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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季温,出生在北方一个封闭的村子,村子四面环山,基本上没人知道。村子里还保留不能尸体不火葬入土为安的传统。
说来奇怪,在村子里,我家向来单传,自古至今都只有一个男丁,也是相安无事。但这件事在我爷爷、父亲一辈改变。
奶奶为爷爷生下了三个孩子。
在那个时代,孩子多是很平常的事,而且还是村子第一个三胞胎,村子里乡亲们纷纷来祝贺,可是爷爷看到三个孩子,紧紧皱起了眉,绷起了脸。说季家向来单传,绝对不能多也不能少,只有留一个孩子,当天夜里,爷爷拿着一把刀冲进屋里要杀人。
爷爷的动静吓坏了奶奶,包括村子很多人,奶奶大骂爷爷没人性竟然要杀自己的孩子,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奶奶抱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村子里看爷爷的眼神透着一丝怪异,爷爷知道不能在村子里呆了,把孩子拜托给乡亲们,去了山上破庙,再也没有下来过。
父亲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直到生子那天,那是一个狂风暴雨之夜,却也挡不住父亲的喜悦,可结果孩子出生后,竟然没有呼吸,这吓坏了父亲和乡亲们。父亲抱着死尸般的婴儿痛哭,不过在这时,多年不露面的爷爷出现了。
爷爷看着伤心欲绝的父亲,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命啊。随即父子谈了很久,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最后父亲将孩子交给爷爷,爷爷回到了破庙。
七天之后,第八天清晨,爷爷回来,将孩子交给了父亲,父母看到熟睡中的孩子,既惊又喜,母亲接过孩子,父亲看着爷爷,神情复杂。
爷爷说这个孩子不该存在世上,却因为父亲的执着而存在,必然付出代价。
父亲点点头。
爷爷回到了山上。
第二天,父亲再也没有醒过来。
自此,我和母亲相依为命。不过,这些事不是我母亲说的。从我懂事以来,村子里的大人们就不喜欢我,连和我同龄的孩子都躲着我,偶尔有两次接触,都被大人们阻止,将孩子们拉回了家。
我很委屈,回到家里,向母亲哭诉。母亲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抱着我什么都不说。从那天开始,我变的不再喜欢说话,也不爱理人。
如果说这件事改变了我家,那么另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亦是我和爷爷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傍晚我回家路上碰到了二狗子、三娃子和小妮,他们要去玩,这么晚了还去哪,竟然是山里一处废弃的宗祠。那地方我去过,里面放着三口棺材,棺材竖着,朝向门外,夜里非常恐怖。
我被他们硬拉了过去,见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三娃子围着三个棺材转了两圈,和二狗子、小妮商量打开看看,我想阻拦,但哪里能阻止的了他们。
等天色昏暗下来,三娃子打开了左侧一个,棺材里放着一具尸体,呈半腐烂状,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虫子,以及毒蛇。
然而,当三娃子打开那一刻,尸体猛地起来变化,全身长满了绿毛,足有四寸那么长,且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嘴里喷吐着雾气,恶臭无比。
当时三娃子吓呆了,被尸体双手掐住了脖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三娃子哭喊着,挣扎着,拳打脚踢。
我和二狗子、小妮吓得向外跑去。
听着三娃子哭喊着救命,看着小妮和二狗子跑远,我鬼使神差般又跑了回去,三娃子见我回来,让我救他。我绕到尸体身后,对着尸体一阵猛打,然而一点用都没有。我心里一下子慌了,这比钢铁还硬啊。
三娃子哭得更厉害,尤其是尸体嘴里喷出的雾气,几乎能将他熏死,而且尸体手劲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掐死。
我忽然看到地面有根棍子,想都不想捡起来,轮圆了朝着尸体脑袋打了下去。尸体发生阵阵恐怖的吼叫,猛地将三娃子甩了出去,狠狠撞击在门板上,三娃子滚落在地,翻着白眼,差点晕死过去。我大喊快跑啊,三娃子一个激灵,也不顾身体的疼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拔腿跑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刚想扔掉棍子逃走,但尸体转身向我扑了过去,嘴里喷吐着恶臭,这时我才清楚三娃子多惨,那恶臭差点把我熏个跟头,但足以让我失去体力。尸体的力量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被狠狠撞出去。
尸体伸长手臂向我抓了过来,然而我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下一刻晕死过去,晕前那一刻,我朦胧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真以为死定了,当我醒过来后,天色已经大亮,我看了看周围,不是昨晚的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二狗子他们回去叫来人把我救了?不,这不对,这好像不是村里,何况一个来回也不会那么快。
“醒了!”
“嗯!”我扭头看去,走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爷爷手里端着一个碗。我恍然明白是这位老爷爷救了我。
“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吧。”老爷爷坐在我旁边。
我喝了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山上的破庙,我一直住在这里。”老爷爷拿过我手里的碗,问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将事情告诉了老爷爷。
老爷爷手一抖,猛地回头盯着我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季温。老爷爷听了后,愣了三秒,随即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我茫然,心说这老爷爷是不是有问题。忽然,我睁大了眼说糟了,现在天都快亮了,母亲在家一定很担心,我连忙下了床,跑了出去,却见母亲和乡亲们从山下而来。老爷爷负手站在那里,面对着他们。
他们走到老爷爷面前停下,母亲低声唤了一声:“爹。”
一刹那间,我瞪大了眼。
老爷爷点点头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孩子们调皮了点,幸好没事。”
村长急忙说:“老爷子,哪里是没事啊,三娃子快死了。”
原来昨晚小妮和二狗子回去后,喊了大人,去的路上碰到了三娃子,他们一同去山里,但是那时我已经被老爷爷救走,他们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由于三娃子被尸体掐住脖子,蹭破了点皮,中了毒,回去后一直高烧不退,脖颈黑了一大片。他们没办法,只能来这里请教老爷爷。
母亲自然看到了我,见到我没事松了口气。
老爷爷皱了皱眉说:“人呢?”
“这呢。”一个大叔抱着三娃子。
老爷爷上前,仔细看了看三娃子,连忙说:“幸好来的及时,再晚片刻,纵然是我都救不了,抱进来吧。”
进入庙里,老爷爷把所有人挡在外面,我瞧了一眼,被母亲拉到一边,问我怎么回事,我照实说了,母亲怪我不懂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告诫我以后晚上必须回家,我连连答应。
我好奇问母亲他真是我爷爷吗?母亲擦擦眼泪点头说是啊,不过发生了很多事,导致不能住在一起。
究竟是什么事母亲没有说。
一个时辰后,老爷爷从庙里走了出来,对所有人点点头,说人没什么事了,调养几日就能康复。
村长带着人感谢,将三娃子抱了回去。
不过,我和母亲被爷爷拦了下来,母亲将我抱在怀里,警惕说:“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的。”
爷爷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想孩子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交给我。”
母亲瞪大了眼,把我抱的更紧,父亲的事我不知道,母亲却是知道的,这一家子都透着邪门,谁知道会是什么事。我感觉到了母亲身体在颤抖,那是恐惧,我昨晚经历过,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心想母亲怎么了?爷爷又怎么了?还有为什么我会死?
“这孩子生来不凡,如果安安静静还能善终,但经历了昨晚的事,已经不能回到村子里,让他留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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