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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贪玩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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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傍晚,只听冉旭洞主洞内的石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本来昏睡了一天两夜的小猫咪举起自己的一对前爪伸了个懒腰,“喵——”,紧接着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双目炯炯有神,目似点漆,哪里有昨日化身体虚的半点迹象。

    石床上的动静不小,惊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等待妹妹醒来的南湛。“阿笙,你醒了?感觉可还好?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床上的小猫咪听见哥哥的声音,猛然跃起身子,甩了甩脑袋,目露喜悦地凝视着坐在床边石凳上的的南湛,再次发出了一声猫叫,“喵——”,只是这次透露出的心情与刚刚的明显大不相同。如果说刚刚是因为才睡醒而流露出了慵懒惬意的话,那么此时就是充满欢愉的。

    “臭丫头!每次都是这样害我担心。结果等你醒来了,自己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南湛虽然语气有一些冲,但眼睛里却充溢了点点笑意。

    南笙从石床中央慢悠悠地踱步而来,走至床边,亲昵地拿脑袋蹭了蹭南湛的衣摆,还不时的拿爪子轻打一下,“喵——”似乎是如果南湛不回应她的话,她就一直这样。

    南湛觉得好气又好笑,终是抬手抚了抚南笙的小脑袋。“好了,好了。你刚醒来,饿不饿?昨天因为你化身,尊主还特地的来看你了,高兴吧?”

    “喵?——”南笙停下来蹭头的动作,心想:“尊主?那个一直活在她生活里,自己却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人,昨天又来看她了?”

    “你觉得奇怪?也是。毕竟你长这么大了,好像真没见过尊主几次。”

    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南湛说的不错,柏舟每次来看他们的时候,不是南笙正生着病,昏迷不醒;就是南笙命悬一线,连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或是南笙恰巧跟着阿嬷去学习修行,正好错过。

    这么一看,命运似乎总是在给南笙开玩笑。结果搞得南笙现在对柏舟的感觉也就是一般吧,既不过分崇敬也不过分畏惧。因为南笙从小就生活在大妖小妖整日云云柏舟如何如何厉害的环境里,但她自己却从未见过,所以并不觉得柏舟有多厉害。再者,柏舟总是时不时的派人给他们兄妹俩送些东西,故而,南笙一直觉得她们的尊主大人一定是极为平易近人的。

    南湛手里端着一盘他前不久刚刚烤好的小鱼走向正在发呆的南笙,“好了,别瞎想了。说不定下次尊主来了,你就正好遇到了呢,先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体力。阿嬷也很担心你,吃完东西记得去向她老人家问个安,知道了吗?”

    “喵,喵喵——”南笙回过神来,又蹭了一下南湛,才跃到餐案上享用美食。

    半个时辰后,南笙边蹦边跳的走出了冉旭洞,准备去阿嬷的住所——其实就是一棵长了几万年的凤凰松。

    “小阿笙,这么高兴,要去哪啊?”路上一松鼠精问道。

    “喵喵喵!”南笙高兴的回答了那小妖的问题。

    可怜那松鼠精听不懂,尴尬一笑,“我以为阿笙能化身了,也就能说人话了。怎么还是张口就是猫语,听不懂呀。那小阿笙去玩吧!”说着就继续朝前走去。

    阿笙有些懊恼的甩了甩尾巴,不过这路上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南笙的心情。不一会儿,她就走到了凤凰松下,急切地叫起阿嬷来:“喵喵——喵喵——”

    “诶!——诶!——阿嬷听到了!是不是阿嬷的南笙来了。”阿嬷应着声,掀开了遮在树洞前的珠帘,走了出来。

    南笙看到阿嬷,叫的更欢了,还动作敏捷的爬上了树,扑进了阿嬷的怀里。

    “哟!我们阿笙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喵!——”南笙叫出声,心道:“讨厌!阿嬷就会取笑我和哥哥!”

    “哈哈哈哈!阿嬷知道了,不逗南笙了。”说着,阿嬷就对南笙的猫身上下其手,东瞧西看,惹得南笙叫个不停“恩,看来阿笙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南笙心想,“对嘛,对嘛。我能有什么事儿!阿嬷和哥哥整日都照顾我都照顾的是提心吊胆的,搞得我在这苍狼山都没脸见人了!”

    “如此的话,阿笙,阿嬷就免了你三日的修习课,让你修养三天可好?”

    阿嬷问完就等着南笙的回应了,结果,南笙久久没有应声。阿嬷低头一看,发现南笙望着自己发起了呆,不由觉得好笑。

    其实南笙不是在望阿嬷,而是阿嬷头顶那片树帘中停驻一只雄鹰。在苍狼山里,无论大妖还是小妖都知道,他们的尊主不知何故,极其不喜欢鹰以及和鹰有关的一切,所以南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苍狼山见过活着的鹰,更何况是长得这么英气有神的。

    “阿笙!?阿笙!”

    阿嬷的叫声惊醒了南笙,“喵——”

    “原来阿嬷这么好看呀,让我们阿笙看得都入迷了。”

    南笙害怕惊走了那只鹰,所以故作羞赧的将头放在阿嬷的怀里蹭了蹭,眼角余光却还不时斜向那只鹰,偶尔还能和那只鹰来次“深情对视”。

    “阿嬷已经知道南笙无碍了,晓得你贪玩,自己去玩吧。昨天阿嬷那样倒腾一番,现在还没休息过来呢!”说着,阿嬷就将南笙放在了就近的树枝上,南笙又蹭了蹭阿嬷的手,阿嬷才撩起了珠帘进了树洞。

    南笙停在树枝上,等到阿嬷进去,闻不到声响了,才动作迅猛的往鹰停立的地方爬去。谁知,她刚刚爬到,那鹰就一振翅就飞了……

    “飞了……飞了……居然飞了……”阿笙有些欲哭无泪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心情有些受挫的的准备去溪边捕鱼,安慰一下自己。却不想前面传来了树叶摩擦的哗哗声,南笙抬头一看,只见刚刚的那只鹰就停在她前面的一棵古柏上。南笙见此,玩心又起,晃着四条小腿儿就去追赶。

    结果,她刚到树下,那只鹰就又扑棱着翅膀飞了,但也只是换了棵树停驻。南笙一看这情形,越发被这只鹰刺激了,心道,“姑奶奶我还治不了你这只烂鹰了!看我不逮到你,把你搓圆揉扁。”如此往复,就见一至鹰领着一只猫走走停停,似是在为猫领路一般。

    南笙太过沉溺于这场追逐战,在她还没认识到自己已经离家越来越远的情况下,她就已经还差几步路就走到苍狼山边缘了。

    “嗥——”

    一声狼叫吓停了南笙。南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下山了。她知道这些狼都是尊主的黑狼军,她化身前的几天,尊主就不知是因何故才派了他的这些狼军守卫苍狼山。本来她是不怕的,但是因为自己这次是偷偷跟着一只鹰混下来的,总感觉有点儿做贼心虚,不敢再大摇大摆地瞎晃荡。于是,南笙就趁黑狼军没注意时闪身躲在了树冠里,暗中观察。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把她自己气笑了,那只鹰居然挑衅似的停在苍狼山边界的一颗树上有点儿蔑视地看着她。南笙想着她还治不了它了!她今儿还非得撵上那只鹰不可了!就这样,一鹰一猫隔着两个守卫,两棵树遥遥对视,谁也不先松气。一直到守卫轮班,南笙抓准机会连跃三树,直接跳到了有鹰的那棵树。

    但那鹰也不好惹,南笙刚碰到它停留的那棵树的树干,鹰又扇着翅膀飞了。无奈之下,南笙双眼一闭,前腿一跃就跳出了苍狼山的领属,追着鹰跑了。

    南笙下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如此便有些见啥啥稀罕了。故而下山后,她跟着鹰跑了小半程觉得累了就停了下来,东张张西望望,看着与山上相比明显要更宽些的路都觉得神奇。

    说来也奇怪,那鹰见南笙不追着它跑了,它自己也不飞了,就停在离南笙不远不近的地方。时而看看南笙,时而观察四周,就好像是在侦查四周是否存在危险一样。南笙歇够了,扭头一看,鹰还在,就悄悄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扑向了那只鹰。

    那鹰早在南笙有小动作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似乎是为了奖励南笙跟了它这么久,便也没有躲开,就随着南笙,让南笙扑倒了它。南笙摁着鹰,嘴里还发着喵喵的叫声。

    “呵!叫你跑!叫你跑!这下被我逮着了吧!”南笙心里念念有词,就是不知道这鹰能听懂几许了。

    此时,天已黑尽,除了南笙时不时的猫叫伴着几声蝉鸣,便再无别的声息。是以,当一声突兀的哨声响起,还是让南笙恨恨地惊吓了一把,连爪下拍打鹰的动作都倏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南笙爪下的鹰也有了异动,似怕自己的动作太过莽撞伤了南笙,它便动作迅速又不是温柔地把自己身上压着的南笙给抖落下来了,还搞得南笙一阵懵,“我这是被鹰给扒拉下来了!?”

    当哨声再次响起时,只见那鹰猛一扇翅便飞向哨声传来的方向。南笙缓了两秒,紧跟着飞着的鹰跑了,“我还真的抓不到你不罢手了!”

    雄鹰虽飞的比刚才下山时的速度要快许多,但见南笙依然追在身后,便还是照顾了下南笙的速度,以免南笙走丢了。南笙自己也不知道她跟着鹰跑了多久,只是当鹰突然停下的时候,南笙还是松了口气,“还好停了,要是鹰再跑一会儿,自己还真追不上了……”

    南笙紧跟着鹰停下,贴着它站在了地上深深的喘着气,不过,还不等南笙缓过来看看这是哪,她就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

    “阿檀,让你前去苍狼山一探究竟,你竟如此贪玩不知道回程吗。”

    说话之人的声音听起来温润如玉,话语之间虽未曾流露出丝毫不满或愤怒,但是还是令听到的人不自觉绷紧了身子,南笙也不例外。

    即使这样,南笙也还是斗着胆子抬起头望向了出声之所。刚刚南笙忙着喘气,来不及细细观察四周,此时一看,才发现原来在她的面前停留了一大堆人马,没错!真的是人!因为南笙没有闻到妖气。

    位于队伍两侧和前列的人都举着明晃晃的大火把,透过火光,南笙一下就望向了为首的一辆外观朴实却不失身份的马车,因为不久前的说话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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