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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老头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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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在茫然里降临,渔村的灯火早已熄,人们陷入了梦乡,多了分寂静,唯闻海浪哗哗作响。

    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少年,盘坐在堤岸上,仿若与那夜色融为一体,若隐若现,望着沧澜大海,愣愣出神。

    冰凉的海风,时不时吹起少年乌黑的发丝,让整个身影,多了几分萧瑟。

    恍惚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袭白衣,无声无息出现在夜幕里,坐到了少年身旁,一黑一白极其鲜明。

    “爷爷,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少年望向坐在身旁的老者轻声问道。

    “你眼前的深蓝大海,大不大?”老者略带深意反问了一句。

    “看不见边际。”少年望向深蓝如实道。

    “那是因为,你站得不够高。”

    “懂了。”少年沉默了少许,似有所悟。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站得多高,就能看得多远。

    天外有天,天外天。人外有人,人外人,谨记。”老者意味深长悠悠说道。

    “谨记爷爷教诲。”

    至此,一老一少,一白一黑,过了许久都没有再传出话语,老者望着深蓝出神,少年低着头沉思。

    一夜寂静中流逝,红日东升。

    当春雨回过神,林老头早已不在身旁,他缓缓起身,向后山慢悠悠走去。

    一盏茶后,来到后山的春雨,望着身前闭目养神的林老头,站着静等,沉默不语。

    “我传你一修行之法,名太清。你闭目,心神不要抗拒。”林老头的声音打破了彼此间的平静。

    待他闭目后,林老头一指点在他眉心,一股玄之又玄的修行口诀注入他识海。

    片刻,当他缓缓睁开,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脸上露出浓浓的喜色,这是他第一次获得关于真正修士修炼的修行之法。

    “爷爷大恩,春雨无以回报。”

    “切记,绝不可让任何人知晓这修行之法的存在,以免招来无妄之灾。”林老头神色严肃,寓意深长说道。

    “春雨谨记。”

    听到他的郑重回应,林老头转过身,背负双手静静望着奔腾的瀑布,不再言语。

    沉默片刻,春雨打破了平静问道,“爷爷,若是要离去,又要去何方?”

    林老头如若未闻,半炷香后,才传来平缓又充满肃杀的声音。

    “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做一件必须做的事”

    声音刚落,一股庞大的灵压与气势从林老头体内疯涌而出,直冲云霄,如实质般的肃杀之意,眨眼席卷方圆百里,顿时天空云霄倒卷翻腾,奔腾的瀑布如蜗牛在爬,整遍山体都在轻微晃动,碎石翻滚而下哗哗作响,气动山河,威势震动天上地下。

    这一刻,方圆百里内,无数妖兽在这庞大而充满肃杀的气息下,一个个寒蝉若惊,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皆趴服在地一动不动,发出阵阵低声哀嚎,摄摄发抖。

    而就站在林老头身旁的春雨,此时早已目瞪口呆,内心波澜涌动,身心却如入冰窟,一阵冰寒透体,这还是林老头刻意避开他的情况下。

    一路修行而来,他知晓林老头是一位强者,内心一直在揣测,但还是远远低估了,仅仅气势之威,就达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

    数息后,林老头慢慢收溅了肃杀的气息,恢复如常,如同一个凡人老者,静静望着又开始奔腾的瀑布,露出浓浓的哀伤。

    卧龙郡内,距林山镇最近,千里外的一个修行宗门,座落着九座山峰,其中八座山峰之巅,各走出一人,目光皆望向林山镇方向,那惊鸿一现,又快速消失的气息,让他们皆露出深深的疑惑。

    “王长老,是否感应到一股庞大充满肃杀的气息,刚刚出现在林山镇方位?”

    “感应到了。”

    “不知是何人,还是少管为妙。”

    “到底多强?”

    “谁知道呢?只是模糊感应到,还没确定就消失了。”

    而宗门内众多弟子,一个个抬头举目,望向平时难得见到一次的八道身影,纷纷在疑惑中交头接耳起来。

    最中央的一座巨峰,山巅的一个洞府内,一个紫杉中年男子目光闪烁,脸上浮出深深的震惊之色。

    “什么时候,这个地方也出现了如此恐怖的强者好强的杀意,但愿只是路过”

    中年男子喃喃自语,目光透出丝丝缕缕的忧色,随即拿出传音玉简,一道道指示传了出去。

    修为越强,感应到的威势越强,震慑力越强。

    此时,林山镇渔村后山瀑布边上,春雨望着眼前萧瑟的身影,本想问些什么,也开不了口,静静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这位神秘强大的爷爷,他越发看不透了,但不管如何神秘,都是他的爷爷,一个平凡慈祥的老头,这就足够了。

    沉默间,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忧伤。

    过了良久,林老头收起哀伤之色,转过身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

    “春雨,我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你修行不可松懈,泛事多三思”

    “爷爷,我想跟随你出去磨砺一番。”春雨目光微闪轻声说道。

    “我这一去,路途凶险。”林老头带着深意说道。

    “懂了”他神色却越发坚毅。

    若不懂,这三年修行真的白修了,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眉目,林老头不愿将他带入一场凶险之中,以他目前的修为,只会成为累赘。

    是什么样的恩怨情仇,让如此神秘的爷爷都心生谨慎,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潜伏在偏僻渔村如此之久,如今才选择动身,这里面的隐情,他猜不透。

    无论真相是什么,如今的他,终究还是太弱小。

    在他沉思间,林老头手心凭空出现了一枚乌黑的戒子,材质似木非木,古朴无华,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枚特殊的储物戒,需要滴血认主,这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一些日后用于修行之物。”

    闻声,他接过戒子,仔细端看了起来,他曾听闻林老头说起过这种神奇的储存之物,却从未得见实物。

    不过少许,他按林老头的指引,在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在戒指上,戴在了小指上,就在这时,整枚戒子红光闪烁,眨眼隐入血肉内不见踪影,仿若与小指融为了一体,却与心神多出了一丝奇异的联系。

    春雨心神一动,储物戒内的空间就仿若出现在他眼前一般,念头一动,一块绿幽幽的灵石出现在他手里,念头又一动,灵石凭空消失。

    “谢谢爷爷。”春雨内心欣喜若狂,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神奇之物。

    “外物终究是外物,修行之路,今后全靠你自己,我期待你闪耀的那一天。”

    林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一闪出现在了天空,凌空而立,目光如电,满头白发无风乱舞,仿若一尊战神。

    “血债血还的时候到了”

    春雨静静望着半空中的身影,目光透出一丝明悟,他的揣测为真,但无论林老头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在他心里的位置,始终没变。望着凌空而立的神秘爷爷,跪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他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只跪恩重如山。

    林老头似有所感,深深望了他一眼,神色透着慈祥,满意点了点头,随后一闪而逝,不知去向。

    春雨起身静静望着无人的天空,默默出神,林老头教导他的一幕幕回荡在他心间,过了良久,他目光一顿,握紧了拳头,迈步如疾,晃眼就来到了万钧瀑布中心位置盘坐而下,任万钧激流冲击丝毫不动,运行起盘龙劲功法,默默修行了起来,直至夜幕降临。

    夜幕中,渔村后山某一处隐蔽之地,堆着两座无碑土坟,坟前正站着一个白发白衣老者,此际正喃喃自语。

    “无忧,若这是你凡尘命数,你可怪我

    我做错了吗这一次,不管对错,不想再留下悔恨

    嘀咕声断断续续,直至深夜,老者冲天而起,眨眼消失在天际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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