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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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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深爱的,想要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姑娘。

    只这一句,就足够了。

    我们兜兜转转这么久,我抗拒了你这么久,因为我不想,给你片刻温柔后离开你,那种痛苦,远比拒绝你要难以承受。

    可是今日的婚礼,我心里那一点点的不甘,不想就这样嫁给衡哥哥,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直到无玄出现,我才明白,原来我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后来衡哥哥被杀,长剑没入他胸口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人命这样脆弱,如果在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我深爱你的时候,我便离开这个世间,我一定会很遗憾。

    倾月心里虽然五味翻杂,可她至少明白自己现在想要什么。

    她轻轻靠在楚晔的肩膀上说“楚晔,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楚晔转过身,将她瘦弱的身躯抱紧,说道“不会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白洛房间。

    司墨推开门走进去,大大咧咧的坐在桌边,把手搭在桌子上,无比可怜的说“洛洛,我手臂受伤了……”

    白洛瞟了他一眼“受伤找祈安去,无玄不是也在吗?怎么也轮不到我帮你吧?”

    司墨着急了“祈安睡了,无玄忙了一天,才没空理我呢,就你闲着。”

    白洛“哦,我不闲,我也要睡了。”

    司墨站起来,想要冲到床边,白洛见状,狡猾的笑了笑,施灵力在他脚下使了个绊,本想看他摔个四仰朝天,谁知司墨绊了一下,本能的张开手,扑了过去。

    白洛没来得及躲开,被司墨扑了个正着,二人双双跌在床上。

    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们跌下去的姿势,司墨结结实实的压在白洛身上,嘴唇自然贴在一起……

    白洛长这么大,虽说是有婚约的人,却从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她被砸的晕头转向,傻愣愣的看着上方男子俊美的脸,不知该作何反应。

    司墨就不一样了,从第一次成亲失败后,凭着一张脸勾引了无数妖女,经验丰富。但是这般突然吻到一个女子,也是第一次。

    司墨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小丫头还蛮甜的”……

    他就那样自然的吻下去了,让这个本来是嘴碰嘴的意外变成了一个亲吻,白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远不像平日里那般嚣张。

    白洛羞愤的推开他,用力的擦擦嘴,眼泪汪汪的指着司墨,只能重复着“你……你……太过分了!”

    司墨忽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玩心大起,说道“小洛洛,感觉怎么样?”

    白洛冲过来,一个手刀劈下,司墨稳稳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带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小洛洛,我活了几百年,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白洛的耳根通红,她挣脱不开,只能狠狠说“我杀了你!”

    司墨轻笑着说“我这么好看,你应该爱上我才对。”

    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留白洛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想着刚才俊美的男子紧紧贴着她,说着“你应该爱上我”,白洛狠狠的摇头,做梦,我才不会爱上你!

    白洛走出门,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上扬的嘴角,他摸了摸唇角,想着白洛刚刚那个满面通红的样子,忽然觉得,若是找个这样的姑娘吵闹一生,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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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都。

    璟城看着对面的男子,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看清传说中魔都之主的脸,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妖魔之首,折星宫宫主,居然是顾川。

    曾经教过他练剑,陪他捉迷藏的顾川。

    顾川一身大红衣衫,两鬓微微泛白,但面色俊朗,依然是当年那个少年郎。

    他认真的烹一壶茶,表情认真,茶香淡淡,他抬起手,为璟城斟一杯茶,烟雾缭绕间,他轻笑着问“怎么?多年不见,璟城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正是因为还记得,才不明白,一身正气的顾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川漫不经心的笑着“这样不好吗?我执掌魔都,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哦,对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段衡也是魔都之人。”

    璟城惊讶的表情显露无疑。

    顾川自顾自说下去“他可是为了我魔都做了不少事呢,若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卫祈安是你父亲十二年前带回家的,我还真是好奇,十二年前,左家满门被灭,唯独左家独女左慕失踪,你猜,是谁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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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璟城握着茶杯的指尖泛白,他微微用力,低着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川笑着为他斟茶“那我们慢慢查,只是段衡聪明一世,却输在对小倾月用情太深,为了救她宁愿违抗我的命令,一个不听话的棋子,只好废掉!”

    璟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从前的你,我小时候,你教我练剑,教我写字,现在你杀人不眨眼,派人屠我满门,你本该老去,可你依然是十二年前那个少年的样子……当年顾家被灭门,唯独你和千离姐失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川依然微笑着,似乎他永远都在微笑,可他的笑容永远不达眼底,他说“你问这么多有用吗?还是你以为,在你们卫家拿走血如意,救了左慕之后,你还能走出魔都?

    璟城,你以为你那点灵力能救倾月吗?你现在所受的折磨不过是毒发痛苦而已,倾月远比你严重,只可惜没有解药,为了你妹妹,也许你愿意告诉我血如意在哪?”

    “我不知道!”璟城想到倾月的痛苦,不由加重语气。

    即便他告诉顾川,他也不会救倾月。

    “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我的解药,没有用,就再试,试到有用为止!”顾川挥挥手,两个侍从带走了毫无灵力的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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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月和楚晔聊了许久,才回房休息。

    刚走到门口,准备推门进去,走廊转角走出一个白衣身影。

    无玄叫住她,倾月回头笑着说“无玄,有事吗?”

    无玄淡淡的说“路过而已,来看看你的毒怎么样了?”

    倾月回道“你不用担心,毒性暂时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催动灵力,日积月累罢了,我会注意的。”

    无玄点点头,说了句“那就好”,转身欲走。

    倾月叫住他,斟酌许久,说道“婚礼之事,谢谢你。”

    她知道,无玄不希望她接近楚晔,可是不管怎样,他至少阻止了自己做一个可能会后悔的决定。

    无玄站在日光里,冲她遥遥伸出手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无玄眼底似乎有无尽的温柔,一定是她想多了,怎么可能呢?

    无玄淡漠的说“不必了,楚晔此生非你不可,我必定竭尽所能帮助他。”

    倾月笑笑“那也要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想要的人,一直都是楚晔。”

    无玄眼神晦暗的看着她,盯了半晌,点点头离开了。

    无玄回到房间后,猛的关上门,捂着胸口,一大口鲜血喷出来,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顺着门虚弱的滑倒在地上。

    他伸出左手,手心原本像朱砂痣一般的红点蜿蜒出一条细细的红线,攀上他的手腕,延伸到袖中的手臂上,无玄挽起衣袖,那根细细的红线已经到了手肘处。

    他默默放下衣袖,挣扎着站起来,擦干血迹,收拾干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

    体质本就弱,这样频繁的动用占卜之力,只为了在远方也能了解他们发生的事。

    准确的说,是楚晔和倾月的事。

    他要知道,他的兄弟和他不该动心思的女孩,都安然无恙。

    可他怎么能让楚晔觉得,他在关注不该关注的人。

    若是如此,楚晔必定会因为他命定早逝,而陷入纠结。其实不需要任何纠结,楚晔和倾月相爱,本就该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包括他自己。

    客栈一战,段衡说的不错。古籍记载,占卜师凡以占卜之力强大存在的,必定灵力低微。

    而他灵力如此强大,大到一掌可以击退灵力鼎盛的段衡,占卜之力必定弱小,可再弱小,这也是窥探天命的力量,他天生不适合做占卜师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

    而他最近如此频繁占卜,此前曾为楚晔占卜命数,而后为了取胜扰动星象,这些都足够摧毁他,只是他用灵力和药材支撑着这个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的生命。

    后悔吗?

    无玄躺在床上,想着耀眼阳光下,倾月穿着一身精致的嫁衣,他踏进院内的时候,看到那个姑娘猛的掀开盖头回头看他,心里想着,他穿红色也很好看。

    她穿着嫁衣跑过来抓着他的手,尽管她问着“楚晔怎么样了”这样的话,他还是满心欢喜,因为他毁了这场不该存在的婚礼。

    所以,不后悔,从来不后悔。

    他躺在床上,体内血气翻涌,依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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