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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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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历1005年12月25日。

    永华庭内,飞舞的樱花花瓣零星的覆盖在庭内的草地、灌木上,这些花瓣来自于庭内一颗巨大的樱花树,这是庭内唯一一个樱花树,也是庭内最大的一棵树,树的周身围绕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粉色光辉,飘落的花瓣上也有着同样的光辉,在花瓣落地或者飘出永华庭之后,这些光辉就很快消散。

    离樱花树最近的房间的外面的走廊上,一个少年静静的坐在那,墨色的眼瞳凝视着樱花树,在阳关和樱花瓣的折射下,少年的眼瞳中似乎显现出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当微风拂过少年前额的蓝色刘海时,偶尔会在少年的头顶留下又带走几片花瓣,少年却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看着樱花树,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和宁静。

    他不追究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何在这里又或者自己坐在这里多久,当他醒来,走出房间,看到眼前这棵樱花树的时候,他只是安静的坐在走廊边缘,看着这棵樱花树,偶尔累了就眨眨眼,摇摇脑袋,活动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子。

    “公子,”一声呼喊,犹如圆谷莺啼,空灵婉转,如此温柔动听,却似乎还是打破了少年心中的宁静,他触电似的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色裙袍,虽然戴着白色面具,但从那尚有些成熟的身段似乎是女性,一双眼睛中,浅蓝色的眸子隐隐动人。

    “”少年看着此女,脸上似乎有些惊色,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看着樱花树。

    “小女是若樱小姐派来的侍女,”那女子来到少年身旁,微微揖手,道:“小女见公子似乎很爱赏樱,不敢多扰,但只怕若樱小姐准备多时的热水已凉,特来提醒,此水取处绝非凡地,要想加热到适宜的温度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公子若是错过,只怕得再等一天。”

    “再等一天?”闻言,少年喃喃道:“在梦里面,哪怕是一生,不也是一瞬吗?更何况一天。”

    “公子此言何意?”侍女问道。

    “没什么”少年低声自语道,“只是好久没做过这么舒服的梦了,想好好享受一下,”说着,少年移了移屁股,对侍女说道:“你来陪我看一下樱花好吗?”

    “樱花有那么好看吗?”

    “嗯”少年看着樱花,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看着樱花落下时,总觉得非常平静,就像看到雪和雨一样,但是樱花却有自己的颜色,且不会落地无踪,不像雨和雪,落在手上立刻失去了原来形状。”

    “公子的意思是樱花比雪和雨更有意思吗?”

    “并不是,我都喜欢,只是看到什么,就认真的去感受而已,”少年说道,“这次梦里出现的是樱花,那我就认真的欣赏它,好好的珍惜它。”

    “永华庭中繁花何止百种,它们优雅、宁静、热诚、喧闹,和樱花一样盛开着,在生命到达尽头之前不停的展示着自己的美,公子眼中却只有樱花,怕不是可惜了,”侍女说道。

    “”少年看了侍女一眼,她的视线似乎也在樱花上,少年沉默了片刻,道:“这花园里面,有的花,颜色红似火,一朵花上有八到十个花瓣,分两层排列,花瓣形状像扇;有的花外形像喇叭,白色,花蕊三四根,弯曲如弹簧,花茎绿叶似半月,且边缘状如锯齿;有的花,花瓣紫色,形如柳叶细长,三层排列,仿佛展现着花绽开时的不同阶段;有的花”少年没有停止的讲着,内容都是形容这樱花树周围盛开的花儿的模样,少年讲了至少上十种。

    “”侍女看着少年,没有说话,但是面具中的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我并非只看樱花,而是只爱樱花,所以我才会一直看着,珍惜着,”在讲了十来种花儿后,少年才停顿了一下,道:“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又没有那么简单,其它的美,我也会好好的欣赏。”

    侍女眼眸低垂,她慢慢弯下腰,坐在了少年的旁边,道:“公子刚刚提到了雪,那公子也喜欢雪吗?和樱花相比呢?”

    “雪啊”少年似乎是陷入了思考,好一会后才回答道:“因为我是南方人的关系吧,一年难得见到雪,雪对我来说,是非常喜欢但是全靠缘分的东西,下不下雪只能求老天爷,虽然我每年都在祈祷下雪。”

    “而且啊”少年挠了挠头,道:“樱花是花,而雪是水变得,再直接点就是雨凝成的,和花不同,而且所在的季节也不同,樱花和雪不可能同时出现,没有可比性。”

    “那如果樱花和雪同时出现呢?”

    “怎么可”少年刚准备反驳,他突然呆住了,眼前的樱花树突然撒下无数的樱花瓣,其中一部分樱花瓣慢慢褪去身上的粉色,变成了白色,且外形开始发生变化,其中几朵变化了的樱花瓣飘到少年的脸庞,冰冰凉凉,并且立刻融化成水。

    “这是”少年伸手去接住白色的“樱花”,发现这已经不是樱花了,明明是雪,这种突然出现的奇景,让他呆住了。

    “公子,快来看,”不知何时,侍女已经走到了樱花树下,对少年喊着,似乎是数后有什么东西。

    少年赶紧跳下走廊,跑到侍女所在的地方一看,这一次,少年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樱花树的后面,是被白雪覆盖的永华庭,白色雪花不

    停的落下,和着飘来的樱花一同缓缓落下,不同季节,不同颜色的景物混在一起竟然如此的和谐。

    “公子,现在可以告诉我,哪个更美了吗?”侍女问道,但是少年却没有回应,只是靠在樱花树下,那一双看得出神的眼睛中竟然有些湿润,少年强忍着,没让泪水留下来。

    “公子,为何哭了?”侍女问道。

    “因为太美!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但是我不能哭,”少年摸了摸眼睛,想止住泪水,道:“如果我太高兴了,我可能会醒过来,要是从这个梦醒过来,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甚至会忘记。”

    悠扬的笛声忽然回响在永华庭中,传到了少年的耳中,如一股强风,掀起了少年心中的情感,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注意笛声的来源,忽然感觉脸上有东西流过的感觉,他下意识了摸了摸脸,才发现泪水早已止不住自己流了下来。

    “公子,感情是人必不可少的部分,如果过分遏制可不好,”侍女来到少年身边,声音分外温柔,她说道:“如果樱花和雪有感情,它们一定希望公子能表达出爱意,所以请不要吝啬自己的感情。”

    “”少年沉默的看着侍女,忽然,他上前抱住了侍女,泪水如决堤般流出,少年低声道:“谢谢你,如果这不是梦,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面具后的眼眸轻垂,侍女也抱着少年,在他耳畔回应道:“我也不会。”

    之后,少年和侍女一同漫步在白雪皑皑,樱花飞舞的庭院内,两人聊得很开心,当他们最后回到樱花树下的时候,侍女朝少年微微躬身行礼,道:“时候也不早了,小女还有其他事物要忙,还请公子好好休息。”

    “嗯,”少年也是慎重的点了点头,不再拘谨。

    “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哦!我叫我叫”少年张开口,却不见下文,他的眼中有些失落,有些低落的说道:“这毕竟还是梦吧,我连自己叫什么不知道了,可是,这一切却又那么的真实,即使我早就知道这一切是假的。”

    “但是你不后悔不是吗?痛痛快快的宣泄着自己的感情,”侍女说道,“因为感情和梦一样,都是发自内心,你已经发泄出自己的情感,看到自己想要的梦了,不是吗?”

    “但是我还是舍不得忘记,感情不会忘,但是梦一定会忘记,不管我做过多少次清醒的梦,醒来后都是一样的,”少年说着,低下了头。

    侍女转身离去,独留少年一人站在原地,少年抬起头,想叫住她,但是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紧咬着牙门,不想喊出声。

    “逍遥”忽然,侍女停下了脚步,虽然没有回头,但少年觉得她应该是在和他说话,侍女停顿了一会,道:“若樱小姐称呼你为逍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逍遥”少年愣了一会,眼神中又一次充满了神采,他连忙点头道:“嗯!我叫逍遥!”

    “那么,逍遥公子,小女先告退了。”说完,少女走到了木廊的拐角处,消失了。

    “呼”逍遥站在原地,长长的舒了口气。

    “嗯!我叫逍遥!”一阵揉捏造作的声音忽然从逍遥耳边传来,他兀的转过身,只见尹常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奸笑模样的看着他,道:“小伙子不错哟,连妹子长啥样都不知道就泡。”

    “是你,你”逍遥指着尹常,想喊出他的名字,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不用想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何况你,我也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至少我们是高中同学,没错吧,”尹常拍了拍逍遥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也穿越了哈!”

    “这不是做梦吗?我怎么可能梦到你这么没节操的货?!”逍遥急急后退,道。

    “做梦?”尹常蔑笑着,忽然一张掌向逍遥,后者先是一惊,随后下意识的反应,将右手挡在身前。

    啪!

    清脆的响声响起,尹常的那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逍遥右手手背上,立刻在其手背上留下了一个大红印。

    “嘶!”逍遥感觉到手背仿佛是被猛的扎了一下,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吧,我向你保证,这绝对不是梦,同时也证明了”尹常摸了摸同样拍痛了的手掌,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手也麻了。”

    庭院内的樱花依然飘着,园内的白雪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平静已经被两个争吵着的少年打破。

    出庭院的木廊拐角处,上官若樱和侍女相视而站,上官若樱开口道:“到头来你还是没有杀他,我早说过,你是浪费时间。”

    “不用你操心,”侍女走过上官若樱的身边,声音虽然依旧好听,但是语气却冰冷坚决,她说道:“就算我真要杀他,你也会下手阻止吧!下一次,我一定会做出选择。”

    “如果真的有下次,那我不会插手了,”侍女慢慢远去,上官若樱对着她的背影说道说道:“毕竟,这是你们必须做出的选择。”

    “”闻言,侍女站定了一会后,走出了上官若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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