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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步天狼已带着苏晓和门内弟子有说有笑,打成一片。正当他们聊得尽兴,方羽高大的身影来到了男弟子宿舍门口,弟子们的谈话声音立马降了下来。
“大师兄好。”方羽就像傲剑门的报丧人,他专门过来准没好事发生。
“苏晓、步天狼,有人找你们,我给你们带路。”方羽的神色比上一次还复杂。他原本很享受这种指挥师弟的感觉,但今天两人入门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不过最怪的是这次找他们的人……
步天狼和苏晓跟着方羽来到一座木制高塔前。这座塔两人在半山腰时就看见了,塔呈六边形,有十丈高,十分雄伟。
“这是我傲剑门的藏书阁,阁内有傲剑剑谱。原本新弟子是不能来这里的,但既然前辈都发话了……算了,藏书阁里还有许多其他武学秘籍,但你们最好不要乱翻看,就是看了也看不懂。我傲剑门只传授剑法,其他武功没人教,自己乱练是会走火入魔的。”
“多谢大师兄提醒,不过请问师兄,是谁找我们呢?”步天狼见方羽三缄其口,不解道。
这时,只听一声童稚未脱的吆喝声,三人同时向阁内望去。
“哎呀呀,你们可算来了,这藏书阁有那么难找?”只见两人在山下遇见的那名小书童蹦达出来,“你们俩怎么跟吃了隔夜饭似的,是不是以为我出尔反尔?不然,我只是受不了进门那些繁文缛节,就先溜了!”
“你这小子,了不得啊,这么大个藏书阁是归你管的?”
方羽浓眉皱起,斥责道:“休得无礼!这位是你们的师公!”
步天狼先是一怔,随后立马爆笑出来:“哈哈,大师兄,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不过你也真是实在,这小孩儿找你演戏也演得真一点好吗?一个十岁小孩当我的师公,鬼才信!”
方羽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们何必逗你们玩,只是事实就是如此。你眼中的小孩是已经仙逝的掌门公孙傲的亲弟弟——‘谪仙剑’公孙霸,今年已经近百岁了!”
“这……”步天狼和苏晓面面相觑。公孙霸双臂抱在身前:“你们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不过我不怪你们,毕竟我故意隐藏实力,就是想试你们一下。方羽,你先退下吧,我来指点这两个小鬼。”
被一个小孩叫小鬼,两人十分不爽。却见公孙霸转身如一阵风刮回阁内去了。两人急忙追进来却不见他踪影。难道他竟是一名隐藏的高手?
公孙霸从上方嗖地落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用稚嫩的嗓音道:“你们一定想知道我是如何童颜永驻。反正我平时待在这里很少说话,跟你们多费点口舌也无妨。”
“请师公给我们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苏晓虚心道,一反开始对小书童的态度。
公孙霸边踱步边娓娓道来:“傲剑门祖师爷名叫公孙城,当今世人称他为剑神。但很少有人知道曾经有位高手与他实力只在伯仲之间,那人名为楚天机。公孙城性格沉稳内敛,楚天机则桀骜不驯。
“这两人亦敌亦友,有过多次对战,也曾联手破敌。有一次两人寻得一种世间罕有的珍宝,叫做炎帝内丹,共有两颗。据说吃下两颗这种仙丹,可以长生不老;吃下一颗,可将寿命延长数倍。
“最终两人决定一人一颗,楚天机最后怎样了我不知道,祖师爷为了和妻子——玄女宫宫主玄心白头偕老,没有服下仙丹。但也不舍将这宝贝扔掉,便将它藏了起来。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公孙霸耸肩道,“我从识字起便在藏书阁阅览各类书籍,十岁那年正巧碰到这颗仙丹。”
“然后你当他是糖豆,把它吃了?”步天狼讶异道。
“炎帝内丹长相如同泥丸,我能当它是糖豆?我早就听说这仙丹的消息,当时年少不懂事,为了让自己长命就把它吃了。谁知这仙丹效果不像我想的那样,三五年当一年过,而是从吃下它,我的身体就停止生长,近百年来一直是这副小孩子模样!”
“所以你现在是个百岁顽童!”步天狼添油加醋道。
“阿步,楚天机必定就是天机老人前辈了。”苏晓思索道,“按时间算来的话,师公大概还有二百年才会开始衰老。”
公孙霸叹息道:“我亲眼目睹了门派兴衰,但被身体所累,不能有丝毫作为。门派表面上尊敬我,实则当我是罪人。的确,如果吃下内丹的是大哥公孙傲,我傲剑门不可能会衰落。为此我闭关自守,长年累月守在藏书阁里,与江湖无任何瓜葛。”
步天狼不以为然道:“虽然可惜,但师公你也做出了你力所能及的。再说活得太长也会累。像祖师爷一样,傲前辈不见得会为了江湖上的事吃下仙丹,师公你不必如此自责。”
公孙霸清了清嗓子:“该带你们去阅剑谱了,跟我来。”他脚下似乎并未发力,身形却飘起落在高两丈有余的藏书阁二层。
步天狼轻功不济,在苏晓拉扯下跃上二层。公孙霸微微摇头:“那个不会飞的,过来让我看看。”
“师公,我叫步天狼。”步天狼还没走上去,公孙霸突然伸出小手向步天狼脸上贴来。其速度之快、位置之准,步天狼和苏晓竟没有来得及反应!
步天狼本能地闭上眼睛,只感到一股真气在面部涌动,还贯穿了自己全身,一股凉意传遍全身经络,沁人心脾。
“哎呀!”公孙霸突然大叫一声收回了手,步天狼睁眼看去,只见公孙霸不停地甩手,“好厉害的烈性真气,竟能将我排开。小鬼,你不习武功,为何经脉已通,而且一股雄浑的真气深藏体内?怪哉!”
步天狼将天机老人传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公孙霸说了,包括如何修行的要领。公孙霸拍手道:“这是上天给我赎罪的机会啊,那个,步天狼,我要收你做闭门弟子!”不等步天狼表态,他又对苏晓道:“你也过来让我瞅瞅。”
苏晓照做了。公孙霸试过后啧啧感叹:“这俩小鬼,一个真气超然,一个剑罡护体。傲剑门多少年没遇到这样的可造之材,让我一下碰到两个!可惜闭门弟子只能收一个,步天狼,看在你背我上山的份上,我就选你了,不许拒绝!
“苏晓,你也不要气馁,我会向侄子公孙威推荐你,让你做他的闭门弟子。现在你可以去看剑谱了,我身后的屋内就有傲剑七式全篇。”
苏晓谢过,又迟疑了一下看向步天狼:“那阿步呢?”
“他还不会武功,学剑为时尚早。你先去罢。”公孙霸又对步天狼道,“这下换我带你了,你别乱动,小心我没抓紧把你摔下去!”说罢抓起他的衣领飞向藏书阁顶端。
步天狼心道:好轻功、好手法!不但上升迅疾,而且自己呼吸通畅,毫无被勒住的感觉。
两人落在了一扇双开门门前。公孙霸推门进入:“随我进来。外家横练第一步,打底子。这是最为枯燥的一环,基本上就是将负重训练不断重复直到力竭。你经脉已通,体力不是问题,只是力量亟待加强。”
“师公的意思我懂,先把体魄练到极致再谈其他。只是我该如何修炼?”
“我这里恰好收藏着几本绝学,你去右边书架上找出那五本最薄的书来。”步天狼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摸索着找出五本中原绝学秘籍:《拂掌》、《云中吐》、《万物皆武》、《通灵步》、《摘星龙爪手》。
“师公,刚刚大师兄跟我说,门内无人传授其他武学秘籍,叫我不要翻看。”步天狼踌躇道。
公孙霸狡黠地一笑:“我门派确实有这个规矩,所以说,学绝学要靠你自己,不过我可以适当指点,助你一臂之力嘛。”
步天狼大喜过望:“师公对弟子如此厚爱,我怎么受得起?”
“这五本绝学是我傲剑门典藏,按理只有公孙家的人才能修习。但我始终想让它们发挥出真正的作用,而非敝帚自珍。”公孙霸慨叹道,“你的真气至真至纯,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即使我大哥也不能与之相比。若你能炼成绝学,则我傲剑门复兴有望!
“这五本绝学只有两本是外家功夫,一本是《拂掌》。此绝学第一阶段可将掌心掌背练得柔若无骨,通过轻拂即可产生强大的推力;第二阶段,肌体的柔韧度达到极致,可以用手臂缠断敌人手臂,也可以在手臂伸缩之间强化掌力,以柔克刚。
“还有一门外家横练《摘星龙爪手》。第一阶段,指力修练,令手指力量强大到单用一根手指,通过弹、刺就能造成巨大的伤害;第二阶段,手的硬度可以空手接刃,手指硬度强化到可以戳破铠甲。
“练成这两种外家功夫后,你的体质应该已经达到极限了。这时你才可以修习内家功夫。《通灵步》是我傲剑门轻功步法集大成之作,第一阶段,控制内力使奔跑、跳跃能力大大提高,达到动如脱兔;第二阶段,控制真气使自己身轻如燕,做到跳跃如飞,落地无声;第三阶段,速度快到出现残影,肉眼无法捕捉。
“《万物皆武》第一阶段,做到以真气掀起波浪、鼓动烈火;第二阶段,将环境中的沙石、落叶全部作为自己的武器,操控一切物体;第三阶段,达到控剑杀敌,甚至御剑飞行的地步。
“《云中吐》第一阶段,发声时触动真气,声音隐藏内力,震慑人心。第二阶段,在布满人群的地方说话可以将声音只传到一人耳中;第三阶段,千里传音。”
“这些武学都太高深了,弟子实在搞不明白。”步天狼听他说得天花乱坠。
“哈哈,这是长久之计,不可操之过急。”公孙霸仰面大笑,虽然是小孩子模样,却尽显霸气,“总之你以后有闲暇之余就到这里来,我整天都待在这里也够无聊的,正好你跟我说话解闷。”
步天狼开心道:“那我步天狼就拜在公孙霸师公门下,当好我的闭门弟子,日后虚心学习,绝不令师公失望。”
“不用这么客气,他们那些不知情的弟子都以为我是书童。你也放开点,我觉着自己还年轻呢。”公孙霸捋着不存在的胡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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