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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frame frameborder="no" border="0" marginwidth="0" marginheight="0" width=330 height=86 src="//music163/outchain/playertype=2&id=27506597&auto=1&height=66">
一边修文一边吐槽当年的自己。
实在跪谢当年坚持跟文的你们。
虽然好像2016年的我也不咋地。
雨水不停地打落在复季珩的鬓发上,沿着他面部冷毅的轮廓滚下来,他的眼睛隔着渐泛起的水气,看不清晰神情,只见那一袭雪白的长衫被浸得发透明,在风中猎猎扬起,似一面孤独的旗帜,他就那么安静地默立在雨里凝视着她。
“雨这么大,你来做什么呢?”沈时笙撑着笑,用袖子揩掉脸上的泪和雨,就着复季珩的手将伞重新推还在他头顶。而后她退一步,宁愿站在漏雨的屋檐下,也不站在足以容纳彼此的伞底。
“那你又在做什么呢?”
她成亲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他何时睡得安稳过?每每想到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可能穷尽一生都不敢将对方的名字念出来,胸口掠过促的痛,便让他恨不得把她拽到眼前问个清楚明白,那在隐山寺里的句句相守究竟算是什么?
“你既然早就跟别人说定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他很早就告诉过他,自己看不看得见没关系,留在清寒的寺庙里也没关系,富贵荣华他受了二十多年该腻歪了,一份自由而已,她只要相信他的决定,也不至于走到今日的绝境。
可她爱他爱得太卑微了,以至于卑微到没能相信他是一样的爱着她。
复季珩扔掉雨伞,走进雨幕里,湿漉漉的眼睛水光粼粼,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沈时笙,我问你……”
他盯着她的眼眸道:“你愿不愿跟我走?”
一瞬的错愕。
“我可以带你离开京城,离开这里。你喜欢山水,我慢慢陪你去看,你想过安稳的日子,我们就避世,你喜欢凌霄花,我也学着为你种,锦衣玉食,官侯王爵我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跟我一起,有什么不好?”
他从未如此伏低做小过,曾将未来,将幸福换成等价交换的物品,言之凿凿地讲给二姐听,如今看来,什么最正确,什么最应得,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居高临下的同情和怜悯而已。
当有一天,连沈时笙也站到了自己的对岸,才终是大彻大悟了。
感情荒唐就荒唐在,明知道是错的,依然理直气壮。
复季珩确定他看见了她眼中闪过的亮光,可听得沈时笙说:“小侯爷,我这么些年,一直很爱慕你,但有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如你所言,我的确有没法说出口的理由,可说不说都是一样的,我们跨不过,我唯一后悔的是,在隐山寺的那几个月里没能对你再坦诚一点,没能再多信任你一点,没能再毫无保留地多爱你一点,让你伤心,都是我的错。”
她眼中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仿佛他来路望过的荷灯,泯灭在暗沉的水中央。
“只要你肯。”他沙哑着嗓子道。
“我一直太依赖你,大概就是这份依赖才令自己不得解脱吧。我总是想,等等,再等等,不要你的爱,只求分给我一点喜欢,就足够了。那些年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我都没有及时发现,甚至还在埋怨你的淡漠,我将我可笑的自私错以为是岌岌可危的自尊,所以这些早该对你说的话,都没来得及对你说。”
沈时笙拿下他压在她肩膀的手掌,复季珩却反手抓住,强迫她停住,“为什么来不及?”
她笑了
笑,雨水和着泪水砸在复季珩的手背,淡淡开口:“我和戚桓其实没什么不同,二小姐那么爱他,现在依然成了瑞王世子的夫人。”
雨水打在他脸上,束不紧的长发沿着鬓角划开,他清冷的眉眼此刻因伤痛更显得分外动人,“那你再试着依赖我一次又能如何?”
“来不及了,你的眼睛是对我懦弱最好的教训。” 她的话语吹散在雨声里,丝丝密缝地嵌进彼此的身体。
她抽开他紧握的掌,手腕被烙下他模糊的温度,痛若切肤。
复季珩给她描画的字句那样缱绻,碧水江天,画船雨眠,仿佛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美梦,偏偏人世无常,时光辗转成一个错误的轨迹,惊醒了好梦。使她不能同他实现它,只好远远地看着它,静静地藏起它,至少在很多很多年过去的以后,身边已经没有了这个人,可回想起这场梦,还能从中汲取温暖和回忆。
至少这场梦里,他和她的故事,延续在氤氲的波心,纷飞的苇絮,从未消逝过,从未停歇过。
在这场梦里,她一辈子都是复季珩的眼睛。
……
雨水顺瓦片滴下,敲打进不深不浅的水洼,溅起朵朵水花,复季珩与她相顾而立,默言不语。垂水帘幕挂悬檐边,一颗颗水珠滑下他的眉梢,滑下他的眼角,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她拣起地上的淡木纸伞,递给他,复季珩接过审视片刻,随手撇进了江里,鲜少动容的面色重回漠然:“你不用,还留它做什么。”
她愣了一愣,复垂下睫,涩道:“是呵,这样也好。”
乌云掀开一丝天光,月泽湿润,雨水渐而稀微,映照在他如玉的脸上,烟墨色的凤眸似沉渊,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却在她看向他的转瞬间,统统化成了飘渺的虚无。
复季珩记得从前沈时笙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当时只觉得满心都是空荡荡的,后来空荡荡的心慢慢装下了她,她的一颦一笑教他了解了喜欢的滋味儿,胸腔的位置被这感情坠得沉重而充实。
“来也随你,去也随你,还要我怎么样?”他叹息着,浑身懈了力气,阖上眼瞳,月华拂风,那些与她有关的画面消融在烟软空冥的星辉中。
复季珩仰头抵着背后茁壮的柳树,泥土与叶芽的香气蒸腾在周遭,他呼出一口气,仍旧闭目锁眉:“该说的我都说了,想怎样随便你罢。”
……
雨消风止的那一秒,沈时笙满面的泪水却再没能停下,她多想踮起脚,摸摸他的脸,抚平他的眉宇,为他捋一次眉发……哪怕一次也好。
最后只能顿住,将腕子上的佛珠缓缓褪下,她把佛珠裹在贴身的帕子里,弯腰放在了复季珩脚边的石阶上。
——「送我了便是我的,现在我给你,谁都不能说什么,你也不能。」
我曾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将它摘下来。
——「从前更名贵的你不是没戴过,而且,我觉着合适就行。」
我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你作别。
“都太迟了。”香袖无声,眼泪落地。
她转身离开,明白今次一面,终将长夜永寂,天涯戚戚。
多好的万籁俱静。
……
待复季珩睁开眼,江畔流光闪烁,水纹粼粼作涌,剩他一个站在孤独的夜色中,桥洞空空似是嘲讽,人影萍踪。
转眼下,青石阶处苔痕斑驳,鹅黄的帕子落寞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拾起来看了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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