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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肆章 往事如烟,万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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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起在天机阁深处已破掉重重暗门,可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寻到筱然的身影,万分焦急之际,便见一道人影在暗道中飞速而过,云起敛了气息,速速跟上,那道人影好似故意为之一般,将他引入一处洞穴之后便要跃石而逃,云起怎可叫她轻易逃掉,微微掐指间一根玉簪便腾空而起,向上方飞去,只闻一声低哼……

    “嗯…哼。”

    黑色人影从顶上落下,云起走上前去,扯去那人的勉具……

    “你是何人?”云起语气冰冷,眸子闪过丝丝寒光。

    闻言,女子撑地缓缓起身,云起的那一簪点在了她的软麻穴之上,除了浑身无力之外,并无其他伤害。

    “你在找筱然对吗?”她故意问道。

    云起眸子微皱,已起杀意……“她,在何处?”

    女子勾起一笑,格外清冷,但却无恶意,“若,我说,她就在这里,你信吗?”她启唇道。

    云起看着她,眸子犹如深潭,方才他被引到此处,便已感知这四周石壁皆是空洞,也就是暗门……可他在这天机阁之中来来回回几遍,却不曾发现这里还有一个石洞,若筱然在这……为何他感知不到?而这女子为何要帮他?

    云起,起身,向石壁走去……岩石因积年潮湿不见光照,上面结了许些青苔与厥草,按着青苔生长的纹路寻去,便见中间之处有几道细微的缝隙……顺着缝隙,便可知这面石壁定是暗门……

    转身间,地上那女子已经不见,只那根玉簪在地上。

    无暇顾及旁,寻到暗穴,运用功力打开,便见石壁之后是一条走廊,末处一间房门半遮半掩。他轻身跃到屋口,便闻屋中笙箫歌舞觥筹交错,众人之中的是青染,许多女子簇拥在他身边,而他们身上皆无本分寸缕,青染胯间掩上一条青丝,妖女们皆是赤身裸体,她们使劲浑身解数,青染则是淫靡在欢爱之间,角落之处,筱然被他用铁链绑住。

    怒火徒然而起,云起震怒,踹开房门,一身杀气,沉浸在美色之中的青染大惊,妖女四散而逃……

    “尔等,必死!”此时的云起嗜血的猛兽,无血不欢。

    话间,青染反手去抓佩刀,却不料云起的玉簪以擦过他的颧骨,险些要了他的命,见状,青染跃上前去,射出无影毒针,云起一个飞身,毒针便被玉簪所设结界弹飞,青染大振,回头便见筱然还在角落处,他起先越过云起将筱然钳在身前,三枚暗刃掐在指间,抵在筱然的动脉上,已做威胁。

    “你说,多美的身子和面容,可惜…怀了你的种!”说着,青染冷笑一声,轻舔着筱然的脖颈。

    双拳紧握间,云起的眸子以如寒冰,周身之气杀气四溢……

    “云起,你若求我,我便会还她一条全尸,如何?”青染语气之中几分嘲讽几分威胁。

    云起心中之火可以燎原,可筱然在他手中,而他又是阴险毒辣之人,切不可轻举妄动,筱然面无血色,紧闭双目,似是极为痛苦……

    青染自以为有退身之机,谁知就在此时,一把利刃从他身后刺穿其颈部,快速收回,剑以入鞘。

    “哺……”鲜血喷射间,青染眸子放大,满目震惊,可他却无命。

    云起速上前将筱然护在怀中,而后见到了,剑的主人……“夙枫,好久不见。”时隔多年,自己的弟弟依旧清冷飘然,眼神中,多了几分柔情。

    严夙枫不言,转身欲走,云起开口,“魔尊可还安好?”言语之中几分愧意。他微皱眉目,云起知道,自家弟弟这是怪罪自己了,怪他带阿辰来魔界。

    “严云倾,记住,你欠她的。”严夙枫语气严肃,似是命令,难掩怒气。云起勾唇一笑,几分苦涩,他点了点头,道:“我欠她太多。”

    “……”

    “她在何处?”云起又问道。

    严夙枫启唇,“楚卿救走了她。”

    云起微怔,一个眼神他便可知晓严夙枫的所想所思……可他却,没道破。

    “你可想好?后果……”你可知将她交给楚卿,她便不在属于你。

    严夙枫自知什么事也瞒不过云起;勾起一抹笑,几分酸涩,“她本不属于我,从来都是如此。”阿辰的元神在楚卿那里,而魔尊的心大抵也在楚卿身上,可,明知如此,他做决定时,心还是有着切肤之痛,将阿辰交给楚卿,他再也见不到她,想到这般,他便怕了,可他不后悔,因为自己要护她周全,要护三界周全。

    此战九死一生,严夙枫有把握可以杀掉圣主,除掉妖孽亦无把握,可他却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倘若他与圣主同归于尽,那三界之中能护阿辰的,只有楚卿。

    故此,严夙枫来之前便与楚卿约定,他救出她,而楚卿要带走她,护好她。

    严夙枫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对一个女子用情深至如此,他对魔尊的爱,已成了魔,成了痴,情痴入骨,无解无绝。

    “做你认为对的……”云起握住严夙枫的肩膀,万般酸涩终究无奈,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选择,更不可能回头。

    沙场之上,魔王敬炎与圣主交手,天地混沌,生灵涂炭,而下马革裹尸,鲜血遍地。

    元神之战,妖龙败在神龙之下,被圣主召回,元神受损修为大挫,得知后援被断,圣主弃城而逃,逃入魔城边界,魔军带兵攻之。

    一声巨响震撼天地……

    边界之处,严夙枫早已等候圣主多时,前方是龙王,后方是魔军,熙穹岭已入死局,可他依旧不死心,他的计划,他的霸业不可以就这样断送。

    熙穹岭再次召出元神,这一次三条妖龙合一,变为长着三个头的怪物,它们嘶吼着冲破天际。

    “龙王爷,你以为你出手,便可杀了我?笑话!”熙穹岭言语狂妄,放肆大笑。

    “圣主,你罪孽深重,竟还不知悔改!”龙王执起长剑,烈刃之上闪着刹人的光,与此同时,赤色金龙召出,翻腾的云雾裂开一处,似是漩涡一般,将乌云秽物卷入其中,雷声惊起,风雨愈烈……

    龙鸣之声,震慑三界,阿辰大惊……随着金龙召出,战场之上还在奋力厮杀的士兵,顿时大振,金龙已出,妖龙好似被震慑住一般,迟迟不敢近身,圣主大怒,反手为爪向严夙枫而去,直击心口之处,见状严夙枫飞速躲过,一返转身,剑锋刺向圣主后脊,躲闪不及,圣主右掌一处将妖龙召下挡在他之前,妖龙不备,烈刃便刺穿腹部,剧痛而发出的震震嘶吼。

    趁此良机,敬炎运功,天地摇动,见神龙显现,它亮出利爪向将三首妖龙元身擒住,而妖龙分身已被严夙枫烈刃除去,化作飞灰。

    见状,圣主大惊,他知自己大限将至,可他怎能甘心,他费尽心机,机关算计,若我不成,那我定要人与我陪葬!

    随着眸子中的火气越发炽热,严夙枫挥剑而下,随着一道天雷,与巨大冲击,妖龙首级已被斩下,怨恨之体破灭……飞散各处,最终化作风沙,湮没在天地间。

    见自己一世算计都已灰飞烟灭,圣主跌坐在地上狂似的大笑,而后露出嗜血般凶残的目光,他盯着晦暗的天……盯着眼前,毁掉他所有计划的人……。

    “你!”圣主看着严夙枫,疯狂的笑,“你以为杀了我,她就可以平安无事?”瞳眸因仇恨而扭曲,严夙枫眸子之中满是鲜红,揣摩着圣主话中之意,口中暗道咒语。

    随着一声巨雷,圣主起身,道:“本圣主以命为引,要尔等坠入天雷,万劫不复,不得转世不得枉死,永历雷劫之苦。”妖族一脉咒术极厉,所中咒术的人,无一幸免。敬炎双拳紧蜷,眸子之中是恨意与绝望,就算他尽了全力还是不能阻止惨剧发生,还是要重蹈覆辙……。

    熙穹岭反掌便向用利爪刺向自己的心口之处,不料严夙枫早已在他身后,挥剑斩去他的双臂,惨叫之声响起。

    而后,天地间裂开一缕缝隙,众人皆惊……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纷飞的曼珠沙华,将天与地染成血色,见花不见叶,见叶花无影,妖冶而绚烂的红,在众人眼中却像是勾魂太岁一般。

    裂缝以变为空洞一般大,将妖孽吸入其中,圣主大惊!已然顾不得断臂之痛,若他所料不错,此时严夙枫与自己脚下所及之处,便是琰谷狱的入口,入合大,心有邪念,身有邪欲者便会被琰浆浇灌全身,直至血肉尽毁,灵归合大。

    然而,强行唤出地狱之门,实为乱其五行,毁弃三界,大逆不道之举,必受神灵惩戒,五雷轰顶!

    熙穹岭奋力挣扎,面色恐惧,在顾不得什么,飞身而逃,琰谷的缚魂者怎能放其逃脱?而熙穹岭觉得身后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牢牢捉住不放,紧紧向后拖去,他暗道定魂咒,薄雾冥冥。

    转身间,龙王掐一诀,金文咒语盘旋自掌心之中;而下,缝中深不见底,依稀可见幽冥之火摇曳其中,何人不惧!

    风沙将百万大军隐在其中,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啸,金龙从龙王颅中冲出,灵魂脱体,金龙印堂之处多了一道金色印记,几分贵胄之气。那便是赤龙一脉独传至今的赤炎之印。

    金光在昏暗的风沙之中,竟是予人一种分不出身处地狱或是天堂一般的迷然幻象。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赤龙亮出利爪,瞬时击向狱口,赤龙气势汹涌,金印护身,圣主虽不能怎能相抵,可他亦不是宵小之辈,圣主咒术三界独绝,随着他气息浮动,八面摄魂枪迅速旋转,向赤龙击去,赤龙暗运气脉,金光一闪,梵阵挡在八面旗幡之前,见状,敬炎,公孙湅止,廖云清,清秋等修为上乘之人皆上前助阵,圣主一时便败下,却仍反抗。

    “湅止,用银针封其穴道!”敬炎道。

    见此,公孙湅止自袖中飞出百根银针,镇住圣主大穴,而圣主有咒阵护体,银针不得近身,二者僵持……

    就在此时,琴笛之声突然响起,在混沌之中,云起抚琴其声清透空灵,楚卿执笛,婉转悠荡,闻此美音,圣主却像是瞬间被抽了魂魄一般,八面摄魂枪停止攻击,熙穹岭便和曼莎珠华一并被收入琰谷之中……

    圣主灭亡,众将万分激动与庆幸,庆幸他们还活着,庆幸他们入伍为军,亲手歼灭为乱三界的妖孽。

    咒术震激,赤龙轻微内伤,回到真身体内,严夙枫微微睁眼,有些气息不稳,额间已有微微眩晕。

    “你,怎么……”见楚卿在此,严夙枫几分吃惊。

    “我……不能!”楚卿不能看着他死,严夙枫若死了,阿辰也不会独活,虽然,楚卿不想也不忍承认,但,他很明白,事实就是如此吧…。楚卿有些欲言又止,这些,他不能说。

    “轰隆……。”突然,震耳雷声响起,严夙枫只觉丹田之内的元气在焚烧一般,一口鲜血顺着唇角流下……他勾起一笑,道:“这是老天来收我了…。呵。”

    不待反应众人皆被一股巨大冲击弹出,楚卿稳住身形,几分震惊,这天雷之力竟是连他都不能敌!

    “云起,魔王,我们护住元气围在龙王身边,或许还可救!”楚卿眉头紧皱,道。

    万分情急之下,无人退缩,亦无人自危。

    骤然间,第一道天雷劈开云雾,直击严夙枫……而下,众人用元气所造结界,看似坚不可摧,可与那天雷相比亦是天壤之别,雷击与结界相撞击那一瞬,众人皆口吐鲜血,元气大伤,像是一把刀子在他们的心口之处狠狠刺入,在拔出……

    “王…,你,可知,我……为何,跟,你……”公孙湅止忍住体内那股子剧烈的灼伤之痛,看着紧闭双目的敬炎。楚卿修为三界为首,何况敬炎,他此时之感似是蝼蚁嗜骨一般,每个动作皆痛入骨髓。

    闻公孙湅止所言,敬炎低声呵斥,“莫要说话,护住气息。”

    “呵……王,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我这一世都要为你卖命了。”说着,公孙湅止看向闭口不言的敬炎。

    他自顾自道:“王,闻言人死之前脑海之中会闪过心爱之人的身影,你的,是谁?”

    言罢,便听一声低沉之声,“原先怎么没发觉,你若此多言!”敬炎微微抬眸,撇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见他如此,公孙湅止勾起一抹笑,却又几分苦涩与哀愁。心中万千终是不能说出口……

    结界恢复,却越发微弱,泛着薄色的光……迎着天雷降下……

    “为何如此?”严夙枫闭目问道。此时的楚卿面色泛白,内伤亦不轻。

    “你又为何如此?”他回答。

    一声轻叹,严夙枫启唇:“她是你的,你知道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伤悲。

    楚卿却勾起唇角,眸子间竟有几分雾气,“我,困得住她的身,却囚不住她的心……。终究……一场空,罢了。”

    “……。我若是,死了,不要告诉她。”严夙枫语气淡淡道。

    楚卿几分惊讶与不解,“为何?”……

    生死一线间,不明白的,是否能得到答案?不能爱的,是否可得到救赎?往日三界高高,不可一世在上的神祗,也躲不过为情所困,爱不得,求不到。

    清秋却觉得,此时的他很是相熟,身痛,却远不敌心痛……他爱过吗?爱过…只是,是谁?司徒珏瞒着他,可他却不知,越是如此,自己的心便越是空荡的害怕,眼前回旋的人影,那人究竟是谁?当他见到阿辰时,一切便明了……他知道了,他很清楚,自己深爱的女子,是她。可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天雷再次破云而出,击于天中,众将士已报赴死之心,他们不知下一瞬,他们还是否活着,可他们却如此庆幸,他们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三界……当众人皆已为再无生还之机,一道寒光击破长空,抵在结界之中众人之前……天地之间仿佛破碎,天雷击在寒光之上,寒光却无反应,众人皆惊……此为何物,可与天雷睥睨!寒光化成一条冰龙,跃上天际,在云雾中嘶吼。

    严夙枫眸子微皱,有些湿润,魔尊的元神。

    ------题外话------

    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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