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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龙宫岛的欢迎式(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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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陡然沉重,一路上没有多说什么,但作为一名战士,我也猜到了此次旅途的终点将要去见什么。果然,翻过了一座小小的山丘,远远我就看到了——那就是,墓碑。

    并不是地球上石头或者木头制作的墓碑,这种东西我就是刚来到这里也知道,适合的材料是多么宝贵。那是从飞船上卸下来的大块合金板,也许是飞船的外壳,也许是其他什么地方的构造,几块板子,突兀地孤零零矗在那里。

    而且……而且,就从数量上,狭小的空间也不允许地球上惯常的墓碑。因为,走进了就会发现,几块合金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名字,有的是工工整整用利器刻上去的,而更多的最新的,使用什么漆料写上去的。或繁或简,不同的语言,却都讲述着同那个事实——死亡。这朴实却又沉重,在这个神弃之地上,不得不经历的阵痛。

    “如你所见,这里是龙宫岛的墓地”安说“这里的名字既有牺牲在这里伟大睿智的先驱者,又有还没有到达就殒命的倒霉蛋……甚至还有早前为了勘探开发这里立下汗马功劳智能机器人的名字,只是最后太多了就不往上写了”安抬起头,把手放在其中一块板子上默默祈祷,对我说道“我可不想哪一天名字被刻在这里,我还想有朝一日重返地球呢…唉,就祈求这里的灵魂,保佑我们彼此平安无事吧…”

    “这…这是肯定的,我发誓”我随口说道。可这誓言,不知道已经对多少人说过了,又有多少已经忘记。我肃穆地向墓碑敬礼。即便是战士,何尝不想立马蹿回地球,在这一眼就看得出人类正在苟延残喘的环境下。可,我们千里迢迢被派往这个世界的角落,是有着重大的任务的,只是……只是……

    “那么,他们的尸体呢?这么小的地方不会…”礼毕,我随口问到安。安努了努嘴,指向了一个方向,我快步走上前去,顺着方向,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小屋子,正冒着烟。

    我见到刚才在飞船边上,运送尸体的那个板车,上面被草草摆放运送的尸体,显然已经少了一些,有人把尸体运送进了小屋内,不一会儿,一个瘦削的男子抱了一大堆衣物走了出来,不仅有各种外衣,卷成一大团的衣物也有花花绿绿的内衣露了出来,男子背后还有一个不小的包裹,鼓鼓的装满了东西,不用多想,是从尸身上搜刮下来,有价值的物件。

    他得意的样子,即便我看不到他的脸庞,那种贪婪的热量也正在辐烤着我的脸庞。

    而我,却没有资格去批判这一切,我把手悄悄伸向了我的小包,那条蓝宝石项链还在,我贪婪的罪证,被触碰了一下,它和什么硬物摩擦,咯吱微响了一下。而屋子那边的景象,我也不忍再看,转过身来。

    “没有办法,活着的人还得靠这些生活下去”安的脸庞难抑哀伤“至少,他们留下的物资,烧剩的残渣,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物尽其用……至少,他们的名字可以被永远写在这里…”安叹了口气“想在这里活下去,抗争就不得不…”

    这时,安的发卡震动了一下,安一个机灵,熟练的展开了发卡,原来那个东西还是一个通讯装置,有着话筒和听筒,和简单的提示屏幕。“是司令啊!…是的,和我一起,算是……好的!但是我得回去拿些东西……好的……”安和那边通讯中,听得出来对面是司令,但对话并没有那么拘谨,只是通讯装置隔音很好,我又有点距离,说的什么,不得而知。

    不一会儿,通讯结束,我只从这边的回应,也推断的出要有事情要做了。果然安收起通讯装置对我说:“司令派来了任务,让我和你一起完成,嘛并不是什么急的困难的事情,但我得赶回博士那里拿一些东西,你先去指挥室那里向司令报道吧!我随后就到,至于任务内容,就到时候直接问司令吧”“你又向我卖关子”我稍显无奈“最早那个掩盖的目的还没有告诉我呢!”安离开前扭了下头“少尉哥哥,你应该猜得出来吧,那段历史,和坐上飞船前接到的任务,结合起来想想不就有了么?”她挤了下眼。

    是的,我们千里迢迢被派往这个世界的角落,应是有着重大的任务的,只是……只是……

    至少是我,并没有接到这个任务。

    安向我道别,向一个方向离开。

    一时语塞,又不想搪塞过去,话语塞住了我的喉咙,安渐渐走远,甚至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而这时,安停了下来,好像鼓足勇气,开了口“哥哥,人们都说…圣战士…那个…,可哥哥给我的印象,却大不相同呢…抱歉,呃…的确是…”安并没有组织好语言,若她回过头来,一定满脸写着尴尬。

    “也许,我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阿訇,而且,是我的有点特别老师吧……”我幽默的打了个圆场“路上小心,待会见”我顺利地和她道别。

    我也该去见司令了,有些话,也许应该和他聊聊。

    安走远了,那么我还有不少时间。我在去指挥部的路上放缓脚步,做了做适应性的运动——还必须完全适应这里的全新环境才行,毕竟要被迫待上很久很久,我有这种预感。

    再次回到碉堡,顺着长长的楼梯回到指挥部,司令已经在那里了,正在做着一些文书工作。我走近了他,行了军礼,立正站好。他也发现我了,示意我不用拘谨。

    “来得蛮早的啊,少尉。安应该一会儿才到,你都听安说要做什么了么?”司令问道“完全没有,她急忙赶去拿东西了,让我来问您。以及,其他重要的事情我也有不少要问您的,比如我们到这里的任务……”但这时,司令挥手打住“可能以你的军衔,恐怕知道不了什么事情,但那些你想知道的却又一言难尽”司令接着说“相信你在这里的生活战斗,那些事情你就会慢慢了解的,这里最不稀缺的,就是时间”

    “刚才的不快,我要说声抱歉”他岔开了话题“你也知道,圣战士的名声,在哪里都不太好,即便有像你一样优秀的战士加入了我们。”司令的客套却又带着锋芒“但即便是优秀的战士,也不能保证是优秀的人,我们不知道你在地球上经历了什么,在完成任务之余我希望你谨言慎行。这里虽然人数不多,但社会复杂而脆弱,我不想任何人变成点燃矛盾的导火索——对此,因为你特殊的身份,我要求,不,是命令你,完全服从指挥”司令也越来越不客气了,严肃的气氛随着语言弥漫开来。

    本来难抑的不快因为这番不对等的话,稍稍溢了出来“是的,我只是一个下级军官——少尉,是要听从指挥。”我加重了语气“但是,这种指挥是建立在明晰的任务和命令之上的,而不是什么都不对我说。您给我的印象不像是一个军队里的长官,在下建议您端正自己的态度”我故意高声喊道“上校!”

    “上校……啊哈哈哈!”司令突然笑了起来,这像是被什么逗笑了“这个称谓,有多少年没有人对我说了,你却是头一个!”他的眼睛一闪“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又对你有些改观了”司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脸逼近了我“也许你会对这个地方有所改变,可别随随便便枉死在抗争的路上”司令的语气认真了许多“还有”司令低下语气恶狠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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