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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是眼盲了?还是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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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你怀疑陆庭深。……

    ……不是怀疑,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纤白的手指,编辑这几个字的时候,内心忍不住痛了一下。

    ……那你这几天待在他身边……

    钟灵将这几个字打出来,又重新删掉,像是骤然猜测到什么似的。

    ……你被他困住了,是不是?……

    所以不得不表现的和往常无意,毕竟越是顺从越是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晚晚从一开始,就太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那她在晚宴上的强颜欢笑,待在陆庭深身边强颜欢笑,钟灵一想到这里,内心就忍不住生生的疼。

    ……我不会被他困太长时间的。……

    黎向晚给对方回过去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徐立,她要先让徐立痊愈,再想方设法地将他送出去。

    ……想好了,不在他身边留?我以为你……

    黎向晚嗤讽的冷笑了一声。

    卷曲如海藻的长发下,早已经不见和陆庭深相处的那种刻意妩媚,精致的脸上全是大片苍白冷意。

    果然,连钟灵都觉得她喜欢他可以到没有底线的顺从?

    她是爱的有多卑微。

    连旁观者都看得出来,偏偏他不领情。到底是眼盲了?还是心瞎了?

    死死咬紧自己的嘴唇,黎向晚的神色在昏暗的光线中带着落寞,又染着几分自嘲。

    ……我是喜欢他,但是还没到再三犯贱的地步。可是不表现得乖点,他怎么会轻易饶过徐立……

    钟灵攥着手机,内心在这一刻猛地抽紧。

    ……晚晚,我不想看你忍辱负重的样子,因为我只会觉得难过……

    黎向晚握着震动的手机,看到钟灵发过来的这一行字。

    内心针扎一样的痛。

    她知道,现在的她兵临城下四面楚歌,失去了徐立,只有钟灵一个人,只有她最会懂,会没有条件的帮她。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想要害她担心。

    简讯再回复对方的时候,依旧用得是那种不以为意的语气。

    ……不就是陪他睡,不就是让他折腾几次,任由着让他高兴。我总能撑到让徐立醒过来。……

    纤白的手指攥紧身下的床褥。

    耳边,却是他不断羞辱她的话。

    黎向晚在心里无数次暗示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被睡一次就哭天喊地,要死不活。

    而且,和他睡她也有享受到,没必要那么矫情。

    但是,他别指望她真的能留在他身边,被他当情妇包养!

    ——凭什么陆庭深想要她在他身边待,她就真的要听他的话?

    真当她能任由着他摆布?

    冷嗤一声,她看到钟灵再次发回来的简讯。

    ……晚晚,不要冲动,办法总会有的。你先安然待在他身边。……

    ……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不必为我担心。……

    *

    等她收了手机丢在一旁,缱绻在软枕间,听到卧室的门被推开的声响。

    床侧的被子被掀开,有她熟悉的那个男人的味道在瞬间将他包裹。

    她侧躺着不动,任由着他自她背后将她抱起来。

    “醒了?再想什么?嗯?”

    他像是刚抽了烟,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灼烫的呼吸摩挲过她嫩白的脖颈,她死死咬了下嘴唇,再转身面对他已经不见刚才的冷淡面孔。

    “想你啊——”

    她轻轻的笑,散着松散的发,笑容在苍白的一张脸下显得依旧妩媚。

    他撩开她耳侧的发,埋首到她柔软的颈项间,薄凉的唇翕合间嗓音低沉,“别这么笑,不需要这样。”

    他喜欢看她笑,绝不是这个样子的笑。

    黎向晚听着他的话,一向妩媚的笑容瞬间僵在唇畔。

    想想也是,什么能瞒得过他呢,不论她是笑还是哭,眼前这个男人都太过了解了。

    眼睫垂下来,她嗓音在暗夜里带刺,“陆少,你不是打算把我当包养的那种货色来圈养,我他妈卖笑给你看啊,哄你高兴,你又有哪点不满意了?”

    “向晚——”

    他叫她的名字,嗓音在一瞬间抬高,“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你不是。”

    从来都不是。

    “不是?”

    她和他周旋的好耐性已经消失殆尽,索性直接摊牌。

    “陆庭深,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能没底线到在你和乔静好结婚以后,继续给你陪睡?抱歉,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儿,我不大能做得来。”

    一眼望到她视线里的冷漠。

    他的思绪沉了沉。

    ——已经留不住她了吗?

    说到底还是要离开,信誓旦旦的温情,全都是骗局。

    他薄唇岑冷勾起淡薄的弧度,眼瞳深邃到暗沉,“你又忘了我和你说得话晚晚,陪着我,不好吗?”

    她迎上他的视线,卷曲的发散乱在肩头,是数不尽的风情。

    既然都聊到这个份儿上,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用陪睡换徐立安然无恙?”

    潋滟的红唇勾起,她欣然接受,“可以啊,我卖给你陆庭深。”

    男人眼眸深索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儿,语气无奈,“晚晚,你非要惹我生气?”

    “说真的,陆少你还真挺难伺候的。”

    要不是因为徐立伤的那么重,她懒得伺候他。

    黎向晚眼神淡淡掠过他那张冷峻的脸,绯色的唇嘲弄,“你没打算好好跟我处,还要求我拿真情实意陪你?”

    纤白的手指按在他的胸膛上,她仰起头自他的怀里看向他漆黑的眸。

    “作为商贾巨鳄的陆先生,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要等价交换的?你不肯用心,又凭什么指望我用心呢?”

    昏暗的室内,男人因为她的话,蓦地背脊僵直。

    他怔了须臾,才意识到她的这句话就像是把锐利闪着寒光的刀,一刀刺入他的内心深处。

    搂住她柔软的身子,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长睫,嗓音沙哑道,“睡吧,听话晚晚,陪着我。”

    她被他就这么搂进怀里的时候,身子是僵硬的。

    这算是他给她的答案吗?

    任由着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似是轻哄的动作,却再也激不起她内心半点的波澜。

    淡白的脸蛋儿陷入软枕里,昏暗中衬地她的脸苍白无比。

    纵使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其实依旧在不死心,期待他至少说一句,我不会和她结婚。

    那天对外宣布,对乔静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可他没说,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真的考虑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没有感情的商业性质婚姻,也是婚姻。

    钟灵不都陪着秦淮北过了那么久吗?

    不是早就看透了这个男人的冷漠无情,就要离开割舍,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竟然心痛到快要窒息。

    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掉出来,一点点将枕头打湿。

    背后是那个人的熟悉的怀抱,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昏昏沉沉入睡后,半梦半醒,她感觉到有人坐在床前亲吻她的泪痕,那样温和的动作,怕不是自己又做梦了。

    梦到了过去。

    ……

    冰冷的雨夜。

    宾利车雨刷摇摆着,车内的男人打开车门,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下车。

    身上那件极具讲究的英伦风风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优雅,他下意识地探手进去,那只深黑色的孟买乖巧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攀爬。

    “喵……”

    “喵……”

    难得显得很乖,一路上都没有闹。

    雨天,一人一猫一把伞,他修长的身影被古老的街灯拉得修长。

    额前黑发凌乱,滴着水,多了几分野性的性感看着怀里缱绻的猫,神情又带着几分颓唐的忧郁。

    看着已经爬到他领口位置的Monica,他淡淡的问,“今天见了她,就那么开心。”

    孟买撒着娇靠向他胸膛的位置。

    让他看着勾唇浅笑,“还真像她。”

    单手掏出私人别墅的钥匙,他在雨中大步向前走。

    一直到门口的位置,他的脚步就此停驻。

    萧嫱抱着手臂等在这里,全身已经被淋透了,不得已瑟瑟发抖。

    此刻,她苍白着脸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宛若神祗一样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经被冻僵的脸上,难得有了浅淡的笑容。

    “你……怎么回事?”

    男人蹙眉,还是足够绅士地将头顶的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西洲,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一个踉跄,他沉着脸伸手过去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以后对她淡淡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萧嫱咬了咬嘴唇,她一直都知道,这男人虽然情人无数,也足够无情。

    但是,足够绅士有礼,就算分手也没有一个跟过他的女人会说他半句是非。

    他历来在圈子里的口碑极好,绝对是能让女人上瘾的毒药。

    私人别墅的门被推开,里面足够大的空间,却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因为礼貌性的给她撑伞,他淋了雨,额前的黑发显得有些凌乱。

    打开灯,他随手将风衣脱了丢在一旁,抱着怀里的猫直接走向浴室。

    单穿着件高领毛衣的他,让他显得多了几分温和儒雅,打开淋浴的瞬间,他手里的猫倒也不闹,格外听话地配合着。

    水声不断。

    萧嫱有些语塞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就这么看着他给那只黑猫洗澡,看了很久。

    长指染了泡沫,他抬头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觑她一眼,“楼上客房浴室,给你用。”

    “好。”

    浑身已经湿透的萧嫱转身向二楼的位置走,不经意间回头,她像是猛地看到在给猫洗澡的男人,像是说了什么。

    到底有多寂寞,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不知疲倦的说着话。

    寂寞?

    这个词辗转到唇边的时候,萧嫱霍然一惊。

    像是傅西洲这样阅女无数的男人,怎么可能和这两个字沾上边?

    但是和这个男人独处的时候,他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淡漠孤寂的气质,让人看着他每次即便笑着,可内心要命的疏离。

    等萧嫱洗完澡下楼来得时候,原本给那只叫Monica的猫洗完澡的男人,正坐在被迷了一层冷雾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滴打在窗户上。

    那只猫安静的缱绻在他的腿侧,像是一幅过于宁静的画面。

    他下意识的俯身抽出一支香烟,半晌后没有摸到打火机,直到有人走过来弯腰给他打了火。

    傅西洲低头,看着眼前这双白皙的手。

    香烟点燃迷蒙的瞬间,他眯起眼看向眼前已经沐浴完上面单穿了件女士衬衣的女人。

    她的衬衣已经大半个都湿透了,俯身给他点烟的动作,刚好透出里面深色的bra。

    这样的举动,对于纵情风月的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不由得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萧嫱就算做他的女朋友,但是她的个性里,也从没有让她不惜打扮掉价成这个模样来勾引他。

    长指探过去,捏住她的下巴,他冷冷的笑,“你在害怕什么?穿成这个样子,觉得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萧嫱垂下眼睫,湿漉漉的及耳短发,让她看起来整个人既苍白又无力。

    “我知道,我已经越界了。”

    她语气很淡,盘腿缱绻在他腿侧的地毯上,“我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已经很不快了,你也没打算再留我。不是吗?”

    她笑得坦荡,不纠缠,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傅西洲身边留的最久的原因。

    自她的角度仰视着过于淡漠疏离的男人,萧嫱勾着绯色的唇苦笑,“西洲,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却没有一天不想她。如果你真的在意,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又怎样呢?抢来不就是了。”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断抽紧,迷人深邃的桃花眼在这一刻显得犀利无比。

    “萧嫱,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是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觉得我自以为是?”

    萧嫱叹了口气,伸手自她背后抱住他,“如果她只能带给你痛苦,你又何必一直记挂?我就不可以吗?”

    傅西洲蹙眉,感觉到身后有女人的身子柔软地贴合上来,带着淡淡的馨香。

    他刚想要推开她,就被她再次缠上来,伸手扣住了他的眼睛,她贴近他的耳侧,嗓音诱惑,“把我当成她,现在我就是她。你能想象她这么抱你靠过来的样子吗?”

    视线一片黑暗,男人的喉结滚动。

    听着她继续道,“得不到她让你很痛苦对不对?我就是她,她就坐在你的怀里,想要吻你……你要吗?西洲,要吗?”

    傅西洲背脊猛然僵直,脑海里压抑不住翻腾出各种关于她的画面。

    浅笑,言笑晏晏。

    近在咫尺,却不能碰触的笑容。

    萧嫱看着他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手,扣得那么紧,却十足温和,像是担心要把对方弄疼似的。

    ——这么温柔吗?

    一想到他这份温情是为了别的女人,她的内心犹如挣扎一样的疼。

    直到她俯身想要无限接近他,吻上去的时候,却被对方一把猛地一把甩开。

    萧嫱猝不及防,整个人从他的身上掉下来,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原本安眠在一旁的孟买黑猫在暗夜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傅西洲睁开眼,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事。”

    萧嫱被摔疼了,脸上却有笑容,“还是不行吗?西洲,我还是帮不了你吗?”

    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深棕色的瞳孔里染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颓唐。

    Monica重新回到了他怀里,随手将车钥匙丢给她,“自己开车回去,以后别再来,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萧嫱起身,脸色苍白的握紧车钥匙,站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他语气淡淡。

    “摔伤记得擦药。”

    “我知道了。”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完全算的上是落荒而逃。

    出门踩在雨地里,萧嫱回头就看到了隔着模糊水渍的玻璃,男人那张不同于白天淡漠英俊的脸。

    忍不住在雨里打了个冷颤,靠的越近,她却忍不住越心疼他。

    这个男人有心伤,长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

    同样的雨夜。

    钟灵站在露台上和向晚将简讯发完,已经开始联系手底下的医疗资源。

    这件事,向晚被陆庭深看得紧的话,只有她能替她做。

    转身回到客厅,她发现客厅依旧灯火通明。

    “还不睡吗?”秦淮北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她已经陪着他煮了宵夜到现在。

    “你先去休息,别等我。”

    秦淮北看了眼她煮好了留在一旁的宵夜,对她道,“晚上没有吃好,多吃点。”

    钟灵怔了怔,还来不及对他说什么,就听到客厅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是门口的警卫员打进来的。

    秦淮北顺手接了电话,钟灵看着他眉宇皱了皱。

    最后淡淡地说了句,“先让她进来吧。”

    她?

    不知道为什么,钟灵听着这通过于异样的晚间电话,总觉得心里按捺不住的不平静。

    “淮北,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她转身走到他面前,在他身边的位置直接坐下去回到原本陪着他的那个位置。

    “没什么。有人要来。”

    秦淮北语气很淡。

    “这么晚了,是谁?”

    钟灵黛色的眉在清秀的脸上轻拧。

    她坐在秦淮北身边,端着小碗吃了两个刚煮出来的豆沙汤圆,看到被警卫员撑着伞带进来已经浑身湿透的女人。

    脸色的瞬间变了。

    被搀扶着带着进来的女人,脸色苍白,狼狈到似乎在顷刻间可以晕倒。

    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面色的平静,强撑着站直身体,气喘吁吁道,“淮北,他的人把我关在医院里,到哪里都会被发现。我是没有办法,只能从医院跑出来让你的司机把我载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对着干?”秦淮北拧眉。

    如果不是她非要动向晚,庭深也绝对不会把她逼到这种程度。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原本安稳坐在他一旁的钟灵开腔道,“乔大小姐,这么晚了,你跑来这里似乎不大合适吧?我和我先生可是都要休息了,没工夫管你的破事儿。”

    “钟灵——”

    秦淮北睨她一眼,示意她住口,“她病成这个样子,你让她到哪去?”

    而且,真的失踪了,又给庭深添麻烦。

    钟灵顷刻间就笑了,“秦先生,你可只是她的主治医,又不是她什么人,就算再敬业,病人爱有点过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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