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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敢。”
眼见陈氏提着一根水火棍就这么彪悍无比的冲了过来,曹明顿时怒目圆瞪,一声大喝,宛若炸雷。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不敢想象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一泼妇按着打的场面,他这一刻爆发出的声音竟然比祖逖还要洪亮上几分。
就这么短短的一刻,还真是把泼妇陈氏给震慑住了,陈氏提着水火棍愣了一下,停下了冲过来的脚步。
“明哥儿嗓门真大,不愧是大宗师的弟子。”祖逖心中想道,和曹明切磋的愿望更加的浓烈了。
“好险。”不只是曹明,事实上祖逖和崔浩同样也是心中暗暗后怕,若论打斗两人从未怕过谁,可是面对一个悍妇还真是不知所措,要是真挨了几棍,那面子就丢大了去。
情节之下一声大吼震住了陈氏,曹明也是一头的冷汗,人却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定住。
祖崔两人互看一眼同时转头看向了曹明:“明哥儿,怎么办?要不我们直接走了吧,反正刚才县令已经判我等无事。”
曹明摇了摇头:“我来处理吧。”
原本三人打人就是有错的,只是杜春风碍于两家的势力这才如此处理,如今那陈氏闹上了公堂,他们要再大摇大摆的离开就很不合适了。
“打了我弟弟还骂我泼妇。”短暂的被震慑住了之后,陈氏又想耍泼,只不过这气势上却要比之前弱了很多。
曹明左右看了一眼,祖逖和崔浩脸上都有庆幸之色,心中暗叹了一声。
“英雄难过的不是美人关,而是泼妇关啊,就连祖逖这样的真汉子也怕遇到陈氏这样的悍妇。”这个时候指望两家的氏族力量是不行了,指望还缩在桌子下的杜春风就更不现实了。
关键时候,还是得曹兄上,今日不把陈氏震住了,事情是摆不平的。
好在经过那一惊天大嗓子,给了曹明时间,只要不被劈头盖脸一顿打,那就好办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
“陈氏,你胆子不小,竟敢泼闹公堂。”趁着陈氏凶悍的气势缓下来的势头,曹明率先开头说道,这种时候语言的攻势就得掌握好时机。
“泼闹公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闹公堂了,你们几个小王八打了我弟弟我还不能申冤了不成。”陈氏双眼圆瞪,撸起袖子指着曹明说道。
虽然依然一副泼妇的模样,不过没有再打人的意思,多少让曹明松了一口气。
“就算被打人是你弟弟,你也只能作为申冤人跪于堂下,你上堂耍横打泼,无视衙门规矩,这是公然挑衅朝令。”
“再者,你一个妇道人家,言行粗鲁,动则打人骂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女训女戒。”
“还有,即便县令大人是你夫君,可那也是堂堂朝廷的七品官员,是为皇帝陛下办差的,莫非你以为这衙门是你家开的?”
“是非自有公断,可你居然连公人都敢打,你可知你犯的罪会接受什么样的刑罚。”
曹明朗声说道,一句声音比一句大。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更是整个堂上只听得到曹明的声音。
“什么样的惩罚?”陈氏依然一脸的悍然。
“陈氏陈氏啊,我看你平常是泼辣惯了,就你今天这几样过错,往轻了说落得一纸休书,受那裸身苔杖之刑,往重了说……藐视朝廷,那可是要被杀头的。”曹明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森然起来。
“苔杖?杀头……”听到这几个字眼的陈氏总算是有点怕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回头看了一样爬回桌上的杜春风个,却只看见杜春风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我没有藐视朝廷。”陈氏顿时急了,她本泼辣惯了,又仗着自己是一方县令夫人,听闻亲弟弟被人打了这就冲了过来。
可彪悍是一回事,那要是被杀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陈氏彪悍的气势顿时全无,世间不怕死的泼妇还真是少有的。
几句话就征服了陈氏,衙外围观者们纷纷叫好,更显了侃侃而谈的曹明气度不凡。
“哈哈哈,明哥儿厉害,如此泼妇被你几句话就哄住了。”一旁的祖逖拍着手说道,而崔浩则是想起了曹明之前和郑隐的辩论。
“曹兄真乃大才。”
曹明却摇了摇头:“我倒没有哄她,她要继续闹下去,那绝对会遭殃的,恐怕县令大人也要被殃及,杀头算是来得爽快的了。”曹明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大声了点,好不容易爬回桌上的杜春风差点一个激灵又滚回了地上。
今天这事可以当成一闹剧来看,可若是有心人想搞事情……杜春风还是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
“陈氏,还不给我下去。”整理好衣衫,杜春风有些惧色的出言喝道。
“你……”
“你什么你,想被杀头是吧。”
一听杀头,陈氏就萎了,立刻乖乖的跪在了陈二身旁,不流着泪看着自己那受重创的弟弟,不时带着恨意的看一眼曹明三人,不过心中有再多愤懑却也不敢再闹了。
陈氏老实了,杜春风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今天的事就这么了了,没事就退堂吧。”自己那泼辣的婆娘搞定了,杜春风立刻就想要退堂走人,看着衙外那些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杜春风只觉得自己的脸滚烫得厉害。
被自家婆娘打,这注定会成为一大笑谈了。
然而今天注定要让杜春风失望了,这脸恐怕还得烫一会。
“靠一个泼妇果然是不行的,还得我亲自出手,对付三个小儿倒是显得我欺人了。”孙云暗想,也该他上场了。
“大人且慢。”
声音传来,紧跟着一三十左右男子走了出来,山羊胡,吊眉眼,手中拿着一把小羽扇,长得不怎么样,穿着打扮倒是当下最流行的模样。
曹明转头看向这个算得上是潮流的大哥,不知这人站出来是要搞什么。
“你是何人?”杜春风的心情那可是相当糟啊,这又是谁出来找事情?不知县大爷今日很想退堂吗。
“在下沛水孙云。”孙云弯腰行了个礼。
“孙云?这个人怎么来了。”听闻孙云这个名字,一旁的崔祖逖微微有些诧异。
“这人很出名吗?”见祖逖的模样,曹明便出言问道。
“在这遒县算是小有名气吧,辩辞很是犀利,之前要来我崔家做门客,我姐嫌他丑了,就没要。”一旁的崔浩说道。
“哈,这样啊,这么一说好像长得确实不怎么地。”这的确是一个很看脸吃饭的年代。
曹明又在脑中回想细细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西晋有一个叫做孙云的牛人,也就没有太放心上了。
这时,堂上的杜春风说话了:
“孙云你有何事?”
“在下也和这三位小兄弟一样,路遇不平事想要管上一管罢了。”孙云摇了摇扇子,斜看了曹明三人一眼。
曹明顿时就不爽了,这孙子看人的眼神很高调啊。
“哦,你要管什么不平的事?”
“在下自然是为陈氏、为陈二不平了,受伤者在呻吟,亲属悲恸而哭,而打人者还在逍遥,公平二字怎能言及。”说完孙云转头看向了曹明三人,脸上挂着一抹欠揍的笑容。
崔浩皱眉,祖逖凝眼,曹明却是嘿嘿一笑。
“原来是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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