直盯着那滴水的衣服滴滴答答，可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不滴了，然后他就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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