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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门,江湖第一大派,乃剑术至尊。三百年前由公孙城一手创立,坐落于傲峰之上,至今门下弟子已过万。公孙傲在世时傲剑门正处鼎盛时期,其势力遍布中原武林。
二十年前烈王起兵叛乱。朝廷用兵打仗时,傲剑门作为名门正派,门下年轻壮丁多被征去打仗,许多人一去不回,导致傲剑门人脉衰减,元气大伤。当时公孙傲寿终正寝,其子公孙威在武学上并无建树,门派自此一蹶不振。
如今的掌门人公孙啸年纪轻轻便有着不逊于父亲的实力,可谓前途无量。不过他年少轻狂,为人处事不够稳重,真正掌管门内事务的是父亲公孙威和叔叔公孙昊。
傲峰山后是幽谷禁地,机关重重无人看守,只有掌门能够出入。这里隐藏着傲剑门的秘密,历来不向公孙家之外任何人透露。公孙啸前往后山禁地时一向隐蔽,连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
当年祖父公孙傲在武功毫无突破数年后,在禁地找到了祖先留下的心法秘籍,便在禁地闭门修炼,最终练成失传已久的傲剑第八式——裂缺霹雳。这一招公孙傲一生之中只使用过两次,第一次是与段血海交战,第二次是面对数名魔道一流高手的围攻。
出剑时风声鹤唳,满城烟云。敌人甚至忘了自己正处于战斗之中,只是盯着傲剑。剑身宏伟清冽,映照天地。出招之时剑指云天,剑气冲霄,九天之上龙吟,七峰之下虎啸。公孙傲屹立如山,这一剑势若开天,只见一道晴天霹雳纵贯剑身,剑直劈回鞘,魔道众高手同时倒地身亡。
每次使用此招之后,傲剑剑身上会出现一个细微的缺口。公孙傲对此十分惋惜,若不是两次都在生死关头,他断然不会使用此绝技。
公孙啸自习武起便下定决心要将此招练成,扬名天下。此时他一人走在通往后山禁地的小径上,腰间配着傲剑。他目光射向前方,双手背于身后,脚下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后山却不像传言般凶险。这里生长着苍松怪石,道路却异常平坦,仿佛被人削平了。再向前,修建得威严肃穆的石门赫然矗立在怪石之间,与山浑然一体。门前无人看守,门上方的巨石上用剑镌着四个大字——太宇禁地。
公孙啸拔出傲剑,将剑缓缓刺入门中央的缝隙。内力灌入剑中,门发出轰然巨响向两侧滑开,碎石滚落,大地震颤。
石门开启后又是一片寂静。外面的阳光照射进去,洞内亮起一片刀光剑影,便是“太宇剑阵”——石门内别有洞天,地面上插着数不清的断刀残剑,在傲剑出场的一瞬间同时抖动起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好像在惧怕着傲剑。
傲剑几度易手,斩断刀剑、砍下敌人数以千计,那些败者中不乏赫赫有名之辈——青雀黄龙双剑、金刚达摩太刀,凌云飞剑……这些武器破损之后组成了剑阵,如同战场一般宏伟。这里便是傲剑门历代掌门的修炼之地。
公孙啸踱步至太宇剑阵中央,双目轻合盘膝而坐。石门缓缓闭合,洞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锵——”只听一声清吟,傲剑竟剑锋朝下自己悬挂了起来,同时剑身亮起,如皓月当空,月光淡淡的,却映照着整个剑阵。四周传来一阵地面碎裂的声音,整个剑阵都动了起来!
“铮——铮——咔、咔……”数千把剑挣扎着破岩而出,这景象实在骇人。对于傲剑的亮锋他们如临大敌,骚动声回荡在封闭的洞穴中,断剑一波接一波地冲向傲剑。
公孙啸使出绝学“万物皆武”的最终心法,御剑术。心剑合一,神形相汇,傲剑出招。公孙傲心中默念:第一式,白云苍狗。此招有四种变幻,变招奇快,剑锋向前连刺几十下,与步法结合使用可顷刻之间制服数人,是公孙城最拿手的招式。
第二式,割水断流。手腕飞速转动,剑锋旋转切割,划出无数剑气圆弧。此招以柔克刚,攻守兼备,既能阻滞对手武器也能用来撕碎铠甲。
第三式,一碧万顷。使用此招时,剑锋贯向地面,将剑气射入地面之下,之后剑气沿地下窜向远处,在敌人脚下爆开。
传说有人从水路进攻傲峰,公孙城立于江面,远远望见敌人大船驶来,傲剑射出一道碧芒遁入江面。只见碧芒如江浪涌去,敌船在百丈之外被击沉,而公孙城脚下未曾泛起一丝涟漪。
随着公孙啸御剑出招,剑阵已被击散了一部分,但后面的接踵而至,令他不能松懈半分。公孙啸的真气在迅速消耗,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第四式,皓月千里。傲剑从剑身纹理溢出点点寒光,长剑一甩,剑光化作数道剑气散射出去,杀敌于百步之外。此招修炼至顶峰可控制每一道剑气的路线,精准地击中多个目标。前四招均为单手招式,特点是用法变化多端,攻势精密。
第五式,游龙无影。剑身放平以双手握剑,剑上灌入内力,以自身为轴腰身带动剑身横劈。此招威力大且招式简单,大开大合,配合轻功步法使用如同一道龙卷飞速移动,故此得名。
第六式,六龙回日。使用者需掌握万物皆武中的御剑术,剑悬到头顶不断转动如一轮烈日,射出万道剑光如阳光普照,破坏力极强。
第七式,九龙啸天。此招为傲剑七式中最后一式,使用时幻化出无数剑罡环绕自身,龙吟之声入耳,剑罡铺天盖地杀向剑锋所指之处,其力量可撕山裂河,一剑平川。
七招全部御剑使出,公孙啸顿时感到筋疲力尽,仰面倒地。太宇剑阵回归了初始位置,傲剑自身横置缓缓落下,光芒逐渐隐没。公孙啸心有不甘:“为什么还是毫无头绪,究竟我要如何修炼才能练成第八式?傲剑,你就如此傲吗?”
公孙啸走出禁地时,自己的叔叔,副掌门公孙昊迎面走了上来。他捻着灰色短须笑眯眯道:“贤侄好刻苦,我在外面都能感受到你凌厉的剑气。”
“二叔,我都有放弃的想法了。”公孙啸诉苦道。在长辈面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以我这样的实力担任傲剑门掌门还是勉强了些。”
“你还年轻,这事急不得。作掌门靠的不单是武力,更重要的是德行。”公孙昊淡然道,“我们到练武场上看看那些跟你一样的年轻人,你就明白了。”
两人来到广阔的练武场,公孙威正在指挥门徒列队练剑:“南宫野,你带队给为师演示一下起手刺式,注意不要碰到他人。”
“是!”名叫南宫野的少年脸上掩藏不住得意,转身对同门喊道:“前后散开,摆好阵形!”
公孙威赞许之余也有一些担心,如今门下弟子许多出身名门,要么娇生惯养吃不得半点苦头,练武往往只是一时热度,需要多加磨砺;要么傲气凌人自恃武力,要隐去些锋芒……公孙昊与他不同,只对侄子格外照顾,一心想让他把门派发扬光大。
公孙威对儿子问道:“前阵子你去看你师叔秋雪,他现在还好吧?”
“岂止是好,简直是锦衣玉食,一点习武之人的自律都没有。”公孙啸不屑道,“不过他现在不用傲剑剑法,而是和他副掌门——一个叫春雨的女人,玩起了双剑合璧。看上去与跳舞无异,不过确实无懈可击。”
“是吗,你认为他的双剑趋于完美?”公孙威露出慈祥的笑容。
公孙啸回忆起秋雪的剑招:“他的剑法与傲剑剑法大相径庭,简直天衣无缝,我甚至找不出一点破绽。”
“那为何傲剑七式流传数百年,从未有人将其修改?”
“祖父的修为自然远超师叔……”公孙啸一时答不上来。
公孙威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啸儿,傲剑剑法确实有瑕疵,甚至傲剑本身也并非完美。但正是这种不完美,让傲剑可以做到与人完全统一,这也正是其独到之处,不但瑕不掩瑜,更是以己之短克敌之长。为父也没有领悟,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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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狼一行人已经进入戈壁深处的大峡谷。这里是一片怪石嶙峋,赤石似火,草木难生。天是纯粹的蓝,三人站在峡谷边上向下俯瞰,峰岩密集如梭,两边望不到头。
“川哥,我都看迷糊了,你师父到底住哪?”步天狼一阵挠头,不断眨眼,“这哪哪都一样,怎么找?”
“是啊,这石林太尖锐了,踩上去像是能扎死人。”苏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荒凉场面,“人能在这里生活吗?”
何川安之若素道:“我师父天机老人武功盖世,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已经在他注视之下。等离他不远的时候他自然会提示我们。”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猫头鹰般的声音从东面传来:“小子们走快些,老夫等了半天了!”用的是绝学“云中吐”里的千里传音术。
“跟紧了!”何川脚下一点已经飞了出去。两人跟了上去,同时严防脚下突起。若是平时这样奔跑十分容易,但现在要控制力道防止鞋底被磨破,多费了不止一倍功夫。
“嗖——”这时只见一道灰色影子从一旁穿梭而出,三人均是一愣神。那人脚程极快,仿佛一道幻影从石林上掠过,转眼已立在三人前方几丈远处,传来一阵尖笑。
“师父!”何川叫了一声,脚上加力冲了上去,马上将步天狼苏晓甩下很远。
那身影正是天机老人。他面色红润,白色须发无风自动,几乎垂到地面,一双脚踩在石林上竟没有穿鞋。他咯咯一笑:“乖徒,你怎么给为师带了两个来?”
“师父,这事有点复杂,我们会去再慢慢说。”何川第一次对人这么恭敬。反观那老人,没有一点高手风范,倒像个叫花子。
步天狼、苏晓正观察者天机老人,突然眼前一晃,天机老人向后一翻如一道旋风刮了出去。何川来不及回头便紧随而去,同时口中叫道:“跟上来!”
两人吃力地追着,心中不住地惊叹:这老头太快了!为什么以前不曾听说过,他绝对是个世外高人!只见他赤脚踩在石林上仿佛不着力,但速度之快令三人望尘莫及。最惨的是步天狼,不但轻功不济,背上还有个机关轮。那老头难道能凭虚御风?
终于,天机老人一声怪叫飞起落在一座石山上。他气息平静如常,微微皱起长过眼角的白眉:“乖徒,这俩小子也太慢了点。”
“呼……”何川双手拄着膝盖回头望了一眼,之间两人正吃力地往这边蹦,“快点,师父要见见你们。”
“啧啧,两小儿辈快过来叫老夫仔细瞧瞧!”老人不耐烦地勾勾手指。何川俯下身在天机老人耳边,从他在烈王府遇见两人到在沙漠里与喜怒无常联手讲了个仔细。天机老人“哎呀”一声一拍大腿,又旋风一般刮到苏晓面前,打量道:“你就是步天狼吧,和你父亲真像啊。剑罡缠身,竟是用剑的奇才,不错、不错!”这一举动把苏晓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何川尴尬道:“师父,他是苏晓,那个才是步天狼。”天机老人拍了拍脑门,又飞到步天狼面前。步天狼气喘吁吁道:“前辈好,我是、我是步天狼。”
天机老人手托下巴,瞪大了双眼:“这小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真气,竟似完全不会武功。这样一个小鬼面对众多强敌还能自保,奇怪、真的奇怪!”
步天狼打架用的是下三滥的套路,在天机老人面前确实和不会武功没什么区别。他哈哈一笑:“让前辈见笑了。我向来是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加上龟壳护身,命硬着呢!”
天机老人看了看他身后的机关轮:“也难怪。时间不等人,快随我来。”说罢纵身一跃,竟向石林旁边的峡谷中坠去!这道沟壑深不见底,老人顷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前辈!”步天狼和苏晓齐声惊呼。何川早已见怪不怪:“我师父的住所就在下面。你们也别愣着了,跳吧。”
“啥?别介啊,会死人的!“步天狼叫苦不迭。苏晓都不再淡定:“川哥,这咋回事啊?老前辈发的是什么疯,他武功高强自然没事,我们可保不住命。”
“放心,师父在下面接着呢。”何川说罢跳下沟壑。
步天狼向深邃的沟壑中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问道:“咱们俩谁先跳?”他又转念一想,“还是我先吧,我有保命的法子。我待会儿要是没摔死就在下面喊你。”
“呃,那好吧。”苏晓忐忑不安道。
步天狼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跳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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