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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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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有说完,二狗子陡然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杀意,通道里颤动,飞沙走石,弥漫起一股狂风,二狗子险些站不稳摔倒。

    砰!

    我手拍在通道墙壁上,巨大的力道导致如发生了地震般颤动,头顶碎石崩碎掉落,似有崩塌的迹象,我猛然抬头,凝视着二狗子。

    “季温,如果要报仇,就变得更强大吧,我们会在外面等着你。”二狗子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面对我,说了一句之后转身离去。

    通道崩塌,荡起冲天的尘土。

    灰尘中,我抱着父亲的尸体走了出来,面色毫无感情,既然答应了二狗子,我不会反悔杀他,但也仅此而已,这笔仇非报不可。

    我抱着父亲的尸体,一步步走回破庙里,翻出了缝合尸体的针线,小心翼翼将父亲的头颅和身体缝合,心中默念着往生咒。

    尸术,是一种旁门左道之术,由法门炼制而成的尸体,是一种极端的存在,试问哪个家庭会让亲人死了还不得安宁,我和爷爷拿别人的尸体炼尸,别人拿我家人里炼尸,因果循环,但仇恨会更大,不管这个刘先生是什么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他。

    缝合尸体后,我把父亲尸体放下,点了三炷香,跪在地上说:“桥归桥,路归路,过了奈何无回路,阴阳天道无情孽……父亲,您把生命给了我,我是您在这个世上的延续,然您却死后还不得安宁,身为孩儿的我有错。那么,季家的事就在我这里完结吧。”

    我磕头,站起身来,望着父亲的脸,说实话,经过炼尸后的父亲已经面目全非,虽然心里有些感觉,却得不到证实,二狗子的话提醒了我,这铁尸的确是我的父亲。我看了看周围,心说在这庙里生活了十几年,该与这里道别了。

    不过,还有一年时间。

    我陪了父亲一夜,以特殊手法将父亲火葬,葬在了爷爷坟边,看着两座坟,我叹了口气,在父亲旁边修葺了另一座坟,这座坟是母亲的。无论是二狗子还是刘先生都说母亲死了,真的死了吗?要是母亲没有问题,不可能会离开村子,母亲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出去过,哪里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然母亲还是出去了。

    不管怎样,这座坟还是需要的。

    当我返回村子,一切正常,不过,都在讨论地震的事,说昨晚睡觉时地面颤抖,让村里人心惊胆战,一晚上都没睡好。看到我回来,跟我打招呼问我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又问我怎么好几天没见我母亲。

    对于我母亲突然离开,还没有人知道,以为去山上破庙陪我了,事情是瞒不住的,我笑笑跟他们说了实话,说奶奶那边寄来了信,母亲出去了。

    李婶听到后变了脸色,盯着我说怎么可能,村子里除了一个刘先生没人来过,也没人来得了,谁会能寄信回来,肯定是碰到邪门的事了,让我要小心啊。

    我笑笑说没事的。

    李婶责备瞪了我一眼,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然去她家,吃喝还是有的。我心里感觉,李婶是难得的好人,然我的出身怪异,不想给他们带来麻烦,摇头拒绝说回来拿点东西,以后就在山上庙里住了。

    李婶说什么都不同意,硬拉着我去了她家,留下我吃饭,告诉我说都到成婚的年纪了,就该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这事包在她身上,她管到底了。我知道李婶是好意,我家出了太多的事。可是,李婶不懂季家的复杂。

    我在李婶家吃了饭,悄悄离开了她家,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东西,重新返回庙里,站在庙里,我有些恍惚,二狗子真的没有惊动村里人,应该已经离开了村子。

    小妮和三娃子也走了。

    正如二狗子所说,我还是太嫩了,接下来一年里,我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爷爷传授的术法皆了然于胸。不过,还缺少了一样东西。

    自古以来,任何一个有修为的人都会身怀法器,爷爷也不例外,然而爷爷并不想交给我,因为爷爷告诉我太凶,我还掌握不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放置东西的地方告诉了我,等有一天我离开时再拿走不迟。

    本来我是这么想的,然而刘先生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所以我决定提前取出,用一年的时间来熟悉。

    庙里,面前是破败的石像,我手伸了过去,按在上面,轻轻一震,石像轰的一声大响,四分五裂,碎石翻滚,一个巴掌大黑色盒子滚落到脚边。

    我捡起盒子,打开以后,看到一枚戒指,又好似是扳指,呈漆黑色,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我拿出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手一抖,一根银色丝线从戒指弹出,缠绕住一块木板,我稍稍用力,木板裂成数块,我吸了口气,心说果然凶悍。

    根据爷爷所说,这是他当年得到的异宝,戒指里藏有的丝非金非银非铁非铜,却无坚不摧,能对付猛兽,亦能降服厉鬼,连爷爷都不敢随意使用。爷爷只告诉我这东西叫做十封诫,至于来历并没有跟我说。

    拿到东西,我开始了熟悉,勤奋练习,再也没有回过村子里。

    当我彻底掌握时,亦是我成年之日。

    这天,我回村子里,躲在暗处偷偷看了一眼,心说此次离开,不知多久能回来,好像赵玲玲等人出去后,再也没有了信息,不知道他们怎样了?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我待到傍晚,回到山上庙里,彻底毁去了所有炼尸痕迹,然后去挖出了先前埋好的物品,同样毁坏掉,这些都是旁门邪术,留给村子里人终究是祸端,但也不好都拿着出去。

    近乎深夜,趁着夜色,我穿过树林,走出了村里。

    夜黑风高!

    当我感觉离开很远,想要坐下休息一会儿时,一阵阵慑人心魄的铃声传了过来,我陡然感觉头晕目眩,脑海中一片空白,顿时吃了一惊,咬破舌尖,清醒了过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扭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黄色道袍,手里拿着摇铃,撒着纸钱,身后跟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尸,向这边走了过来。

    我恍然明白,这就是爷爷所说的赶尸人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刚刚离开村子就遇到这种事,真是晦气啊。

    那穿道袍的法师看上去四十来岁,样子丑陋无比,如果恶鬼一般,我很清楚,这是有原因的。要成为一个赶尸人比学术还要难几百倍,首先便是要貌丑,要有一副面目可憎的容貌,才能吓住群鬼妖魔。

    我并不想与这样的人接触,转身就要回避,然而对方察觉到了我,出声叫住了我:“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我叹了口气,还是躲不过啊,问他有什么事。他领着尸体过来,打量了我两眼,对我出现在这里碰到他而不害怕感到惊奇,问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说他在这里走了好几天,无论怎么走都出不去。

    我恍然明白,是个迷路的赶尸人,心里不禁鄙视,连路都不认得,你赶屁的尸。我问他要去什么地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非常偏僻的。

    “我叫莫归,莫路归途的莫归,是一名赶尸人,要将这女尸送回家去,无奈走到这里,仿佛进入了迷宫。”他说完问我能不能带他出去。

    我想了想,反正也是要离开的,还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先带他离开这里,正好了解一下外面是什么样子,我说可以,正好顺路,那就结伴而行吧。

    莫归大喜,感激说帮大忙了,要是不能在约定时间送达,不但尸体会有异变,连他都会有大麻烦的。我撇撇嘴,心说你就吹吧,不就是影响这行业的信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干这一行哪有没意外的发生过。

    他问我是什么人。

    对于这点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告诉他住在附近的村子里,现在成年了,打算出去闯一闯,我觉得倒是没什么,然而听在他耳中,却是变了脸色,脸色煞白,看着我问:“你说什么?这里有村子?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在周围游荡了好几天,怎么从没有看到?”

    我笑笑说你才是真的在说笑,我是在这里长大,怎么可能会不清楚。然而我注意到他的神情,确认他是认真的,心里生出一丝丝不安,严肃告诉他在这里等我,转身向村子跑去,但是却被他拦住,他说要跟我去。

    我和刚刚认识的莫归,往村子的方向跑去,然而正如莫归所说,哪里有村子,我惊呆了,一股寒意直充头顶,暗骂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我明明刚刚走出来,时间还没有一个时辰,怎么会回不去了?连村子都不见了,为什么会这样?

    该死!我骂了两句,不死心,来回在山上跑,然我踏遍了所有地方,再也看不到村子。

    莫归一直跟在我身后,一句话都不说,刚刚开始还有些怀疑,但是当一夜过去我还不死心时,有些相信了,拍了拍我肩膀说:“有些事,莫过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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