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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生来不凡,如果安安静静还能善终,但经历了昨晚的事,已经不能回到村子里,让他留在这里吧……”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母亲抱起我下了山,回到家里,母亲将我放下,喘着气,一眨不眨看着我,我能感受到母亲眼中的爱,她扑过来,将我狠狠抱住说不会让我离开她。
我很想问问关于爷爷的事,然而看到母亲的样子,我硬生生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以为这件事结束了,村子里的人也觉得事情结束了。经过这件事我和三娃子关系改善了很多。
但是,没过多久,我的身上开始长出尸斑,三娃子第一个发现,告诉了家里的大人,大人看过后既惊又恐,拉着三娃子回去,并告诫三娃子别再跟我接触。
母亲看过后,面色凝重,以为是爷爷搞的鬼,带着我上了山,大骂爷爷畜生,夺走了父亲的命还不够,连亲孙子都不放过。
爷爷说只有他能救我的命,让我母亲放手,说母亲也不想看着我死吧。
虽然母亲不甘心,但想到我会死,最终还是向爷爷妥协了,将我留在了山上,从此之后,我开始了与尸的不解之缘。
送走了母亲,爷爷领着我进入庙里,让我脱掉衣服,我照做脱掉衣服,露出了身上的尸斑,尸斑蔓延的极快,我胸前和后背很多。
爷爷皱了皱眉说:“尸斑是尸体现象之一,人死后,尸体低下部位皮肤出现紫红色斑块,就是所谓的尸斑了。”
我惊恐问是不是那天晚上的事。
“是也不是。”爷爷叹了口气,眼神中很是伤感,“现在跟你说还太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先别说这个,去躺在床上。”
我问爷爷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爷爷告诉我别瞎想,活人身上也有出现尸斑的例子,而我身上之所以出现尸斑,是因为那晚冲撞了脏东西,体内还残留着尸毒,等完全清除就不会有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骗我的。
我问爷爷为什么母亲那么恨您。
爷爷取来一个竹筒,坐在我旁边,倒出一些液体,在手里揉了揉,抹在我身上,说:“有些事呢,早晚你都会知道的,告诉你也无妨,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你的母亲。”
“好!”我答应下来。
然后,爷爷为我讲述了父亲的故事,为我讲述了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我听完后,第一印象和母亲一样,觉得爷爷过分了。
爷爷抹完后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另外两个孩子吧,他们是我的孩子,不到最后,你认为我会那么绝?现在你太小了,等你长大后,我会告诉你,如果有必要,还需要你帮忙去救他们。”
“哦。”我似懂非懂。
“好了,过两天尸斑就会消退!”爷爷收拾。
我坐起身来,看着忙碌的爷爷,说实话,我有太多的话要问,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只好一点点来了。
果然,没过几天,我全身尸斑都没有了。
这天深夜,我正在睡觉,爷爷将我喊了起来,带着我出了门,又来到了上次出事的地方。
我小声问爷爷来这里干嘛。
爷爷说:“世间从无到有,划分阴阳,人活着,需一口气,这口气含有精气神。人活着就是阳,人死分离魂为阴,留下的尸体是最为诡异,饶是经过几千年岁月都没有弄明白。今天我要为你上第一课,记清楚了,人死后,尸体必须焚毁,因为尸体就算一个小世界,时间长了,会吸取天地精华,重聚精气神,行走于这片大地。”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不过,记住了爷爷这句话。
“那天,你见到的是最普通一种,由于刚刚尸变,还没有发挥出威力,否则你也等不到我及时赶到。”爷爷走上前,打开了棺材,正是那天三娃子打开的那个。
棺材里躺着那具尸变的尸体,不过脑门上贴着一张符。
“这是镇尸符,季家独有的,比起湘西那群家伙,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以后会教给你。”爷爷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香炉,几个瓷碗。
爷爷让我仔细看着,取出米粒大小的黑色东西,打开香炉放进去,之后将香炉放在尸体胸口上,拉着我退后。
半晌,香炉溢出了轻烟。
棺材里,蛇虫鼠蚁蠢蠢欲动,爬上了尸体,争相恐后,集中在香炉周围,好似朝圣般画面壮观。
我害怕的全身发抖,躲在爷爷身后,忍不住偷偷看去。
爷爷说:“我放进香炉里的东西,是以尸变的尸体提炼出的尸油,最受阴物喜欢,这些毒虫都是宝物。”
等了半个时辰,一节拇指大的白色虫子爬进了香炉里,当轻烟缓缓散去,围在香炉周围的毒虫散去。
爷爷上前,把香炉收起来,说差不多了,该让我出手了。我好奇看着香炉问爷爷有什么用。爷爷神秘一笑说以后就会明白。
接着,爷爷取出一把刀,猛地划破了尸体的胸口,黑色的鲜血淌出,挖出了尸体的内脏,爷爷说:“别傻站着,拿给我一个碗。”
我‘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爷爷见状,也不勉强,拿了个碗过来。
当夜,爷爷将尸体解剖了,收取了尸体的内脏,天亮之前,带着我返回庙里。此时我感觉爷爷就是魔鬼,连续多日我都做噩梦。
然而,爷爷并没有停止对我的摧残。
面对尸体,爷爷只做一次,接下来全部都由我来做,硬逼着我去做,比如解剖,比如提炼尸油,比如剥皮。
从刚刚开始的惊恐,到慢慢的麻木,之后是深陷其中。
母亲偶然会上山来看我,这期间爷爷不会让我做事,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这件事,一直维持到我十五岁,爷爷再也撑不下去,临走之前告诉了我关于季家的事,关于我的出生,甚至还有这个村子。让我解决完村子的事后,离开这里,去救我两个叔叔,父亲已经死了,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我听得亡魂皆冒,最后还是答应了爷爷。
爷爷嘱咐我,必须烧掉他的尸体。直到后来,我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死,如果爷爷不死,季家不会安宁。
我下山前,烧掉了爷爷的尸体,我本打算连庙也烧掉,毁掉这一切,但想起爷爷的嘱托,觉得这里还有用,放弃了这个念头,收拾了一下东西下山。
在村口,我遇到了三娃子和小妮,两人看到我愣了一下,说:“温子,你怎么下来了?”
我把爷爷死的事说了一下,他们觉得可惜。三娃子说:“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前两天,木匠张叔死了,可是昨天出殡的时候,张叔突然坐了起来,把我们吓了一跳,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是啊,张叔脸都变了,看上去像猫脸,村里人都不让我们去看,我们正商量着晚上去瞧瞧呢。温子,要不要一起?”小妮说。
我摇了摇头说还要回家呢。
忽地,一个人跑了过来,看着我一怔,喊道:“这不是温子吗?你爷爷呢,大事不好了啊,快让你爷爷下山。”
我问出了什么事。
“你母亲被张叔弄伤了手臂,整个手臂都黑了,应该是中了尸毒,只要你爷爷能救啊……喂,你跑什么啊,你去没用,还是等你爷爷过来再说吧。”
“该死!”我暗骂了一声,不等人把话说完,飞快向村子里跑去,心里想着对策,人死后体内会残留一口气,这口气介乎于生和死之间,最容易被脏东西冲撞,所以办丧事家里是不能存在猫狗的。
猫脸尸,是一种诡异的现象,根据爷爷所言,猫是最通灵的一种动物,若是在死后不久的尸体旁行走,尸体体内蕴含的那口气便会生出变化,气走全身,导致尸体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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