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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哇”地一声,吐了眼前人胸前一片狼藉……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又都沉默不语。
四目相对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刻对方的长剑还没收回,可柳风居然一瞬间忘记了害怕。
不过他此刻恨不得自己这回也能晕过去,也好过这般尴尬的气氛,再次见面,居然又把人家姑娘给得罪了。
咦,不对,这次好像是她先得罪我的……
砰!砰!砰!
医馆前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奇特的氛围,紧接着便有人高声叫门:
“秣陵郡王麾下武策军奉旨讨贼,尔等速速开门!”
听声音门外来了至少有一队的官兵。
柳风注意到眼前的绝色女子虽然手中利剑没有一丝颤抖,但她轻轻颦起的眉角,还有眼神中一瞬而逝的一丝绝望,说明了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淡然。
理智告诉柳风最好不要和邪教分子扯上关系,摩尼教,一个传自西域,为一朝六国所不容,错综复杂,力量隐涩,与他们沾染如同在刀尖上上跳舞。
可是……
好吧,半尺短剑还在自己脖子上呢,似乎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落雪姑娘请随我来。”
柳风简短地说道,便迈腿向前走去。
那白衣女子正是程落雪,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只得把剑从柳风脖子上挪开,转而抵住他的后腰,跟随而上。
……
老方听到屋外的动静,连忙披了衣服,点上一盏茶油灯,提在手里,悄手悄脚地来到了正门口。
陈娇娇也钻了出来,有些害怕,想去找柳大哥。
老方朝她招了招手,将她护在身后,若真是武策军那到好办,若是地方杂军,还得提防兵痞骚扰女眷。
与其呆在里面被寻着,指不定生出事端,倒不如站在门口,有周围街坊照应,钱塘府可不是人命如草的战区,知府衙门力量雄厚,兵痞们是不敢胡乱滋事的。
从门缝里一望,老方见来的果真是大红飞鱼服的武策军士,随即放下心来,连忙拿开了门上横木,打开门道:“军爷请进!”
武策军士为首的是一名年轻校尉,他抱拳道:“老丈勿忧,我等追查邪教余孽,与民无犯。”
老方忙道:“武策军军纪最是严明,钱塘府谁人不知,我等草民自当配合。”
那校尉点了点头,走了进来,转身冲身后挥手道:“搜!”
接着一队军容严整的甲士鱼跃而入,分散到四周探查,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聒噪。
接着那校尉问道:“老丈,这永安堂里还有什么人?”
老方答道:“只还有我家少爷,在后院二楼。”
“我去看看,你们几个把好前后门。”那校尉对左右吩咐了一声,便朝后院走去。
今夜郡王府中置备下丰盛酒席,秣陵郡王宴请大汉朝汝南郡王世子刘焱一行。
丝竹雅乐,舞女歌姬无一不全,一派宾主尽欢的融融乐景。
但不曾想,就在觥筹交错间,一伙乔扮为戏班子的摩尼教贼人趁机作乱,纵火烧了郡王府的永乐殿,更伤了刘世子和郡王爷。
武策军作为秣陵郡王的直属武装,即刻对刺客展开了围捕,大部分摩尼教妖人当场被诛,极个别地越墙而逃。
徐诚是武策军的一名校尉,他带着的这队人马,便是一直尾随着一名邪教妖女,直追到杨柳巷。
这妖女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轻功实在了得,徐诚等人不慎失去了她的踪迹,只得挨家挨户搜查,唯有希望她受伤太重,不敢走远。
……
嗅了嗅鼻子空气中全是一种香得刺鼻的气味,难以分辨有无血腥气味。
“哼,欲盖弥彰!”
徐诚一个跃身,砰地撞开了柳风屋子的大门。
只见屋子里面支着一个大木桶,一个书生模样的俊俏少年裸着身子泡在里面,身上都是不知名的泡沫。
他手上拿了一个瓷瓶,正在朝自己身上涂抹类似香粉的事物,之前那刺鼻的气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你是何人!”
只见那个少年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将身子缩回了水里,尖声问道。
徐诚没有回答那少年的话,而是绕着屋子转了两圈,这里的陈设并不复杂,一张带帘子的床,一个书柜,一张矮桌。
四下打量后,徐诚排除了可以藏人的地方,转过身来冷冷地对柳风问道。
“你是这里的少爷?为何深夜沐浴?”
“我爱什么时候洗澡关你什么事!”那少年一脸不耐地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噌!”
徐诚右手半抽腰刀,半真半假地凶狠说道:“少年郎,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若是说不出理由,本官就视你为邪教同伙!”
只见那少年好像被吓坏了,居然呜呜地呜咽起来,哭哭啼啼地道:“原来你是当官的……你早说嘛……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夜遗了……”那少年像是害羞极了,红着脸答道。
徐诚面色古怪地看着这少年,也是,十七八岁的雏儿是会……夜遗的……这人倒是个爱干净的,居然还半夜起来洗刷。
这般想着,徐诚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浑身不自在,干咳了两声,便立马退出了屋子。
这时候其他军汉们也都搜查完了各自的区域,集结到了徐诚这里。
“头儿,医馆,仓房,厢房,马圈,柴房还有茅厕都搜了,没有什么问题。”
“刚才几户邻人我又去问了,这永安堂开这百来年了,现在就一个看门老头,一个小少爷,一个小丫鬟,应该没什么问题。”
……
听着麾下的汇报,徐诚眉头皱了起来,难道这妖女真的窜出杨柳巷了?
莫不是有止住伤势的秘法?这些摩尼教的妖人们素来门道多端,这也是不无可能的。
时间不等人,既然此处没有寻着,只能继续搜查,哪怕只有大海捞针也不能放弃,敢得罪秣陵郡王府,那就要做好被赶尽杀绝的准备!
徐诚向老方抱了抱拳,一挥手后,武策军士们迅速列队起来,一路小跑朝远去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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