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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是每个学生都会经历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生平第一次遭这么大的罪。
十五天的军训过去，曹浩源整个人都结实了不少，虽然不至于浑身肌肉块，但精神头却比军训前好多了。
下午的军训阅兵结束后，教官们坐着大巴离开了学校，临走还收割了一帮傻丫头的眼泪，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军训结束后刚好是周末，学校放了一天假，和周日连在一起，算是给了一个周末可以休息，刚好可以拿来做乐队面试。
老妈已经出国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新加坡了。
军训前三天，曹浩源连夜帮她把伴奏做了出来，而憋着火的老妈在那两天都没去剧团排练，等到开会那天才过去。
听老妈说，那姓宋的还想着开会的时候找她的事儿，说她消极怠工，却没想到老妈直接甩出两首新民歌来。
会上剧团团领导都在场，老妈直接将两首歌唱了一遍后，团长就直接拍板，将这两首新民歌作为这次交流演出的主打曲目，并且高度赞扬了老妈为艺术工作作出的贡献，而且当场表明，要将这两首曲目作为宣传重点，让老妈配合做好宣传工作。
这话一出，那宋冯唐的脸都快拉到桌子上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肯定提前跟团领导打过招呼，不然他做得这么明显，上面的人怎么会不说话？
然而团领导都不傻，都是干这一行的，自然听得出来这两首歌有多大分量，在这样两首能流芳百世的经典艺术作品的面前，他宋冯唐那点烟酒红包算个屁！笼络好张佳慧才是正经！要是放跑了这个摇钱树，团里才真叫亏大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老妈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剧团里原本的同事见面全都改了口，一口一个老师，听说还有想结娃娃亲的，想得也是挺美。
临走前几天，团里甚至送老妈去了北京，专门请了中央音乐学院的声乐教授给她上课，指导了一番才从北京出发的。
当然，一应花费都是专门从团里拨的款，是那位叫白书谨的团长亲自批的条子。
听闻了事情始末后，曹浩源对那位白团长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虽然排除不了他参与使绊子的嫌疑，但老妈拿歌出来的事一出，他随后的处理手段称得上一声聪明。
老妈并不是私下拿出这两首歌的，而是选择在了大会上，全团四五百号人的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就断了他们夺了这歌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就只能尽量先安抚好老妈了。
前两年剧团响应国家号召进行改制，由事业单位改为企业，所有人都重新签了劳务合同，五年一签，老妈的合同还有一年半就到期了。
在改制之后，原本享受国家补贴的铁饭碗摇身一变成了自留地，得自己靠本事挣钱，剧团内一时间人人自危。团领导的话语权也因此越发强大，这才导致了一个副团长可以随意给团里主力演员使绊子，而无人敢言语的局面。
然而，老妈这两首歌一出，瞬间乙方变甲方，就算合同到期，她就凭这两首歌，国内任何一个剧团都能混口饭吃，主动权瞬间跑到了老妈手中。
白书谨也是艺术世家出身，他心里很明白这两首歌是肯定会火的，虽然不知道能火到什么程度，但绝对不能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张佳慧，那是作茧自缚。
如果这次交流演出，这两首歌能产生一定的影响，那回国之后，起码能组织一场省内的巡回演出，那就是不少钱啊！
要知道，虽然号称改制，但国家并没有断了补贴，而是改成了签协议，按照演出场次给补贴，有演出，就有钱赚，更重要的是，这都是政绩啊！
这次能出国交流演出，是因为陆市长要去新加坡、日本等地进行经贸洽谈和招商引资，听说是市里想要开发旅游业，才促成了这次文化交流。
说白了，这次团里的任务是给国家长脸，展现民族风采，吸引当地游客的。
所以，别的地方可以马虎，但节目上必须要精益求精。
原本没有这两首歌的时候，张佳慧和小李两个人谁去都一样，科班出身的唱功差距都不大，可有了这两首歌，出国人选就必须有张佳慧一个名额了。
如果这次文化交流成功，效果突出，陆市长一开心，那就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
所以说，张佳慧必须要供着！什么？这样有些打脸？挣钱还怕打脸？要是能哄高兴了陆市长，打屁股他都愿意，更别说打脸了！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老妈的心情都很不错，连带着曹浩源的心情也很是明朗。
公交车上，曹浩源和巴图挤在一起戴着耳机晃着脑袋，两人的手机里存的是前天刚录出来的小样。
老爸昨天又去上海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才回来，家中只有他和巴图两人，可算是放了羊了。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曹浩源回头看去，却见是一脸胶原蛋白的方绿筱，张口说着些什么。
不得不说，方绿筱这丫头底子还是好，军训晒了十五天，愣是没给她晒黑，皮肤依旧光滑水嫩，很能吸引人目光。
她身上还穿着军训服，朴素的军装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显得老土，反而更能衬托出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军训时，每到休息的时候，隔壁方阵的小伙子们就会想方设法溜达过来跟她搭讪，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只不过都被她板着脸给怼了回去。
冲她点了点头，曹浩源问道：“嗯？你怎么也上了这趟车？”
没等到回答，愣了下，曹浩源才反应过来，摘下耳机问道：“你说什么？”
无奈的看了眼耳机，方绿筱又重新说道：“我说，你听什么呢？”
“我和大巴录的新歌小样，你要听听么？”说着，他将一只耳机递了过来。
军训的这些天来，他和这位文艺女流氓也熟悉了些，上次在食堂门口吵架的事儿也说开了。都是年轻人，不记仇，两人军训时偶尔也会聊两句，有几次还被她当中挡箭牌躲过好几拨男生的搭讪，但却从没在学校外碰到过。
方绿筱好奇的接过耳机，刚贴近耳边，就被一阵暴躁的鼓点和失真的电吉他扫弦给逼退了。即便车厢环境十分嘈杂，她依旧能听到耳机中尖锐的嘶吼。
“你这听的什么呀？”方绿筱将耳机递了回去。
“金属乐。”曹浩源收起了耳机，笑着问道：“你怎么也坐这趟车？”
方绿筱抓着扶手，说道：“我天天都坐这趟车啊？倒是以前从没碰到过你。”
“前些日子都坐我爸的车，他最近出差，我就来坐公交车了。对了，你家住哪儿啊？”
“幸福家园，你呢？”
“幸福家园？那离我家小区挺近啊？我家住和谐家园。”
“是吗？那你平常都坐这趟车喽？”
两人一边看着窗外飞逝的街道，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忽然，方绿筱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说我是文艺女流氓？”
笑了笑，曹浩源说道：“没什么，就顺嘴那么一说，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叫了。”
“切，不说算了……”方绿筱切了声，却忽然红了脸，她小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报到那天我拿的那本书么？”
“嗯？”曹浩源意外的看着她，没吭声。
方绿筱解释说道：“那天我是怕通知书掉了，就拿了我姐一本书夹着，才带到学校去的。后来我在家翻了翻那书，才发现……”说着说着，她又红了脸。
“发现了什么？”曹浩源坏笑问道：“有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东西？”
“去死啦！哪有！”方绿筱白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你知道那里面的内容，一定也看过喽？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当然不是个好东西。”曹浩源嘿嘿笑了声，靠近了身子，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用气声说道：“千万别被我的外表骗了，我可坏着呢！”
公交车一个转向，惯性驱使下，方绿筱呀的一声闯入了他的怀中。
双手紧握抓手栏杆，曹浩源稳稳撑住，待重心回归，方绿筱赶紧手忙脚乱的站了回去。
察觉到曹浩源似笑非笑的眼神，方绿筱心乱如麻，一时间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挠了挠脑袋，曹浩源岔开话题问道：“那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抬手轻轻捋了下头发，借机掩过慌乱，方绿筱说道：“哦，我看书比较杂的，国内外的都看，名著也看，戏文话本也看，都是我外公的藏书。”
“书香门第啊？”曹浩源笑道。
“那是！”和他聊得久了，方绿筱也像是有了一丝默契，毫不谦虚的应了声，又笑问道：“那你呢？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我？我看的书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你很烦哎！”
……
在曹浩源的插科打诨下，方绿筱总算忘却了方才的尴尬，重又说说笑笑了起来。
直到到站下车后，在一旁瞧了半天的巴图不平衡的冲曹浩源说道：“你怎么这么会泡妞呢？”
“怎么说话呢？”曹浩源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这是正常的社交互动，和同学保持良好的友谊。”
巴图鄙视的看着他说道：“屁！你刚才都亲她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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