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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炉火馨香,阿辰醒来之时,身在冥秀阁中,她缓缓起身轻揉双眉,发觉身上的男装以换成女子的长裙,屋中无人。
目及四周,紫檀方桌,琉璃盖瓦,雕花镂窗,青丝白帐,进门处那株凌霄花最为显眼。阿辰走近花前,执起一朵,轻嗅芳馨,只觉沁人心脾,众多芳艳中,她独独喜凌霄,因为花开时的凌霄是绝美无双,而静默的凌霄又像是三界最终的沉寂……
“你醒了……”熟悉的玩味之声响起。阿辰转身,嵝冥沧海已站在她的身后多时。依旧魅惑的眉眼,诱人的笑嫣,殊不知迷惑了多少女子,又有多少女子会沉沦其中。阿辰这对他淡淡一笑,清透明镜……嵝冥沧海已然看痴,他或许知道为何严夙枫为何独独对她倾心了。
早膳……阿辰才得知自己从秘境进入冥城之后,睡了整整两日。
“住的可还习惯?”嵝冥沧海执起汤勺轻一抿,举止优雅。阿辰又感慨起来,嵝冥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风流如他,温柔如他。
“多谢城主大人,草民都好。”阿辰埋头吃粥,不曾看他。嵝冥沧海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莫名其妙的笑,而眸子中还有可见的溺宠之意,这是何故?!
“咳咳…咳咳!”阿辰轻咳几声,满面惊悚。
敛了情绪,嵝冥沧海看着她道:“小凌儿来我冥城,可是想寻自己的身世?”
阿辰一怔,看着他,轻笑一声,“你可记得第一次见我时,你所说的话?”
“自然记得。”他迎着她的目光。
“你说过魔尊生前与你交情甚好…”她随手执起茶盅,一饮而下。
嵝冥沧海眸子微淡,“……。”
阿辰见他不语,笑道,“其实,若不是因为我与魔族几分相似,你们也不会注意到我。”嵝冥沧海一怔,眉眼微皱,阿辰接着道:“既是如此,望城主帮我或许亦是帮她……。”嵝冥沧海觉得越发看不懂眼前的女子了,无论是阿辰还是魔尊,都是如此。
思索片刻,他道:“原先,魔尊寄养在我这一株兰草,那兰草是她来侍养,可感知她的气息,小凌儿不妨可以一试…”
“好,那就有劳城主了。”阿辰道。
二人来到文墨坊,堂中正处摆放着一株残落枯败的兰草,阿辰走上前去,却又清淡之气散发而出。兰草根系隐约脆裂之声,无人觉察。
“这兰草……”阿辰正欲询问兰草寻主的方法之时,一道清朗带有略微痞气的声音传进,“冥王,好生自在啊…”,脚步轻快,男子迈过门槛,便愣在原地,满目震惊,道:“老大?”嵝冥勾起笑意,阿辰确是疑惑,这男子是何人?与魔尊又有何关连?
打破寂静,嵝冥沧海语气玩味,道:“若痕兄,你认错了人,这位是东陵御史凌辰大人。”
徐若痕紧盯着阿辰,只觉这她像极了他的大当家,但又好似缺了些何物,总觉得有些异常,而后徐若痕微笑,对阿辰道:“…一时失了礼数,姑娘莫怪。”语气满是歉意,阿辰笑了笑出言,“无妨,”“公子是?”阿辰开口。
“凌大人客气,在下徐若痕,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徐若痕言语谦虚道。
三人落座,徐若痕便道:“来此途中,我听闻到了一件大事,”嵝冥沧海挑眉,阿辰只细细听着,“仅三天时间,东陵便满城横尸,瘟疫四散,百姓死伤惨重。”
“什么?!”几分怒气,阿辰震惊,严夙枫已回东陵,怎么会?以严夙枫至高无上的修为,小小的瘟疫怎会构成威胁,若是如此那么…说明严夙枫还未回到东陵,难道是被人在路上……思绪间,她双拳紧握,气息骤降却不自知。
见她如此,徐若痕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她,便道:“前些年,紫城也闹过瘟疫;这是司徒城主所调的药方,效果甚是明显,我赠与姑娘便是。”
阿辰接过药方,向徐若痕道过谢,便掠过那有些泛黄的信纸,问道,“徐兄,敢问这方子上的药引,灵络在何处可得?”
徐若痕一怔,她只粗略看过便知其中玄机,“灵络乃三界中难得的灵药,一百年前,太上星君的丹炉被妖王所破,灵络散及各处,而如今灵络丹药只有天神楚卿那处还有几颗。”
“既然如此,我便去趟楚云宫……”她眸子坚定,求不得灵络,势必不返。她不可腾云,向嵝冥沧海借北山雪鹿而行,嵝冥沧海碍于身份不可一路护送护着她达到天界。
冥城结界,阿辰对他道:“这些日子,多谢城主照料,东陵平乱之后,我会登门拜谢。”
“我…”他欲言又止“此事过后,你可还要留在东陵?”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阿辰道:“我…不知,一切皆随缘罢了。”
“好…”小凌儿不要去,严夙枫能给你的我嵝冥沧海同样可以,不要再去为他涉险,不要再为他难过…小凌儿,我们归隐山林,在这三界中,你想去何处我便带你去何处。这些话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对于魔尊是,对于凌辰亦是,他对她的心不比他人少一分,但她却总是看不到他。
她转身而去,直至身影淹没在雨雾之中。嵝冥沧海轻叹一声,几分落寞几分悲凉。
身后,徐若痕拎着花盆,对他道:“嵝冥,你…还是叫她走了,你会后悔的。”嵝冥沧海徒然回头,便见徐若痕手中花盆中的兰草经脉尽断,根系爆裂……
“兰草为三界灵物,每日血主应与腕血供养,日久年深供养之物便会吸纳血主气息,但二者却不可接触,如若血主断其鲜血,供养物便会枯败,血主触及供养物之时,血源逆流精血暴增,爆体而亡……”徐若痕眼着兰草,眸子深沉。嵝冥沧海微眯双眸…。各怀心思。
千里之外的楚云宫中,楚卿一袭长袍,俯视着三界苍生,远远望着,勾起唇角,足以倾城。
“薇儿,你终于要回来了……”
“我已等你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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