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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扶点了点头，看着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双雀以大礼叩拜。苏扶肯问，便是给了她活的机会和希望。
“娘娘，那最关健的时候，奴婢的确有了一丝犹豫，不是不想救你，而是担心刘琴音事后会算到我的头上。此外，还有一件事让我停顿了只是片刻，那并非我故意，然后便听到皇上来了，那两个嬷嬷发了狠发了疯，我就算上前阻拦也不是那两个嬷嬷的对手。这是我的解释，只是我依旧该死。”
“你的两个也偶遇，有心或无心。却差点要了我的性命。”苏扶蹲在了地上，裙衫衣角沾了不少灰却不在意，“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奴婢该死。如果娘娘要奴婢死，奴婢绝不怨恨。我中毒多日，能活到现在已经赚了。”双雀闭了闭眼睛。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苏扶捡起地上的一根枯草，放在手里把玩，突然问道：“你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林玉棉给我下的巫毒，七日灼。每隔几日便要服用解药，否则每七日就要遭受烈火灼烧的痛苦。这痛苦体会过七回，便会化为灰烬。”
“哦，原来如此。”苏扶以前不是很清楚的事情，现在明白了，“周雨寒手上有解药是吧？”
“是。”
苏扶将枯草的分叉撇掉，随口问道：“刘瑛找你何事？”
双雀抬起头，神色颇为复杂地看过来，“娘娘，刘瑛的事，很有意思。”
双雀竟然一字一句地将她和刘瑛的对话告诉了苏扶。
苏扶心中惊诧极了，几乎要忍不住大叫几声。若不是顾忌着此时的状况，她真要大笑起来。
刘瑛，竟然和林玉棉是一类人！林玉棉的死，是刘瑛出手的！泉儿，早早就听命与刘瑛了啊！她刚才还盯着泉儿，觉得有些奇怪，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苏扶虽然强忍着，依旧难言那一丝激动。原来，这才是刘瑛。刘瑛的底细和底牌，原来是这样的！
“奴婢听了也震惊了好久。按照刘瑛的说法，她应该是最厉害的女巫了吧。”双雀跟在刘琴音身边那么久，从一群嬷嬷宫女之中脱颖而出，承诺为刘贵妃的心腹，自然不是简单的人。苏扶的神色，她早察觉，说这番话，也是她的本能在作祟，为主子搭建台阶。
双雀，已经认命，愿意听从苏扶的调配。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发现，等她缓过来自然就会察觉。
苏扶点头，“你是怎么回答的？”
双雀道：“我对刘瑛说，我后悔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然后呢。”
“她说我做尽恶事，下辈子等着投胎为畜生吧。”双雀说到这里，嘴唇抿紧，看样子不是丝毫无动于衷的。
苏扶将手里只剩下主杆的枯草扔掉，“你为何不答应了她？”
“我已经错过一回，不想再错了。我可记得，周公子如今是娘娘你的人。”有了刚才说好话的经过，双雀已经找到了往日的感觉。
苏扶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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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朝着屋门走了几步，突然站定身子，转过身来：“其实，你从现在开始多做些好事，下辈子未必就会像她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有下辈子。”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屋门再次关闭。
双雀还跪在地上，过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苏扶的话。只是，她还没有太明白，究竟是让她死，还是让她活呢？直到夜幕深沉，红娟和绿桃过来叫她出去，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活了。
双雀站在院子里，感觉到生命的盎然活力。虽然只是一道门的隔阂，可这院子的空气也变得香甜起来。
刘瑛不是她说她必死无疑吗？说她脸色不好，有颓废之气，她双雀死不了啊！
“你别高兴得太早，娘娘虽然发话饶了你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日后要背着贱民的身份离开皇宫。＂无墨一脸嫌弃地看着双雀，“娘娘慈悲，你日后可要知好歹，莫要残害无辜生命。”
双雀深深呼吸的动作停下来，伸出的双臂也来不及放下。
“娘娘要放我出宫？”双雀顺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脸上是疼的，脸上竟然流下了泪水。
“怎么，你不愿意？”无墨问。
“愿意，愿意！”双雀跪在地上，竟喜极而泣，“奴婢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再生之恩！”她不但没死，她还能出宫去！她曾想刘琴音提过好多回，每一次刘琴音都会动怒，不肯放她离去。
今日，她竟然能出宫了！
她能出宫了。
她能出去了！
双雀大哭起来，嘴上依旧念念有词，“奴婢谢娘娘！”
无墨催促道：“行了，收拾一下准备着吧，宫门一开你就离开。”
“是是是！奴婢遵命！”
此时，苏扶正坐在榻上，听见外面的叫声，心中莫名一叹。这世间可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小林子在一旁侍奉着，道：“没想到高兴成了这样。看样子，早就盼着能出宫了。”
苏扶点头，“谁能想到呢。不过，她出了宫应该会去找周雨寒。”
“嗯。跟在周公子身边也好，可以让周公子盯着点。”小林子才和周雨寒见过两次面，已经对周雨寒十分信任了。
苏扶知道这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忍不住逗他，“若是给你机会，你愿意出宫，还是留下来？”
小林子一脸便秘状，“娘娘，奴才出了宫，能做啥？”他一个太监……
“这……”苏扶扶额，转移话题道：“报仇的事，你可明白了？”
“奴才愚钝，跟师父商量了一下，明白了。”小林子颇为不好意思，“娘娘，您放心，这件事一定办好。”
“要记着，别伤了性命。”苏扶提点道。
“放心，娘娘已经提过一回儿，小林子记下了。只是这苦头总要让她吃一吃的。若是不这样办，人人都觉得娘娘是个心软的，日后也不会敬着。我师父说了，娘娘其实不全是为了报仇，让自己痛快解气，其实是给那些盯着的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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