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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消息,洛依尘还是开心了一会儿。只是还没笑够,便听外头有人来了。想着从好几日前见过段凌肃一面,几日间那人不知是不是为了当时陈子离的事情避讳自己,总之都没得见。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没得我这地方污了陈侍卫的脚!”洛依尘一见是陈子离,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心,她抓住了这种感觉,私以为是盼着这人来道歉的。
“我要回京了,你既然答应了玉汐的婚事,自己也该考虑了。”陈子离并不在意她那般话,只是想到这里就说了。
“玉汐的婚事,与我的婚事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回京?”她越听越觉得奇怪,这人提前回京她能理解,不过就是京里有事,但是两门亲事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才算是真正确定了洛依尘根本不明白京里素来的规矩,纵是陈子离疑心再重,现下也没有半分疑心了。
“你将来会明白的,京里不比云杭,不是个好过活的地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陈子离便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随即就要走。
洛依尘顺手就拔出腰间的软剑,指着陈子离说道:“站住!谁让你走了?你扔了我的衣裳,这笔账咱们还没算呢!”她不是真的想打架,但是又觉得就这般放他走很没面子。
“你打不过我的,要是真想算账,你最好先给我下软骨散。”回头看向洛依尘,见她拿着剑指着他,鼓着嘴,不由得便想逗她一下。况且这本就是实话,洛依尘再怎么练也未必赶得上他,只要他不自废武功。“打不过就跑,有什么?总之,看剑!”洛依尘一向秉承着兵不厌诈的思想,打不过难道就不打?还能偷袭嘛
陈子离不说话,只是向一边躲,他的功夫本就比洛依尘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夺了洛依尘的剑也是容易。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这样做,就先现在,洛依尘怎么都打不到他,看着便觉得有趣。
二人你打我逃,正闹着,忽然听到“铛”的一声,从陈子离怀中掉出一个东西。
顺手将剑扔在地上,蹲下身去捡那个东西,却不料陈子离抢先一步给捡了起来,立刻又放回怀里。
伸出手,放在陈子离面前,道:“给我瞧瞧,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她才不会承认是图新鲜,她只是,只是觉得自己没抢到很丢人!
“花钿,没什么好看的。”陈子离避着她的目光,这东西着实不好看,若是让这人看去,岂不是要笑话他。
“哪家小姐送的?你这次回京,便是为了送你这花钿的人吧?”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事跟她本是没有关系的,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你胡说什么!不过一个花钿,就当是我赔给你的。”他将那花钿抛给洛依尘便走,自己这几日都忙着去做这个东西了,只是怎么也做不好,到最后还是歪歪扭扭的。
“小姐,刚刚是不是陈子离来了?我听阿北说,这人要先回去。”玉汐刚从松风苑回来,她日日还是晃进晃出,洛依尘也懒得问。
“是,你瞧瞧这像个什么?”洛依尘将手中的金箔点翠的花钿拿给玉汐,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像个什么,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买的,就拿这个当赔礼,也太敷衍了。
玉汐一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玉艾见她这样,也放下手中的活来看。只是看了一眼,遂道:“分明是海棠花,小姐瞧瞧,虽说做工不怎么好,但看得出,有点样子。”
“哈哈!小姐你是不知道,阿北告诉我,那陈子离这几日不知怎的就迷上了做些女人的东西。”玉汐说着,又开始笑了,笑完之后才又道:“我当他做的多好,不成想竟能把海棠花做的像是猪头一样。”说罢,看了看玉艾,又跑到内室去了。
洛依尘听了玉汐这话,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花钿。金箔的东西她本是不喜欢的,只是这个,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看。尤其,这海棠花也算得上是有模有样的,如此,便接受他的道歉好了。
亏玉艾能看出来,这海棠花别扭的让人根本不觉得像花。倒是玉汐的话更合适,这分明是个猪头。
那人这么快就要走了,往后松风苑岂不是只有阿北那个木头,还有小南那隐形人?洛依尘想了想,她大抵还是希望陈子离能多留几日。毕竟,跟着陈子离出去逛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自己去有意思。
洛依尘也不跟玉艾说,直接往松风苑就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段凌肃道:“马车备好了,你也去看过了,就走吧。”洛依尘不明白看过什么,但是想了想,便牵扯到了自己身上,要推门的手也收回来了。
陈子离笑了两声,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但洛依尘能听出来,这人心情并不好。随后又听到这人说:“我回去就是,不过你要想清楚,如今还没定下来,那张静怡就来了,到时候,你给得起她一世无忧吗?”
“你要是告诉她张静怡的事,我饶不了你。这你不必管了,我自有我的打算。”段凌肃这句话也只是吓唬他一下,但仔细想来,若是真的让玉棠知道张静怡的事情,麻烦便大了。
段凌肃并不是打算只此一妻,但是没进门就搞出这样的事情,他便也觉得落了洛依尘的面子。哪怕日后纳再多的妾,也不能在那人进门之前惹出这样的桃花。就算已经惹了,也要瞒着。
陈子离看着他,分明是知道了他心里想些什么。但是陈子离没有说话,就算再怎么样,洛依尘十有八九也会进端王府的门,他又何苦去挑唆,到时候大家都不痛快。
“我不说她就不知道?烟雨阁那位可不是好招惹的,你若是想着娥皇女英,还是省省吧。若是她知道了这事不跟你翻脸,你这辈子也拴不住她。”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会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
至少陈子离是这样想的,他才不会想什么娥皇女英,只要能拴住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就好。
洛依尘听到这里,忽然不想听下去了。她不想答应段凌肃,但是又没有别的什么选择。没时间等了,不是吗?但是想想陈子离刚才的话,那人能许自己一世无忧吗?就算不求一生一世一双
人,难道将来就是待在一个院子里,跟别的女人斗一辈子?
“我许不了的,你更给不了。子离,你如今连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都给不起,如此,你还要与我说一世无忧吗?”段凌肃叹了口气,身在皇家,谈什么一世无忧。
“所以我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张静怡的事情,你最好快些处理,若是人有了心结,往后就不好解了。”陈子离轻松的笑了,不求情爱,这才是聪明人。想来那位也是一样,否则一开始就不会和这风流的王爷扯上关系。
陈子离刚落,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便听到那人开口:“我从来都没说过要跟王爷有什么关系,既然王爷已有佳人不远千里而来,往后还是给臣女留个清名吧。”
原本陈子离是背对着她的,这会儿也转过头来看她。还是一样的神色,但明显更疏离了。他没说话,起身就要走,人家两个人谈事,他留下做什么?
“你留下!王爷这个侍卫卖不卖?就算是千金万金我也要留下。”二人什么情形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洛依尘这话。
先帝第十八子,就算再怎么疯癫痴傻,也不能卖啊!段凌肃腹诽,却不能直接告诉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些侍卫都是登记造册的,不是那些小厮奴才,你若是想要,我改日去人牙子那里买就是。”
“我若就只要他,王爷是不是想说侍卫也不是能够买卖的不是吗?”洛依尘顿时被惹毛了,陈子离不能卖,难道自己就是个不值钱的随便一个人就能买的吗?
“你先回去,主子这不是也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吗?再说那个张静怡,她一厢情愿的事情,你何必算到主子头上?”陈子离看她已经没有耐心,也不想自己被扯进去,如今也只能先劝回去一个。
“让她说!我还不知道,怎的明媒正娶也成了妾通买卖!”段凌肃从来没被人这样说过,今日洛依尘这话,竟还真是把他逼到一个份儿上了。
明媒正娶是娶正妻,而真正算得上买卖的,唯有妾室和丫鬟。那些人,用不到婚书,只要交了银子,换了卖身契就算是妾了。
段凌肃真正气的,并不是洛依尘为了张静怡的事情吃气,而是她竟将自己的用心,当做那纳妾的心思。若当真如此,他还不如直接跟洛华安说,哪里还由得她在这里说话。
“明媒正娶?说白了还不是你给了聘礼,将女人买过去?如今没进门就想着纳妾的事情,我可是怕极了,将来会不会停妻另娶!”洛依尘最是看不得男人能这么有理由的说着这样的混账话,这会儿才不管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你听我的,先回去,张静怡的事情我替你处理好。”陈子离误以为她是为了张静怡的事情吃醋,只好答应了她,也好过这两人在这里吵吵。
洛依尘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不能就这么在这里跟段凌肃吵架,只能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先回了烟雨阁。连带着把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了。
“你给我站住!他说你就信?怎么我做的事情你都不信?”段凌肃倒是气笑了,怎么这人偏心到了这种地步,难不成真是小孩子心性?说是别人他信,洛依尘若是小孩子心性,那世上便没有大人了。
洛依尘没听到他说完这话就已经走了,只听得叫自己站住。她哪里会听,只是走的更快了。只是走回去才发现,想办的事情根本连提都没提。
“瞧瞧,这还只是一个张静怡,若是到时候再有什么王静怡,刘静怡,可真是热闹了。”陈子离见洛依尘已经走远,这才又坐下。
“你还说,答应她去处理张静怡的事,你是怎么想的?那是丞相家的小姐,你有法子?”段凌肃是真的让这两个人给磨得没了脾气,懒得跟他们生气了。
“总是说我不懂女人,你就真的懂吗?她要的才不是张静怡怎样,而是你的态度。”陈子离忽热就明白了,其实洛依尘最气的,莫过于段凌肃的态度了,纳妾的事情洛依尘可比谁都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的态度?我如今这态度还不够好吗?难道要我低声下去的去求她?”哪有这样的事情,低头求女人,虽说不是不可为之事,但到底有失体统。
“随你怎么做,但你要想好,这事哄不好她,往后就别想了。她是个很合适的王妃,值不值得你低头,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走,行李都收拾好了,还是早些走来的实在。
段凌肃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也实在拿不准陈子离的意思,既然自己喜欢,又为什么会极力促成他?若是说不喜欢,这分明就不是不喜欢的样子。
至于洛依尘,的确是聪明,但就是太聪明的女人,最不好哄。花言巧语她不信,兢兢业业她嫌笨,便是凡事都做到了点上,她也觉得你太圆滑。
段凌肃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当得很憋屈,被弟弟嫌弃就算了,连个女人都追不到。按理说,自己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难道找女人很难吗?不是应该像皇嫂说的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洛府后门,陈子离早就备好马,只是刚上马,还没来得及走,就听到有人叫他。
“陈子离!我不是真的想买你,就是,就是说说。”洛依尘也发觉刚刚有些话是不太尊重,侍卫也是人,总不能说买卖就买卖的。
陈子离见是她,便从马上下来,整了一下衣摆,无所谓的道:“扯平了,张静怡的事情,主子他不是有意的,你不必多想。”他说扯平,无非是为了才儿个说的事情,总归是他不该多说。
“我没有,谁想嫁给你主子了?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知道陈子离误会,却也不解释,只是想着清者自清。
看她这个样子,陈子离只能往害羞两个字想。心里摇摇头,果然再聪明的女人遇到感情上的事情也会变傻。可见,情字害人,爱字误人。
上马就走,也没回头看,他走得潇洒,似乎这几个月根本没有过一样。洛依尘也没站住那里,这人一上马她就走了,该说的都说了,惺惺作态的弄一副离别样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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