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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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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新来的?”南宫野双手叉腰睨着步天狼、苏晓二人,“都叫什么名字?见了师兄还不问好?”他又指向身旁同样年轻稚气未脱的青衫弟子,“他叫沈墨,我叫南宫野,我们是傲剑门首席弟子。喂,我问你们叫什么?”

    “苏晓。他是我朋友步天狼,见过二位师兄。”

    “哎,算你识相。”南宫野显然是傲剑门弟子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修炼很辛苦,不行是要被淘汰的,就像门口站着那两个废物一样,只能扫扫地!听明白了吗?”

    “师兄,由哪位师父教我们剑法啊”步天狼心想这南宫野虽然横了点但也挺能说,可以多问出点信息。

    “哼,刚入门就想练剑?”南宫野从嘴里强行哼出一声,显然是找到了可以挖苦的目标,“先扫一个月的地,再背剑谱,然后才能跟我用木剑练剑法,练得差不多了才可以实战。不过要到实战至少半年时间。”

    “师弟们,这之前的半年是打底子,但非常有用,不可忽视。”一直沉默的沈墨终于开口了,“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谢师兄提醒。”两人心道,这人还算不错,值得认识一下。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野,阿墨,你们在干嘛?”一道倩影紧跟着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少女扎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生得明艳动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着,身上穿着的练功服遮掩不住青春美好的身体。她跑起来的时候花枝招展的,有着一种由内而发的活力。

    步天狼好久没看到这样年轻靓丽的女孩,一时竟挪不开眼。只见她颠到沈墨旁边,伸手便在沈墨梳理整齐的发丝中插进一朵小花,甚是扎眼。

    “梧桐,别欺负你师兄。”南宫野嘴上责怪着,原本故作冷淡的表情像是被融化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我们在和新来的讲话。”

    “新来的”少女头一偏,目光便落在了步天狼和苏晓身上。步天狼对着她憨憨一笑,苏晓则在四处张望。

    “哎,你手上戴着的是什么,不闷吗?”少女对着步天狼戴的露指长手套小手一指。步天狼这时刚回过神,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少女伸来的手。

    少女和步天狼的手指都很长,但步天狼的手更大,因为使用兵器也磨出了一层老茧。

    “干嘛抓我的手?”少女没有生气,但十分不习惯这样,便把左手抽出来推他。她动作不大也没敢用力,步天狼任她怎么推也纹丝不动,反而更加仔细地端详起少女的脸庞。她睫毛纤长,双目含嗔,被自己抓着的手腕白皙不盈一握……

    少女的脸唰地一红,却听“伏”地一声,南宫野含怒出手。

    他岂能容忍步天狼如此放肆地抓着自己一直仰慕的小师妹不放?这一掌他毫不留力,沈墨在旁边看得清楚,师兄这是要下狠手,但现在出手阻止已经晚了。

    步天狼看对方来势汹汹本想躲开,但他意识到自己这一躲,南宫野很可能误伤到这名叫做梧桐的少女。情急之下他握着的手再一发力,少女惊呼一声,被拽到一边眼看就要摔倒,苏晓俯身而至将梧桐轻轻接住。

    梧桐面颊绯红,刚要答谢,苏晓却把她搁在地上,转身又跑了出去。他想救步天狼,但为时已晚,南宫野手掌已拍在步天狼胸口。这一掌并无内力加持,可步天狼刚抛开梧桐,疏于防范,被推得一个趔趄,屁股着地样子十分狼狈。

    南宫野知道凭自己力量造不成多大伤害,但他怒气难平,继续向倒地的步天狼冲来。

    “铮——”一道剑光晃过南宫野的眼睛,已经挥出的拳头停滞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南宫野脑海中划过——死!

    苏晓凝云剑出鞘,整个人横在了南宫野面前,剑刃正朝着他的鼻梁骨。南宫野要是再进半寸,整个鼻子怕是要被切断!他慌忙收回拳头向后撤去,脑门上冷汗直冒。

    “呀!你……”梧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跑过去对南宫野道,“师兄,你没受伤吧?”又狠狠瞪向苏晓。沈墨的小眼睛也睁大了:“师门有规定,同门切磋不可以出真剑的!”

    南宫野平息了一下惊慌,又恢复了严厉的神色:“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剑威胁我!阿墨,我们擒了他们二人,到掌门那里处罚他们!”

    “还实战半年……你见了刀剑就吓成惊弓之鸟,我问你,你砍过人吗?”

    “混账!”南宫野见师妹在场,他要挽回刚才损失的面子,找回首席弟子的尊严,“阿墨,我抓这小子,你抓那个非礼师妹的!”

    “别介,我们一出手就要见血的,别逼我啊!”步天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后的土。苏晓收起剑道:“这两个真要上的话,我一个就够了。”

    “笑话,看招!”南宫野飞身一扑势如猛虎下山,苏晓脚下动也不动,原地出掌。他刚一出招,沈墨脸色一变:“南宫小心!”也是飞扑出掌,两人一齐轰向苏晓。梧桐知道沈墨一向洞察明细,他感到威胁,说明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新弟子不可小觑!

    苏晓鼓动真气,双腿微曲,双掌齐发,对上了两人的掌风。“砰”的一声,南宫、沈墨两人同时一震!

    好强的内力!南宫野和沈墨以多打少,苏晓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倒是他们反退出几步,胸中气血翻涌。步天狼也略显吃惊,原来苏晓空手实力比自己更强,这就是内力的作用吗?

    沈墨捂着胸口,皱眉道:“南宫,梧桐,我们走,去报告师父,此事非同小可。”南宫野恨恨地咬牙道:“必须把他们逐出师们!”梧桐看了一眼苏晓,不知所措地跟着两名首席弟子走了。

    “苏晓,干得不错啊!”步天狼双眼放光道,“不对,何止是不错,我现在已经开始崇拜你了!”

    “我看倒是麻烦了。”苏晓忐忑道。

    “我看恰恰相反,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有如此表现,师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听他们一面之词赶你走?”步天狼一抿嘴,“你挫了傲剑门的锐气,掌门要是处罚你就会显得自己心胸狭窄容不得外人,他怎么会做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说不定师父会认为你是可造之材呢。”

    “什么首席弟子,原来是软柿子。难道傲剑门无人了吗。”

    “你们俩,过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正是方羽。两人一起走了过去。方羽一双虎目盯着两人,眼神很不自然:“刚来这里就不老实?这才刚从掌门那里出来多久,掌门又找你们有话说。等着受罚吧!”

    “别介啊,方师兄,我们没干啥啊?”步天狼一副无辜的样子。

    “跟我到大堂再说吧。”傲剑门院内道路十分宽敞,建筑气派,布局井井有条。路上的弟子纷纷向方羽问好,并向两人投来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掌门,人我带到了。”公孙啸微微颔首:“带他们进来。”

    还是刚才的大堂,不过两边多了两排椅子。方羽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正对着南宫野、沈墨、梧桐三人。

    “不用行礼了,”公孙啸面上波澜不惊,“沈墨,你把刚才报告的事情复述一遍。”

    沈墨点了点头,站起来道:“我们刚才与这两名新来的师弟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谁知……咳,他们两人对我们口出狂言,苏晓师弟还拔剑恐吓。于是我和南宫师兄动手想抓他们,却被苏晓师弟所伤。”

    公孙啸点头示意沈墨就座,又问步天狼、苏晓二人:“他们说的是实话吗?”

    “呃,掌门,其实算不上恐吓。”步天狼瞧见洛梧桐正瞪着他,便知她不想把刚才抓她手的事说出去,沈墨也只是在南宫野唆使下才编出这段话。没办法,自己只好默认,可惜连累了苏晓。

    公孙威这时开口了:“沈墨啊,你们身上没有剑伤,但方才你和南宫的确气息紊乱。他是怎么伤到你们的?”

    “回大师父,他与我们二人对了一掌,我们不敌,给傲剑门丢脸了。”

    “这岂不笑话?”公孙昊一挥长袖,“他一个新来的能一掌击退你们两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啸眉头一皱,盯在两人脸上,好像恨不得用眼神把他们凿出一个洞:“步天狼,苏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身为掌门有权了解一下弟子的底细。”

    “回掌门的话,我们是浪荡江湖客,学过些杂七杂八的功夫。刚才的确是侥幸,希望掌门不要怪罪。”步天狼把从何川那里学来的说辞活学活用,及时接下话头。

    公孙威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我傲剑门正统武学被旁门左道的功夫打败,那我颜面焉存?步天狼被南宫推倒还在理,这苏晓到底是什么实力

    他还沉得住气,他弟弟公孙昊可不一样。只见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从太师椅上闪电般蹿起,公孙昊大袖一甩,一掌从袖中飞出,掌心直取苏晓——我倒要试试你!

    苏晓自然反应得过来,他瞅准公孙昊身形,也是一掌重重拍出!

    “砰”!掌风激射,衣袖舞动,这一掌过后,苏晓仍立在原地。

    “二弟!”公孙威心急之下,不禁直呼其辈分,“你太莽撞了!如果伤到了人……”

    “可是大哥,你看……”公孙昊指着和他对招后仍气息平稳的苏晓。不用他说,公孙威自然是看清了。也正因为看得太清楚,他更觉得自己看错了!公孙昊虽然一向与世无争,但他在傲剑门的实力仅次于自己和掌门公孙啸,已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连他的一掌都能稳稳接下的人,其内力恐怕不逊于自己!

    公孙威缓缓心神,道:“苏晓,你的确厉害,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容许你不将师兄放在眼里!”南宫野闻言一脸难堪之色,沈墨似在沉思,洛梧桐则颇有兴趣地看着苏晓。

    步天狼又替苏晓道:“回师父,刚才的事是我挑起,您要罚就罚我吧。苏晓只是想替我出头,若是惹几位师兄师姐不高兴了,我向三位说声对不住了!”

    公孙啸颔首道:“秋雪师叔送你们回来,我相信他不会看错。苏晓,我决定升你做首席弟子,你意下如何?”

    “什么”南宫野捶了一下椅子扶手当即站起,“掌门,他明明是犯了过失,怎么反而升他位次?”

    “南宫,不得无礼!”作为资格最老的弟子,方羽喝止了他。

    “沈墨,你觉得呢?”公孙啸问了比较靠谱的人。沈墨面不改色:“苏晓师弟的确天赋过人,我同意掌门的想法。”洛梧桐不满他胳膊肘往外拐,轻轻掐了他一下。

    “苏晓,我升你做首席弟子,你总该有个表示吧。”公孙啸拉长声调道。

    “回掌门的话,这首席……我当不得!”

    “什么?”公孙昊向来护犊子,见苏晓驳他侄儿面子,心中不平,“苏晓,我傲剑门这是重用你,你不要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晓宠辱不惊道:“掌门,我不当这个首席有两个原因:其一,我刚刚入傲剑门,未曾效力,无功不受禄;其二,我兄弟步天狼武功和谋略都在我之上,他不当这个首席弟子,就没人能胜任了!”

    “装清高,狼狈为奸。”南宫野低声说道,“那步天狼一点武功没有,要被他说成什么了!”

    “那好,我就看你们日后如何作为。”公孙啸内心十分复杂,“南宫,你们三人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苏晓、步天狼,相信你们可以更上一层楼,不过要少生事端。以后希望你们不计前嫌,和平相处。都退下吧!”

    “掌门、大师父、师叔,徒儿告退。”

    一出门南宫野便开始责怪沈墨不帮他说话、不够义气,洛梧桐则在旁边打圆场。这时她回过头,看见步天狼、苏晓二人也看着她。

    “师姐好。”步天狼一副正经相。

    洛梧桐扑哧一笑,一颠一颠地跟着南宫野、沈墨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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