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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主持终于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连喊了几声肃静,广场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下一位,杨明——”
那位多知多懂的世家少年整理了一下头发,迈着很有弹性的步子走上了测试台。
随着十棵紫色星星的闪烁,刚刚平静下来的广场再次爆发出一片躁动。
美女主持愣了一下,挥手招呼杨明退回广场,然后身子一飘向观礼台飞去。
广场上众弟子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喧哗声平静了下来,目光都看向了北面的观礼台。
观礼台上众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一个身穿土黄服饰、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子随同美女主持回到测试台上,做了一些检查测试,然后,他亲自登上测试台,不一会儿,测试台上显出蓝、绿各四颗光星。男子向美女主持点点头,飞回到观礼台上。
观礼台上,人们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了。心花怒放的徐掌门伸手和侧面中年男子对了一拳,意识到前任掌门师祖刚刚升天,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赶忙伸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徐掌门这个肃穆的手势还没做完,脸上就又爬满了笑纹。连续两名弟子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他这个新任掌门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
测试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后面的弟子再也没有超过十颗星的存在,大多数都是潜力一般的平庸之辈。本来这些人的天赋也算不错,可和那两位天才比起来就差得太多了,已经提不起人们的兴趣。
裴天羽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本不在新招弟子的名单中,名字是最后才加上去的,所以测试也排在了最后。由于测试几经中断,当他走上测试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同样的测试台、同样的测试流程,但测试的结果却大大出人意料。
当环绕着白点一圈不同颜色的七颗星相继亮起的时候,广场上彻底静了下来。没有躁动、没有喧哗,许多人张大着嘴巴、瞪着双眼定格在了广场上。一些新入门的弟子瞪着惊疑的目光四处扫描着寻找答案,可惜,比他们更有见识的人早就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有人能解答他们的疑惑。
也许是身在空中比较警觉的缘故,空中美女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化作一道蓝光又飞回到观礼台上。惊醒过来的徐掌门揉了揉下巴对美女道:“孙师妹,这个你怎么看?”
“这个——小妹从来没听说过,按说这弟子的灵根星数算不上多,就是个一般水平,可、可这样的测试结果却是闻所未闻,这灵根实在是太怪了!”
她抬头看看众人,加重的口气道:“每个属性都有,又都只有一星,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复性灵根虽然不多,但偶尔也能见到,可复灵根也都是以一个为主,其他灵根为辅,而且超过三属性的更是从来不曾存在过。像方师弟的双主灵根已经就很少见了,可这弟子竟然是,是七主灵根,简直骇人听闻!这就好比人的性格,不可能既内向又外向、既开朗又腼腆一样,这些对立的属性怎么能存在于一个主体上呢?小妹实在说不清楚。”
她又看了一眼那位检查过测试台的“方师弟”,一字一句道:“更说不清的是,这测试法阵只能显示整数,所以,这弟子的灵根星数也未必准确,也许就是法阵显示的七星,也许是十星、也许是十四星弱一点,总之,是在七星到十四星之间。”
“那,祁师弟你怎么看?”徐掌门把目光投向青玥峰峰主祁斌,裴天羽毕竟是他门下的弟子。
“这种灵根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认为,这世上万物都有各自的道理,正常有正常的道理,怪异也有怪异的道理,修真界也是一样,同样存在许多怪才。”祁斌不便直说裴天羽在噬灵谷的怪异之处,只好含糊其辞说出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语。
“我同意祁师弟的看法。这世间万物,往往小怪不是才,大怪是真才。”徐掌门接过祁斌的话附和道。
作为新任掌门,他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几百年来,泰灵门没有收到过这么优秀的弟子了,如今,一下冒出来两个十星以上的天才,怎么能不高兴呢?更难得的是这两个弟子不但灵根星级高,更是不多见的雷灵根和风灵根,这两种灵根分别在攻击力和速度上有着明显的优势。难道泰玄门真的要中兴了?徐长风兴奋不已。
不过,对裴天羽这个更怪异的灵根,其实他自己也没什么成熟的见解,只是这次泰奇峰招收了雷灵根的杨明,泰妙峰招收了风灵根的凌虚蓝,而青玥峰却没有招到什么特别出类拔萃的弟子,作为掌门,他不想扫了师弟的兴,所以,就顺水推舟地夸赞了一番。当然,他也不认为那怪异灵根一定好或不好,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不好妄加判断。
“我看未必!这灵根的星数虽然不能确定,或许真像孙师妹说的是在十星之上,可是谁都知道,多数招式的威力是跟相应属性的灵根星数挂钩的,这名弟子虽然灵根属性十分齐全,只是每种属性都只有一星,就算是两星吧,那能用出什么高阶法术来?最多是个样样通、样样松罢了。”
说话的是泰奇峰的峰主崔世雄,他看看徐长风,接着说道:“哈哈,在我看来,这样的灵根学学炼器倒是不错,修行么,只怕不会有什么成就。不如掌门直接把他收到泰灵峰来专学炼器或许对他更好些。”
崔世雄与祁斌性格相左,耿直暴躁,平日里总爱找祁斌的麻烦。其实两人也没什么过节,不过是最近几届弟子年试中,泰奇峰被青玥峰压了一头,心中多少有些不忿。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像裴天羽这种灵根除了炼丹、炼器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优势。
“我不赞成崔师兄的说法。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种灵根绝不会像崔师兄说的那么简单。普天之下我们不了解的事物多了,也许这种灵根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要不是我们泰妙峰不收男弟子,我还真想把这弟子要到我这边来呢!不过,恐怕祁师兄也未必舍得。”
……
入门仪式结束了,领队们在
集结新弟子排队;老弟子们在离开,广场上显得有些混乱。
一些人意犹未尽,指指点点评说着新弟子们的修炼资质,被指点最多的当然是两个修真天才和裴天羽。
裴天羽被人指指点点,觉得浑身不自在。
“飘羽师弟跟我走啦!”祁天珠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裴天羽不知她在呼唤谁,站着没动。“飘——羽——师——弟——师姐叫你呐!”祁天珠大声呼喊。裴天羽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心里觉得郁闷,自己比她高了半个头,怎么成师弟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也不好分辨。他看看鹿达,意思是说别人都在排队,自己单独行动好吗?
“你又不住弟子房,排什么队?走!回家啦——”祁天珠又对着鹿达喊道:“我把飘羽师弟带走啦——”
鹿达笑着走过来,对裴天羽道:“今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之前的事儿师弟可别在意。”
裴天羽知道他说的是黑雾山的事,笑着说道:“不会的,师兄。”
在新弟子们种种含义的目光下,裴天羽和祁天珠踏上碧渊剑奔青玥峰飞去。
第二天,青玥峰召开了一个弟子见面会,然后在祁天珠的帮助下,领全了东西,然后,裴天羽就搬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地方确实偏僻,一大片向南的山坡上孤零零两个洞口,有门的是裴天羽的住处,另一个是软丝灵铁矿的巷道口。
洞府虽然破旧,祁斌早派人打扫过,一些残破的地方也修补好了,裴天羽挺满意。
祁天珠亲自体验了那处洞府的偏僻,回到家又和祁斌闹起来:“这哪是对我的救命恩人?这完全是对仇人嘛!”
祁斌笑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准备让他住到什么时候?”
祁天珠被说中心事,红着脸道:“哪有这样的事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嫁人!”说完跑回自己的屋子,从此再也不提这件事儿。
祁斌看得出女儿喜欢那小子,自己也认为他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虽然裴天羽的身世是个悬案,可修真界并不太看中家庭出身,他很希望把那小子招到家里做养老女婿。
可接下来的事儿使他有些举旗不定。
——裴天羽身体出了问题。
本来裴天羽修炼前三层心法就像吃饭一样容易,没过多久就积聚了足够的真气进入了炼气第四层,可当他试图运行周天的时候,却发现真气通不过后腰处的命门穴。不管多少真气,到了那里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地方似乎有个填不满的大坑。
真气到不了督脉,周天运行不起来,后面的修炼没法进行了。
裴天羽成了废人!
这情况突如其来,祁斌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一下就慌了。
由于知道裴天羽在噬灵谷的神奇表现,祁斌对女儿这个救命恩人十分重视。入门仪式结束后,当晚就找到师兄徐长风讨教施教方法。
徐长风面对这奇怪的灵根也是束手无策。任何一种心法都不是针对这种灵根创建的,修炼起来似乎都不合适。反过来说,由于七种属性齐全,似乎又修炼什么心法也都可以,可要想达到一定高度恐怕就很难了。
徐长风找师叔祖彭越请教,老人想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最后说了几句话:“九九归一,物极必反,大冲若盈,大盈为缺。既然不会教,那就不要教!”
徐长风把这话原封不动回给祁斌。两人讨论半天,想不出师叔祖的意思,但也明白老人对那个弟子很看重。两人对那句“不要教”疑虑重重,想不明白师叔祖为什么不让教。
不教要师父做什么?不教他能自己成才?二人实在想不明白。
师叔祖是修为高深的知微修士,又是位智者,既然他老人家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虽然想不明白,祁斌也只好照着做了。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就后悔起来,难道是他自己练功不得要领伤了经脉?
他赶紧请来李元通师弟。这位泰灵门唯一的丹师详细检查了一遍裴天羽的经脉,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推测是这小家伙的经脉有先天性残疾,或者是他的经脉也和灵根一样怪异。
祁斌得不到答案,又找到徐长风,徐长风又去请教师叔祖。
彭越思考许久同样想不出原因。天下有经脉缺陷的人本就极少,而且必然会在身体上也表现出某种缺陷。可裴天羽除了灵根怪异,其他都很正常。既然不是经脉缺陷,又没有伤,那就只能认为是他的经脉和灵根一样怪异了。
可现实的问题是这怪异的经脉没法修炼了,这在修真界和经脉有缺陷也没什么两样。
彭越提议让裴天羽多增加见闻,也许什么地方受到启发就能找到灵感。其实他心里有个想法不敢对弟子们讲,那就是裴天羽的修真天赋与众不同,普通心法根本不适于他修炼。
最后,老人提醒徐长风:既然说不清楚,就不要再说!一个小孩子跑到偏僻地方离群索居,肯定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怪异,承受着太大的精神压力。所以,这事儿再也不能提。
祁斌没有给出个明确的说法,只是告诉裴天羽,掌门为他开了藏珍阁,有时间可以去那里看看。
裴天羽陷入有记忆以来最严重的烦恼之中。他不在乎自己的灵根怎么样,也不在乎自己的经脉怎么样,那是先天形成的,他无力改变。他在乎的是那个和婆婆同名的女孩,那个用特殊目光看了他一眼的女孩。
他不认为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就算是她和婆婆同名是一种巧合,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绝对含有某种深意。那明显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可自己在那之前总共就认识寥寥几个人,从来也没见过这个女孩。她怎么会认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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