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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未歇，高贵的黑色路虎平稳匀速地行驶。
安路坐在副驾驶上，狼狈的擦拭头发。
“还好我这车上有备用毛巾。”卓越说着，一边伸手去开暖去。
安路平淡地问：“你怎么会来这儿？过来谈生意？”
云城的区域按东西划分，两边都有政界和商业区，安路和卓越的家挨得很近，都在西区。卓越也几乎都在西区活跃，除了偶尔谈生意外，很少来东区。
“何环宇还记得吗？”卓越问。
安路皱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不是很久之前就搬到南方去了？”
卓越笑：“他舍不得云城的老朋友，为了方便聚会，索性就在这边盘了个私人会所打算再搬回来住。”
何环宇原来是安路和卓越的邻居，住一个军区大院的，家里人关系很密切，也是把安路当亲妹妹对待的哥哥。
车内的温度渐渐回暖，安路把手上的毛巾折起来，又问：“那你今天这是去……？”
“他会所下个月开业，这段时间让我过去帮衬帮衬。”
安路点点头，明了了，“你是商业精英嘛，找你帮忙算是找对了。”
卓越开着车，余光瞥她一眼，见她表情平淡，轻笑一声，“这几天估计会抽空聚一下，具体时间等环宇那边定下来来再通知你。”
安路：“我不一定有时间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
卓越看一眼仪表盘上的指向五点半的分针，问：“是送你回家还是去警局？”
安路想了一下，“回警局吧。”
卓越讶异，“都快下班了还去局里？”他笑道：“你们这上司够压迫人的啊！连上班时间都不放过。”
“不关他的事，”安路眼神飘向窗外，语气淡然又生疏，“是我自己还有工作没做完。”
安路很不喜欢卓越总是有意无意提起程野的样子，像是在故意打听试探什么。
卓越敏锐的察觉到安路的抗拒，便也不再多说。
他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轻踩了脚油门稍微加快了点速度。车厢内陷入微妙的安静。
到警局时，雨也停了，安路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一小半。
她把自己用过的毛巾放进包里，道：“我毛巾我用过了，就不给你留下添麻烦了。”
卓越挑下眉，不置可否。
安路下了车，和他道谢，“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卓越笑笑：“我今天估计不回家了，有个饭局要弄到很晚。”
安路：“恩，你自己注意点，少喝酒。”
她关上门，挥了挥手，转身进了警局。
身后传来引擎声远去的声音，安路心里平静无波。卓越和安路两家人的关系，说来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上一辈人仗着自己关系好，就非要把他们硬凑一对。也不管两人登不登对是否有心上人，只管生拼硬凑。说真的，要不是没有遇见程野，安路或许就遵循了这种规划，可偏偏，程野没由来的闯进了她的生命，就这么撞了一下，就出不去了。
安路走进办公室，下意识的往程野办公室瞥了一眼。
灯关着，人没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倒是胖子眼尖，看到安路回来了，立即咋咋呼呼道：“天呐妹子，你怎么成落汤鸡了？”
安路摸摸自己虽然没滴水，却依旧湿漉漉的头发，耸耸肩道：“下雨了，忘记带伞了。”
胖子：“那你应该去买把伞！”
安路：“没带钱……”
胖子：“打电话让我们去接你！”
安路：“手机也没电了……”
胖子无语：“那……活该你被淋！”
安路：“……”怪我咯。
她看办公室的人都走了一部分了，便回到自己桌上开始收拾东西，问：“现在可以下班了？”
胖子点点头：“对，头儿也不在，到点了大家就走了。”
安路顿了一下，又问：“队长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李霖插嘴，“说是出去抽根烟，结果半小时了都没回来，刚刚我出去看也没见着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安路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道：“估计去接女朋友下班了吧。”
李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真有可能是。”
原本只是想稍微试探一下，期待听到否定答案，却没想到，一不小心给自己心里添了堵。
安路脸上的笑容渐渐苦涩。她抿着唇，收拾好东西，把背包背上，跟李霖和胖子打招呼，“既然这样，那我也走了。”
胖子说：“正好，我们也要走。一起。”
三个人结伴出了办公室。
走到警局外头，几人相互告别。正好这时，一辆吉普驶过来。
李霖叫住程野。程野踩下刹车停在他们面前。
“头儿你去哪儿了？怎么还开着车呢？难不成……”李霖看一眼安路和胖子，最后望向程野八卦地笑，“难不成，你真去接女朋友下班去了？”
吉普的底盘很高，程野坐在驾驶坐上低头扫安路一眼，对方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漉漉的。
她没有看他，脑袋调向马路，像是在准备随时拦下出租车。
程野瞪向李霖：“瞎说什么屁话！”
李霖笑，“那你倒是说说你去干什么了？”
程野有些不耐烦：“你管我去干什么！”
李霖笑地更加放肆，“说不出来话就是去接薛莉了！哈哈，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又不是地下恋情了，我们早就知道了！”
李霖说着，攀上胖子的肩膀拉着他一起笑。
安路站在一边浑身难受，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周围人还在嬉笑她不喜欢的话题。正好这时经过一辆出租车，安路连忙伸手拦下，然后堆着勉强的笑容转身对李霖他们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道别的时候眼神划过程野身上，带着笑，却生疏。
程野心里一磕，有些不舒服。再看过去，安路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只留下空气中那若隐若现的淡香。
程野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李霖还在旁边嬉笑，程野瞥他一眼，不想多说，直接踩下油门使劲警局大院，留下泥巴渍的车痕和一脸蒙圈的李霖。
李霖看向胖子，问：“头儿是不是生气了？”
胖子点点头，责怪道：“看你以后还敢开头儿的玩笑，很明显他和薛莉就没什么，白的都被你说成黑的了，他能不烦吗？”
李霖也有些自责，他挠挠脑袋，嘟囔道：“好嘛，以后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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