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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
这两个字，可以说是所有，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放在我身上，就是一无所有。
“为什么是我，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蹲了下来，原本该感觉到疼痛的地方却毫无知觉。
只觉得冷，无论是身体还是那空荡荡的内心，都异常的冷。
“普通人？”谢九月一把提起我，紧咬牙关双眼凸起，“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着什么样的基因。”
“原始基因，那是人类的本源，一切的开始，拥有这样基因的你，却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普通？！”
“什么原始基因？”我瞪大了眼睛。
“你爷爷把它叫做报应，我把它叫做新生。”谢九月随手拿起一个小刀来，刺到了我身上。
皮肤被划开，我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里面，是空的？！
我睁开眼，大口的喘起了气。
全身已经湿透了，身下的凳子也满是汗水。
我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强健的起伏声，微微松了口气。
刚才的一切，是梦吗？
所以才不会痛？
我伸手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倒吸了口凉气。
会痛，看来不是梦。
“已经完成了。”谢九月把我脑袋上的头盔拿开说。
“什么东西完成了？”我疑惑的问。
“你不会是脑袋秀逗了吧，不是你说叫留香让你过来安装一个假肢么，快试试看好不好用吧。”谢九月坐在桌子旁边，头都没回的看着我说。
我没有动，继续躺在椅子上，平息着刚才的心情。
“你怎么了？”谢九月望向我，眼里满是不解。
“没什么，”我说，“刚才做了个噩梦。”
“那那个噩梦可真是够长的，你都睡了七天了。”谢九月随口说。
“什么，七天了？”我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外面跑去。
柳木棉七天没见到我的人影，一定会很担心的。
站在电梯里面，我又想起了刚才谢九月那癫狂的一幕。
一定是梦，梦有那么几个征兆，毫无逻辑，没有疼痛，没有颜色。
可是，即便是梦，现在再回想起来，我身上也在不断的冒冷汗。
真的害怕哪一天我的心脏真的不见了，那该怎么办。
“我回来了，”我敲了敲家里的门，“木棉，颖婉，颖柔，学茂，你们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我把手伸到门框上，摸到了钥匙。
打开灯，我径直朝卧室走去。
刘颖柔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木棉呢？”我看了眼她旁边还在沉睡的刘颖婉问道。
“她啊，三天前被柳絮叫走了，说马上就要开学了。”刘颖柔挠了挠脑袋说。
是这样的吗。
已经快要开学了。
暑假已经过完了啊。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睡吧。”我关上了她们卧室的门。
我坐在沙发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需要帮忙吗？”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刘悦，你还没睡啊。”看到那人以后我松了口气。
“本来是睡了的，被你给吵醒了。”刘悦坐在了我旁边，递给我一瓶啤酒。
“你不是不能喝酒的吗？”我打开啤酒以后问他。
“这不是酒，是碳酸饮料。”刘悦淡淡地说。
我将信将疑的打开，尝了一口，是酒。
刘悦面不改色的仰起头来喝了一大口。
“你还好吧？”我担忧的看了刘悦一眼，上次他这么喝就喝出事来了。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慢慢的尝试，现在已经适应了。”
我犹豫了一会。
“你说，什么是真理？”我问刘悦。
“太阳东升西落，水流从高到低，这就是真理。”
“如果有一天，太阳西升东落，水流从低到高呢？”
“真理也是有时效性的，在封建时代，对人们来说，用童男童女祭拜河神就能换来好收成，就是真理。”刘悦一口气把手里的啤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只不过真理的时效性要顺遂人的发展来进行改变，有长又短，大多都很长。”
“那，什么是全部？”
刘悦停下了开瓶盖的手，望向了我：“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才是最让我痛苦的。”
顿了顿，我又问刘悦：“基因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刘悦想了一会儿：“一切。”
一切。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狞笑，想要从里面跑出来把我吞掉一样。
“柳木棉说得对，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面对的，弱小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他们。”我倒在沙发发上，让自己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你准备去上学了？”刘悦转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睛说。
“我原本打算的就是去上学，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只不过这一路走过来我才知道，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才是最难的。”
“我觉得你也应该去上学，一个人搞研究是很闷的，你需要更多的朋友，起码能跟你一起聊一聊你的研究。”
刘悦没有说话。
“你给我的笔记我已经看过了。”我刚想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刘悦突然开口说。
“而且，有了新的发现。”
我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创造生命其实很简单，杂交、嫁接、移植甚至克隆，这些都是创造生命的一种手段，但是经由这种手段创造出来的东西，都是可控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功能。”
“苹果跟橘子嫁接在一起，结出来的要么是苹果要么是橘子，要么就是两个人生物的结合体，这都在人的掌控之内。”
“可是，人的基因跟那些东西不一样。”刘悦顿了顿，“跟那些东西对比起来，人类的基因要复杂多了。”
“苍岚之翼，其实就是以人类的基因为蓝本，其他生物的基因为材料，养育出来的一种，不可控生物，或许可以称它为，基因生物。”
基因生物。
“这种生物可以把人类从基因的层面分解掉，人看起来是一大坨，但也是碳基生命，一旦被从基因层面分解掉，那就彻底消失了，就连传说中的轮回转生都不可能再有。”
我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沉重。
那不就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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