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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禹的声音很低，像是不想被别人听到，又像是太过自责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寒风中，他柔而低的声音让晓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没有……”
晓陌也是低低地回答，像是害羞，又像是在逃避。她的思绪不禁在毛文禹的低语里迷失了方向。
——她让他做男朋友真的是很残忍啊！……
……
“啊——”
“天啊——”
“哇——”
经过的路人突然又再次停下脚步，交头接耳低低地发出惊呼。他们的声音被自己压抑着，但桑晓陌还是听到了。
他们在惊讶什么？
也许是天气真的很冷脸上没了感觉，也许是她的注意力被路人吸引过去，也许是她看到了萧驭凡和欧阳珊正在走近的身影……
总之，她比别人慢了半拍，当别人因为她而尖叫时，她才意识到……
被古轩涛打到的脸颊上突然有一点温热的感觉……
不是刚刚毛文禹手指的轻柔触感，而是……
桑晓陌下意识地转头，却看到毛文禹放大了数倍的脸近在眼前！
脑袋立刻便爆炸了一般，他……在……
毛文禹和她的眼睛对视，笑着向她眨了一下眼，很调皮的模样，很像是一个在给人惊喜的小男孩。
接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桑晓陌脸颊上的温暖消失不见。
他……
他刚才……
此刻，桑晓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的唇贴在了她受伤的脸颊上！
这……算是吻吗？
桑晓陌愣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他并没有要侵犯她的意思吧，只是为了安慰她。他是在保护她啊……这样细心温柔的保护，丝毫不像是他会做的保护……
只是……
刚刚她看到了驭凡……
感觉到周围激烈的反应后，毛文禹才意识到这么做是一件多么引人注意的事情！
只是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看着桑晓陌羞涩而隐忍的侧脸，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心痛击溃了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上前在她受伤的脸颊轻轻吻下去。
没有犹豫，毛文禹拉起晓陌的手向校门的方向继续走——他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被其他人争论不休。
——桑晓陌没有获得转身看一眼萧驭凡方向的机会。
——她只是任凭毛文禹拉着她的手，在众人惊叹的表情里向着前面走。
*** ***
欧阳珊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齐目睹了这唯美浪漫的一幕，她笑着看那一对美丽的情侣在所有人眼中携手离开。
他们是那样的般配，甜蜜。
“凡。”
下意识地，她转头轻唤萧驭凡的名字，却发现萧驭凡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万年不变的平静眸子里此刻竟奇迹般的闪现过伤痛和苦涩。
“嗯？”萧驭凡听到她的声音才把目光从那个方向收回来，可是仍然有着不舍与留恋。
明明就知道萧驭凡这样的失神只会为了一个人，但欧阳珊仍是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有。”他淡淡地回答，仿佛真的没有在想什么一般。
欧阳珊转了一下眼球，笑道：“没想到晓陌和毛文禹的感情这么好呢——是吧？看来这个花心的家伙终于还是为了晓陌收心了。”
她的话似乎是说中了什么一样，萧驭凡的身体为之一振，他默默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不知是他不愿再提起那两个人还是其他原因，萧驭凡淡淡说道：“走吧。”
“嗯！”欧阳珊做出高兴的样子，点头同意。然，她却没有挪步，只是伸手看着萧驭凡，好像很任性的样子，又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萧驭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后，伸手牵着她往前迈步。
欧阳珊笑着借势将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而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幸福地微笑着。
然，她心里却是另一番苦涩——
我们交往到今天，你还没有吻过我一次，只是牵手而已！刚才，你是不是希望那个吻她受过伤的脸颊的人……是你？
凡，你究竟和我离了多远？
——明明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可是欧阳珊却禁不住感到心中的无力和悲凉。
*** ***
“冷静！冷静！冷静——”
在桑晓陌视线不能触及到的地方，秋野正拼命地拉着离尹浩的胳膊，阻止他冲上去的冲动。在阻拦的同时，他还要避免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离尹浩甩开秋野的手，指着桑晓陌的方向，“怎么冷静？那家伙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他怎么敢？”
秋野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服，很无可奈何地说：“阿浩，他们是情侣耶，而且那个毛文禹只是碰了一下房东妹妹的脸颊啊，又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明明知道离尹浩这种反应的由来，秋野却并不道破，而是装作很正常的模样表示自己的不解。
“什么！其他的事情？他敢吗？现在可是在学校门口耶！”
听到秋野这么一说，离尹浩便更像是吃了炸药一般，转而一想，暴躁地吼道，“大庭广众之下他就敢这么做，那……他和那个白痴女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还不是为所欲为？”
看着离尹浩完全被自己“控制”的样子，秋野抿唇偷笑：“那有什么？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啊！你可别忘了，在澳兰国十六周岁就成年了。而且……毛文禹对房东妹妹那么好，吻一下脸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你干嘛这么激动？”
“我……”
似乎经过秋野这样提醒，离尹浩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反应的异常，冷静下来，“我哪有？只是在愤慨他们这么没有道德心而已，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在这里做……做这种事情。亏那个白痴女人平时说什么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的，结果还不是在放学高峰期和男朋友在校门口……咳咳，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自尊自爱！”
“自尊自爱？”
听到从离尹浩口中说出的奇怪论调，秋野再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喷笑出来，“阿浩，这可是在房东妹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啊，你这么说她也太冤了吧？而且，那个毛文禹不是你曾经很肯定地说这个人不会乱来的嘛？”
“乱来？”这两个字眼让离尹浩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他看了一眼秋野，再看看桑晓陌和毛文禹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不行，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
“喂——”
还没等秋野明白他要做些什么，离尹浩就已经跑向了校园正门的方向。秋野看着离尹浩有些慌张的背影，笑着摇头：“这家伙，真是单纯，这样跑上去看你要说些什么。”
然，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在他的笑里竟掩藏了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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