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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培训结束后，当秦敢赖在分部食堂混晚餐时，白芒正在城郊一片树林里抽雪茄。
夜幕已悄悄降下，树林里漆黑一片，在两盏便携式手提灯的灯光下，他一身白西装显得十分醒目。
“我个人从专业的角度建议，你们最好把坑再挖深点。”白芒手里夹着雪茄，温文尔雅道：“你们跟着我的时间不算短了，知道我最不喜欢做事软耷耷的。”
他的两名手下正满头大汗地挖着坑，听到他的话，顿时更卖力了几分。在一旁的空地上，摆着阿迪男的尸体。
白芒看着手下卖力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瞥了一眼二十米外一片黑乎乎的阴影处，漫不经心道：“夜鬼，你什么时候能改掉鬼鬼祟祟的毛病。”
夜鬼从阴影里走出来，在便携式手提灯的灯光边缘处停下脚步，阴阳怪气道：“白芒，你的匹配式视觉果然厉害，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能变得更厉害了吧。”
白芒很温和地笑了笑：“你实在很不会拍马屁。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风格。”
“呸……”夜鬼吐了口痰：“你倒是挺会装没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血蚤的下线，为什么不等我来了再处理？”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白芒优雅地夹着雪茄吸了一口，道：“我杀人没有为什么，只看心情。”
夜鬼冷笑一声：“你不等我赶到就把血蚤的下线杀了，然后告诉我没找到香格里拉陨核，假模假样让我再去快递公司查情况……依我看，你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好私吞香格里拉陨核吧。”
“哦？”白芒歪歪脑袋，打量着夜鬼：“我个人从专业的角度建议，你该去医院看看脑子了。你说这种话，已经比我更像神经病。”
“你他妈别想抵赖，你杀了血蚤的下线，然后却没找到陨核，这是事实。”夜鬼冷冷道：“我会把所有情况上报，到时候看你怎么向上面交待。”
“随你便好了。”白芒带着温和的笑容地走向夜鬼：“顺便说一句，我杀的那个人，从他手机上的历史记录来看，他是以网络买家的身份，花600块从血蚤那里买下陨核的，但是他这几天却并没有这笔600块的支出记录。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并不是血蚤的下线，既不知道自己买的就是陨核，也压根没收过货，这样就能解释血蚤的老窝为什么会收到退货包裹了。否则他是血蚤下线的话，退个包裹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给我们找到他的线索。”
“屁话，陨核是无价之宝，血蚤怎么会用600块卖给别人？”
“血蚤既然动了私吞的念头，就算不收钱，也愿意先‘存放’到某个不识货的人手里。不过收过费的东西才不会被人乱丢，我想这就是血蚤标价600卖出去的原因，反正只有他知道收货方的地址，等风头过去再取回来就是了。当然，他大概到死也没想到，收货方连这600块都不愿意花，把东西退了回去，最后还是让我们得到了陨核的线索。”
“还是说不通，如果是你说的这样，为什么退回去的包裹是空的？而且收货方如果付的是现金，你又怎么查得到付款记录？”
“我所说的这些，是我觉得最合理的一种推断。至于包裹为什么是空的，那就要问经手过这件包裹的快递员了，呵呵，我正好今天早上见过其中一个，自然不介意再去找他聊聊天。”
“你打算怎么做？”
“那得看心情。”
两人对话的功夫，白芒已经悠哉地走到便携手提灯光芒的边缘处，和夜鬼只剩三步之遥。
白芒温文尔雅地看着夜鬼：“你看，我把自己充满智慧的推断全都告诉了你，你难道不该为自己怀疑我而感到愧疚？”
夜鬼冷冷道：“可我还有更简单的推断。那就是，你杀的那个人本身就是血蚤的下线，而你不等我赶到就杀了他，然后自己藏起了陨核。这个推断并不充满智慧，但是更简单。而这世上的事，往往越简单越接近真相，不是吗？”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白芒温和地笑着，双手并拢平伸，又向前一步：“那你还等什么，把我绑起来送回组织问罪好了。”
夜鬼警惕地退后一步：“你转过身去，把手放在背后。你能好好配合的话，到时候我会替你美言几句，只要你是清白的，上面一定不会冤枉你。”
“哦。”白芒顺从地应了一声，突然曲指一弹，手中雪茄爆起一丛火星直射向夜鬼的面门，手一翻多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向夜鬼胸腹。
夜鬼反应很快，一低头躲过激射而至的雪茄，又一拧身闪向旁边。
白芒的刀子更快。
“嗤啦”一声，夜鬼的黑色迷彩服被划出一道大口，如果不是里面穿着防刺背心，恐怕肋下已经被扎出一个血窟窿。
“草，你他妈来真的！”夜鬼后怕地摸摸身上，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
“上面上面，上你妈！”白芒神挥舞着匕首，经质地叫起来：“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跟你这种没脑子的猪分到一组！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先宰了你，再让上面给我换个搭档。”
“妈的，我早就想换搭档了。”夜鬼从腰间抽出一根收缩式防暴棍，一抖手将防暴棍甩直，猱身而上和白芒战作一团。
树林里，顿时响起密集的金铁交击声。
……
秦敢从分部食堂离开时，比他平时下班的时间要早很多。
一想到回去也是闲着，他便骑着小黄车满城转悠，要不然旺盛无比的精力实在没处可用。
当他由闹市区骑行到郊区时，路边突然跌跌撞撞冲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再一细看，居然是早上见过一面的白芒。
此时的白芒头发凌乱，身上的丝质白西装挂破了好几个口子，走起路摇摇欲坠，看起来十分虚弱。
“白先生？”秦敢停下车，好心上前扶住他：“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白芒刚看到秦敢时有点意外，但随即露出高兴的笑容：“我没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咱们真是有缘。”
秦敢想起关于那件快递包裹的事，带着歉意道：“白先生，其实我上午没对你说实话，不过……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吗？”白芒眼睛闪过异样的光芒，看了看不时有车辆经过的马路，虚弱地笑了笑：“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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