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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皇会所里一直都留着傅西洲的专属私人房间,和一般的房间不同,里面的陈列设色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得。
他已经很久不过来,里面堆了不少他的收藏品。
浴室的玻璃门用得是莫泽的古董花,他没想到对于古玩市场完全不感冒的陆庭深竟然这么懂行。
在楼下翻找到他很久不用的那串钥匙,傅西洲睨到一旁不停震动的手机。
“静好?”
他握着钥匙出了房间。
“庭深是不是现在就在英皇?他和黎向晚在一起?”对方口气带着咄咄逼人的冷漠。
傅西洲眯着眼不以为意的浅笑,“他和我在一起,处理点事情。”
“别诓我西洲,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现在全北城的人都知道陆少怒发冲冠为红颜血洗了英皇。我就算不在现场也知道,除了黎向晚,再不会有人让他那么分心去在意。”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你们拿我当什么?把乔家当什么?长时期站在全北城绯闻头条上,供所有人恣意取乐玩笑?”
“他不是没有给过你选择,你执意要走这条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怕是早就想到了的。而且,实际上陆家和你有婚约的也不是庭深,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我自取屈辱?”乔静好握着手机,脸色一白,“好,全当是我犯贱,那一一呢?一一他也不管了吗?放着一一在家里哭,他在外面跟那个女人鬼混?”
“一一,怎么了?”傅西洲蓦地皱眉。
乔静好冷哼一声,“还不都是黎向晚干的好事,一一吃了酒心巧克力对酒精过敏。她给一一买酒心巧克力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太心急,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让他回去。”
乔静好握着手机脸色极其难看,沉吟了半晌以后克制自己不再继续失态,只闷闷地应了一声,“好。让他赶紧回来,别惊动了老宅的人。”
……
半分钟后,电梯门打开,傅西洲站在房间外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一张冷峻的脸阴沉着,黑眸里更是黯淡无光。
傅西洲看他这副样子,略微吃了一惊,不由得想起四年前那场荒唐的婚礼,“怎么一遇到她,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个鬼德行?就你现在这副心神俱乱的模样,怕不是正中黎司南下怀。”
“钥匙拿过来给我。”
他伸手,傅西洲轻轻一抛,看到接住以后准备关门的人,直接把手按在了门把手上。
“静好给你打了无数通电话,怎么不接?”
“我知道了。”
“那一一过敏呢?”
男人抬眸,视线掠过浴室的方向眉宇紧皱,“马上就会回去。”
“这么说你还知道一一病了?”傅西洲似笑非笑,“庭深,你可别分不清轻重缓急。算了,我先去水云间帮你照看孩子,别忘了你才是她亲爹。”
傅西洲转身离开。
陆庭深进入室内,直接用钥匙将那扇玻璃门打开。
他踱着步子迈进,发现一直靠在盥洗池台下的女人不见了。
走过浴室的干湿分离隔间,将帘子拉开,他看到将自己全身都泡在浴池里的女人,水是温热的,热气洒在她的脸上,却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温水没过她的肩胛骨一下,她用双臂抱紧自己的身子,秀气的眉紧紧的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他沉着一张俊脸,俯下身将她从水里捞上来,“……陆庭深?你怎么进来了?”
她抓过一旁的浴巾,神色极其意外他能这么快就进来。
可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暂时还不太想要见他。
“陆庭深,你出去……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直接从水里捞了起来,黎向晚惊慌失措不得已抱住了他的脖子。
“黎向晚,身上有伤还敢在这里泡澡?你要气死我?”
她下巴搁置在他的肩膀上,也许情绪过了极端身体感觉轻飘飘的,确实已经没什么力气在和他起争执。
陆庭深给她裹好浴巾打横抱起来她,把她放在盥洗池台上,看着她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眼眶红红的坐在那里,就那么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像是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猫,柔软无骨还可怜兮兮的。
让他原本积压了一肚子就要勃发的怒气,竟然在这一刻变得沉寂。
拽过一旁的毛巾帮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黎向晚垂下眸,视线盯着他因为给她擦头发不得不反复俯身晃动的衬衣衣摆。
大脑一片空白,内心却闷闷的:乔静好不是给他打电话了吗?他不是马上就要走吗?
现在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一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就着他的侧颈一口咬了下去。
陆庭深微微一怔,不为所动地继续帮她擦着头发,俯身问她,“你属狗的?”
他越是这么说,她内心就越是恼地厉害,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咬死他。什么都不再想,一了百了。
可到最后还是舍不得,渐渐地将牙齿给慢慢松了。
她这样轻一下重一下地咬着他,让他取了毛巾停下手里的动作,冰凉的指抬高她的下巴,“你这个随意撩拨的行为,现在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她怔了半晌,忽然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白净的脸上涌起一阵红潮,将手边的毛巾丢向他,“流氓。”
她的脸红的有些异样,陆庭深皱眉直接探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乖。
她发烧了,昏昏沉沉的样子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皱着眉把她从黑金沙的盥洗池台上抱起来,将她扔到房间柔软的床褥里。
“陆庭深,你到底想要怎样?”她长发如海藻般地在软枕间散开。
看着他俯下身将一件干净的女士浴袍扔过来,对她道,“你如果想在想烧过去或者烧成脑炎,现在就继续给我闹。”
她头疼的厉害,听他训自己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陆庭深,你就只会怪我。”她也不想这么狼狈,可头痛的厉害,索性连和他争执的力气都没了。
扯过一旁的浴袍,她慢吞吞地换上。
已经换好衣服的男人站在一侧,纯手工剪裁的一尘不染的衬衣,右手臂有伤还没来得及换绷带。
沉着脸等了她半天,到最后还是耐心全无。
“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了,一一都没有你照顾起来这么费劲。”
俯下身,揽住她的腰将浴袍上腰间的系带给她在背后打了一个精巧的结。
她晕晕沉沉的拧了拧眉,完全不领情地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反正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你看不上眼的。”
“烧成这样,你还不懂安分两个字?”从衣架上取了大衣裹在她浴袍的最外面,揽住她的腰带着她直接向外走。
走了几步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就要立刻摔倒,不得已只能将她打横抱起来,骂了一句,“麻烦精。”
她这会儿感觉到难受了,身上裹着他的大衣死命地往他怀里钻,仰着头看他下巴眼神无辜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我挺少发烧的,这次烧的这么厉害会不会烧死啊。”
男人顷刻间皱眉,“你胡说什么?”
“怎么是胡说啊,秦师兄他们医学研究院不就有这样一个病例,还进了ICU重症监护。然后,我轻微感冒,就被你罚着喝了一个月的藿香正气水。”
她最讨厌喝中药,一想到那个味道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抱着她的人听到她喃喃自语,修长的腿迈开的步子小了,脚步顿了顿,倒是没想到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这么清楚。
英皇会所外。
商颂驱车过来,透过车窗看到寒风中走过来的男人,有半晌的愣神。
他起身下车,将车门打开,抬眼的瞬间不经意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
“陆总,这是……?”
“一一怎么样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白净的脸上染着桃色的绯红,除开披在外面的那件外套,透过垂落的衣摆看得出她穿的是浴袍。
别开脸,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商颂回答陆庭深的问题,“傅总已经找医生给一一小小姐看了,不是太严重就是后背上起了疹子。”
陆庭深皱眉,把怀里的人塞到车上,脸色沉着就没有过缓和。
一个个都病了,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走吧,回水云间。”
商颂系好安全带,思忖了半晌还是开口,“陆总,乔小姐现在正在水云间,而且她昨天就去了,听霍管家说她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在,我不能回吗?”
“当然不。”商颂摇摇头,该表达的意思他点到为止,至于自己上司怎么做决断那是他的私事。
更不是他能涉足的。
而且,在他看来:最近黎小姐似乎越来越有取代乔小姐位置的意思。
毕竟,在他们老板身边待过的女人本就不多,偶尔带傅总身边的人应付应付应酬的场合,乔小姐一直是母凭女贵一枝独秀到地位无可撼动。
自从黎小姐出现,局势似乎就要扭转了。
……
水云间,夜晚。
北城的寒冬下了场大雪,男人站在露台上端起一旁的波尔多一饮而尽。
直到一通电话打过来。
“庭深,你找我有事?”下午再药研所一天没有开机,秦淮北戴着蓝牙耳机坐在车内将电话打过去。
“我想知道关于向晚和黎司南的事情,我知道你和黎家曾经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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