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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妖魔和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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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一幅静止的油画撕开,是一件非常煞风景的事情,赵光离的眼前所出现的,就是宁静的黑夜,被莫名出现的事物给扭曲了一般。

    这是一口大黄牙,穿着黑色的棉衣以及毛茸茸的拖鞋的老头,看上去不仅无害,甚至有些瘦弱,他站在街道的尽头,朝着格伦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懒洋洋地穿过了一座又一座房屋,还有忽明忽暗的煤气灯,就像是一个正在郊游的老头。

    “年轻人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让让老头子,让老头子这么晚了还没办法睡觉。”

    老头透过扭曲的雾气看到了一脸疯狂地格伦,还有奄奄一息的赵光离,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老头子说句话啊,你做得也太过分了一些。”

    随着的空气的波动,格伦感觉到自己所布置的战气屏障完全碎裂开来,战气是骑士的灵魂,是骑士最为坚实的武器,在同一时间,格伦的脸色转为慎重。

    “你是谁。”

    格伦的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眼前的这个老头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力量,没有灵能和战气的波动,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破坏了格伦所布下的战气屏障。

    黑衣男人将赵光离甩到了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个古怪的老头。

    赵光离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地面上的冰凉触感让他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的身体染上了赤色的血,头也变得有些晕。

    “老……耿……老耿头。”

    赵光离到在地上朝着前方看去,他有些不敢相信,在那个黑衣骑士的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依旧是挂着有些猥琐的笑容,还有尖利的嗓音,赵光离努力地张了张嘴。

    “你快……跑。”赵光离倒在地上,显得有些声嘶力竭,他用手支撑着地面,一边用嘴巴吞咽着自己流出来的鲜血,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破碎的雾气当中,老耿头挠了挠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他看了一眼赵光离,然后转而看向面前的男人,叹了口气:“我再说一遍,你也太过分了。”

    轰隆!

    这个干瘦的老头并没有说完话的时候,格伦就已经出手了。

    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老头,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格伦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光离,眼中的贪婪越来越盛,现在要他放弃,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本来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次又一次地被干扰,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偏远的安定区。

    格伦第一次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把黑色的长剑,这把长剑的纹路走向都显得有些朴实无华,映衬着格伦额头上的巨型伤疤:“无论你是谁,今天你都必须要死。”

    黑色的战气升腾了起来,缠绕在格伦的双手之上,他的气势开始暴涨。

    随着格伦的气势升腾到最顶峰,黑光便开始闪烁了起来,风声忽然间变得有些密集起来,他的黑色长剑从街道的一端飞舞到街道的另外一端。

    老耿头打了个哈欠:“黑色的战气,真是丢尽了骑士的脸。”

    街道的地面开始塌陷,远处的灯光开始变得黯淡,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格伦感觉到自己的长剑受到了剧烈的阻力,他咳嗽了一声。

    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老耿头伸出了自己干瘪的手,对着格伦的胸前用力地冲击而去。

    画面开始扭曲,格伦终于感觉到了疼痛,他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两口血,血液带有深邃的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光明。

    “可恶,这是什么力量。”格伦看着自己被撕裂的衣物还有渐渐破碎的黑色护手,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而又疯狂:“你是谁!”

    “没有战气,没有灵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格伦停滞了一会,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妖魔,对不对,是妖魔!你也使用了妖魔的力量。”

    “一定是这样的,哈哈哈,没有错……”

    老耿头的脸上出现了讥讽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的拳头:“你那条移植的妖魔手臂,实在是太丑陋了一些,老头子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格伦的护腕已经完全碎裂,他半跪在地上,右手完全显露了出来。

    赵光离艰难地靠着墙壁,看到的是一只漆黑的,长着各种肿瘤的手,不,这根本算不上是手,这是爪子,长满了漆黑的毛发,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的手臂。

    “这条妖魔的手臂给予了你力量,但是体内的妖魔因子也渐渐升高,看起来,你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耿头抬起自己的手,他的黑色大衣在寒风之中猎猎作响。

    “你这个蠢货你懂什么!”

    格伦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变得有些扭曲:“我为了联盟,失去了我的右手,失去了作为骑士的尊严,换来的是什么?”

    “是舍弃,是背叛,是失去作为人的尊严!为了重回巅峰,为了更加强大,使用妖魔的力量有什么不对!”

    老耿头叹了口气,他朝着赵光离说道:“臭小子,看到了吧,这就是职业者。”

    格伦咬着牙,他的黑色手臂青筋暴起,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黑色的战气从手臂开始,慢慢地缠绕在格伦的黑色大衣之上。

    “老东西,我要你……死!”

    煤气灯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明,老耿头的肌肉开始扭曲,寒风之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鲜血开始飞溅了出来,格伦的眼神依然疯狂凄厉,可惜地是,此刻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粉碎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凉意,让格伦开始惨叫,暗色的血流淌成了一道小小的湖泊,和地面上的霜混合了起来。

    “现在你的下半身没了,是否也要去移植一个妖魔的身体呢,骑士小子?”

    伟大的正式骑士格伦·萨尔达并没有听到面前干瘦老人的这一句话,他的面部陷入了绝对的疯狂,他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发现呼吸有些困难,他的眼中原本便昏暗的光芒渐渐变得晦暗,最终消失不见。

    “我是……骑士。”

    正式骑士,格伦萨尔达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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