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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苕心知理亏,只将吊梢凤眼一扬,道:“帮你卖出去已然不错,你倒还在这儿挑三拣四!哼!让我帮你看着,姑娘我还不干呢!”说着便起身走了。
嫦胭只是摇头,对红苕这脾气还是十分的没有办法。
但是这大半夜的,她一个人这样大大咧咧走出去,保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忍不住又关心道:“你往哪里去?几时回来?”
只看见红苕的广云袖倏忽一摆,便如一只大蝴蝶凌空飞舞一样,十分的漂亮。
红苕声音悠悠传来:“往我医馆看看,顺道再在集市上逛逛——”
嫦胭道:“你可早点回殿下府上!”
红苕没了回音,渐渐地人群涌动,红苕身影在人海中再也不见了。
嫦胭重新坐了回来,看着手中过那五两银子,十分的心痛。
铜豆儿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慰,铜豆儿想起殿下常在他磕着碰着哭的眼泪不止的时候,便来伸手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铜豆儿见嫦胭心情不好,便也依法炮制,伸手摸摸嫦胭的头发。
嫦胭不过独自郁闷一会儿,见铜豆儿这样安慰,不由得温柔了,笑问道:“小孩子还学着来安慰别人,你又知道什么?”
铜豆儿十分理直气壮,笑嘻嘻道:“殿下教我的,每每我哭的时候,殿下就是这样摸摸我的头,铜豆儿一会儿就不痛了。铜豆儿见夫人现在这样,一定不开心。殿下教的这个法子十分管用,铜豆儿便也来摸摸夫人,夫人现在不就笑了吗?”
嫦胭捏捏他的脸,问道:“你可是会为你殿下说好话!”
铜豆儿一本正经道:“殿下是好殿下,铜豆儿可是不骗夫人的。夫人也是好夫人,殿下心里都明白的,只不过没说在嘴上罢了。”
嫦胭道:“就你这小嘴儿会说,一心向着你家殿下,平日他怎样欺负我,你没看见?”
铜豆儿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对铜豆儿都这么好了,却对夫人就这么坏了呢?
殿下从没有告诉过他原因。
真是说谁谁到,不远处唐奕淮手中拎着一个酒坛子过来了,正准备回家去。
一袭白衫微微凌乱,衣服上还有几点胭脂印子,刚从风月场上回来的,远远的便看见铜豆儿嫦胭主仆两人在布摊子后头坐着,两双眼睛凉悠悠瞅着他,神色有些复杂似的。
嫦胭没有打算上去扶,铜豆儿本想上去的,却是被嫦胭拦住了。
唐奕淮跌跌撞撞走了过来,看着这尚且很满的摊子,最这边讽刺道:“呦,卖出去了三匹,不错!十分不错!本殿下以为你一匹也卖不出去的,如今看来,本殿下也是想错了啊!哈哈哈!”
笑声中充斥着讽刺意味,路人纷纷侧目,看是哪只妖怪作祟,一见是这个白衣男子,便都十分了然,十分的习以为常了。
唐奕淮喝醉酒出的洋相数不胜数,醉成什么样子的都有,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怎么着都能撞上一回了。
嫦胭对他这讽刺之言,不知该做出如何表情,不过倒是十分担心他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路人看明白了他跟自己的关系,她这摊子可是要换个地方开了。
嫦胭问道:“殿下你的头现在不觉得痛了吗?”
嫦胭不说还好,一说话,唐奕淮便捂住了脑袋,脸便皱的一张纸似的,道:“你个小丫头,偏这时候提这个做什么!嘶……”
疼痛一如往常,幸好今天喝的酒不是太烈的那种,以往那痛的样子便像是有一把匕首直接从太阳穴的位置,直穿了过去,现在好到了便像一只簪子要把自己的天灵盖撬开来,痛的比那爽利,没那样折磨人。
唐奕淮捂住了自己的头,嫦胭见他这样子,可是十分的不安心了,这个可是她要辅佐着登上帝位的人,可不能直接挂在这儿了。
连忙催着铜豆儿将唐奕淮扶住了,送回家去,临走时还叮嘱:“再给他勾兑了蜂蜜白菊水来给他喝,别忘了!”
铜豆儿连说自己答应了,一边搀扶着唐奕淮一边艰难往殿下府上走。
远远的还听见唐奕淮耍酒疯,口中唱着青楼女子唱的调子:
“郎是!风流人……解奴罗衫衣!”
“奴自羞矣!奴自羞矣……!!”
“奴愿从郎风流兮……跪解郎愁兮……”
唐奕淮唱的声音很高,街上人都听着,三两人背后取笑他,实则艳羡,隐隐听的出那暧昧的低笑。
嫦胭烦躁不已,脸上都觉得挂不住。
等人走远了,嫦胭一回过这味儿来,才明白唐奕淮唱的这个,是所谓《暮春梦巫山》第三谱的调调。
唐奕淮大佬谱的曲子,会唱自然不奇怪,只是他唱的调调,有意跟上次从蚕神娘娘庙回来时候错的一样,这个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难道一人词错了,曲也错了,还能错的丝毫不差,错在同一个地方吗?
而且还是唱自己作的曲作的词,这个不会太奇怪了吗?
嫦胭疑窦暗生,唐奕淮不会是想告诉她些什么,才故意吹错的吧……
半月时间将过,唐奕淮答应的一个月赚到三百两的事情,嫦胭才赚到了五十两。
还差的很多,嫦胭开始在街上没皮没脸的推销,丝毫不端着夫人的架子,却还是收效甚微。
嫦胭暗地里挠头,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嫦胭想不明白,定的价钱委实不算高,在同行之中算是很物美价廉的丝绸了。
难道海棠的丝绸魅力真的这么大?她遗失了那本制丝的密要,真的十分的亏?
嫦胭心烦意乱,皱眉不展,风吹日晒都没觉得,脸却先是黑了一圈,奈何生来肤白貌美,黑也没有黑到哪里去。
唐奕淮今日难得没有喝酒,上街来来到自己的摊子前头。
看嫦胭摆的这样,愁眉不展,他便觉的心里开心了,幸灾乐祸道:“呦,还是没有卖出去呀?我看你根本不是制丝的这一块料,还是算了吧!跟本殿下的赌约作废了,本殿下也可以宽宏大量的不跟你计较!”
嫦胭坚决道:“不能废!还有半月时间呢!你说的太早了!”
唐奕淮笑道:“呦,看来你这么有自信!本殿下再加一个价码如何?”
嫦胭害怕他背后动手脚,道:“不,就按照原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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