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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二、酒厂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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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容纠察队?”保尔区长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的,这是市议会专门为白蜂和他的拾荒孩子们设置的组织。”西瑞道:“他们不仅有专门的员工宿舍,还有了专业的垃圾回收和处理设备,另外,他们与警署也保持着密切联系,随时发现和处理一些危害市容市貌和社会安全的行为!”

    “哦,那很好!这样他们就不用再为居无定所而发愁了!”保尔道。

    “只是‘神鹭’大概不会再给他们送鸡腿了!”西瑞面带笑意道。

    “‘神鹭’?那是什么?”保尔有些装傻道,而后和西瑞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

    香橙区政府搬到新的大楼之后,恢复了鼎盛时期的部门设置,设立了税务局、建筑局、人力局、商务局四个部门。科林担任人力局和商务局长,而保尔区长则兼任建筑局和税务局负责人。

    第二年夏天,鹭港市公职人员招聘考试再次启动。这一次,香橙区政府列出的三十五个工作岗位成为众考生报名的热门项目,包括区政府自聘人员在内,香橙区政府一下子将员工数量扩充到一百五十余人,而西瑞则担任了建筑局局长,接替了保尔区长的部分职务。

    “你父亲是一名工程师,相信你对基础设施建这块也一定不陌生!“保尔这样劝西瑞道:“而且你已经做了两年的记者和一年的区长秘书,应该对香橙区乃至鹭港市的城市规划都已经十分了解了!”

    “升职终归是件好事,这样你离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更近一步了!”罗宾也时常在千里耳中这样劝他。

    在保尔和罗宾的交相劝说下,西瑞终于硬着头皮接下了建筑局局长的职务,然而当他面对香橙区行政地图时,却对如何做好这个区域的基础设施建设,甚至对该如何评价这个区基础设施建设的好坏,仍然是一片空白。

    斑猫福瑞虽说是改变香橙区政府面貌的一大功臣,但如今的香橙区政府毕竟不如从前在地下室中那般条件宽松,根据鹭港市的规定,政府、医院及其它市政办公场所不得饲养除了金鱼以外的宠物。保尔区长本想将福瑞饲养在自己家中,可自从香橙区政府重新开始全面运作之后,他就忙得不可开交,时常熬夜加班。他怕自己没时间照顾福瑞,便又将它交还给了西瑞,同时允许他每天中午和晚上按时下班回家照顾它。

    尽管得到了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按时回家的许可,但西瑞在家中依然没有忘记工作,时常拿出鹭港市和香橙区市政规划图纸,以及他之前当记者时拍摄的一些基础设施的照片,在书桌边仔细研究端详。

    一天中午,西瑞正在碧水路52号的家中端详香橙区市政规划图纸,看着看着,困意渐浓,趴在书桌上睡了起来。睡梦中,他听见窗边传来几声叫唤:“福瑞,福瑞,快出来玩吧!”

    西瑞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头并非趴在桌面上,而是趴在地面上,他又进入了斑猫福瑞的视界。

    “福瑞,福瑞,快出来玩吧!”又有声音在窗外喊道。

    西瑞操纵斑猫福瑞的身体跃上一把靠窗的椅子,而后又踏着椅背跃上窗台,他左右张望,却不见任何人影。

    “这里,福瑞,我们在这里!”又是刚才那个声音。

    西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三个猫脑袋在屋后的墙脚探出,其中一个是黄色的,一个是灰色的,另一个是黑白相间的花色的。

    “福瑞,快下来呀,还愣着干嘛?”那只花色的猫朝斑猫福瑞张口说道。

    西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听见的是人的声音,可却看见说话的是一只猫,而且它的声音简直就像一个嗓音标准的年轻女孩。

    西瑞不由自主地操纵斑猫跃下窗台,朝屋后的墙脚走了过去。

    黑白相间的花猫亲昵地蹭了一下福瑞的脖子,绕到他身后,将他推向屋后的一片空地。

    “等等,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西瑞用福瑞的猫嘴发出喵喵的几句叫声,本想替福瑞问清对方的来路,可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傻透了——自己现在是一只猫,哪里能用人的语言来表达。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只黑白相间的花猫似乎完全理解了他说的话。

    “我们是同班同学,我当然认识你啦!”花猫道:“第一节课上,夏老师就让我们作了自我介绍,我们还一起学过玩毛线球和喝牛奶,难道你忘啦”

    “夏老师?”西瑞纳闷道。

    “哎,看来你真会装傻呀,那我就重新作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木菲!”黑白相间的花猫道,说着看向一黄一灰另两只猫:“他们是昂莱和俊奇!”

    “你好,福瑞!”“很高兴认识你!”黄猫昂莱和灰猫俊奇都朝福瑞点了点头,他们的声音则像是两个男孩。

    “哦,你们好!”西瑞替福瑞回答道。

    “既然大家认识了,那我们就开始玩吧!”花猫木菲号召道,说着又亲昵地推了一下福瑞。

    “玩?玩什么呢?”西瑞有些迟疑道。

    “当然是玩抓虫子啦,难道还玩过家家呀?”木菲肯定道。

    “对,我们玩抓虫子!”“嗯,抓虫子!”黄猫昂莱和灰猫俊奇纷纷应喝道。

    “还等什么,快走吧,上回侥幸被你赢了,这次你不会再那么幸运了,输了可要请大伙吃鱼哦!”林菲鼓动道,说着朝屋后的巷道奔去。

    “木菲,等等我!”黄猫昂莱叫着朝花猫木菲追去。

    “不是说好要一起出发的吗?你们这样很耍赖诶!”灰猫俊奇喝斥道,而后转向西瑞:“我也要走啦,我可不想输!”说完也朝巷道飞奔而去。

    西瑞心想,自己虽然融入了福瑞的身体,但终归不能有福瑞的记忆,最好还是相信这群猫的话,跟它们玩一玩,免得今后福瑞在伙伴们面前抬不起头。于是便操纵斑猫福瑞的身体,朝另外三只猫奔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四只猫前后相随,飞速穿过碧水路午间稀疏的人流,而后又穿过碧水路外的香橙南路,来到路对面的炮塔公园。

    这是一片由十几处或高或低的石堆连缀而成的空地,约有两个足球场的大小,其中最高的一处石堆大概有九米。据说这里曾经是鹭港本土人为抗击外来入侵者而搭建的炮台,在鹭港成为龙国和虎国的殖民地之后,炮台被拆毁,大炮被搬走,原本的防御工事成了一片荒地。久而久之,人们觉得那些被拆毁的炮台格外具有观赏价值,便在周围种上了杜鹃、木槿、芒果等花木,常年蜂群蝶阵,鸟语花香,成为一处休闲圣地。西瑞刚搬到碧水路时也常来这里散步,印象中确实看到过几只猫在这里玩耍,没想到此时自己却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跑在最前面的木菲突然在一座石堆前刹住脚步,紧随其后的昂莱、俊奇和福瑞也逐一停了下来。

    盛夏中午,天气酷热,到炮塔公园来玩的人并不多,只三三两两地散布在石堆间的草地上。然而此时的公园,却是昆虫的圣地,除了被鲜花吸引而来的蜜蜂和蝴蝶之外,还有翅鞘如宝石般闪耀的小甲虫。然而这些都不是木菲的目标,只见她闭上眼睛,扭转着耳朵的听向,仔细地搜寻萦绕在四周最为尖锐的虫鸣的来源。当她睁开双眼的一刻,锐如刀锋的眼神死死地盯向了石堆左侧一棵芒果树的枝干,一只肥硕的黑色知了正趴在树干上晒着太阳,嘹亮的叫声似乎在毫无忌惮地宣告着它此刻的惬意。

    “它是我的!”木菲用低沉而坚定的嗓音对同伴们道:“谁都不要跟我抢!”她说完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向那棵芒果树,伸出钩状的爪子,如一只灵活的松鼠般爬上树干。一股凉风轻轻袭动树干上那只知了透明的翅膜,然而它并没有感到危险的逼近,仍为太阳的温暖而高歌,直到一只带着肉垫的猫掌将它的身躯紧紧地摁押在树干上。

    “吱啊……吱啊……”的惊叫瞬时响彻了整个公园,那只知了在猫掌下疯狂地挣扎着,翅膜在空气中剧烈振动发出的声响丝毫不亚于一只大鸟扇动翅膀时发出的声音。花猫木菲感觉自己的猫掌就要控制不住这只肥壮的黑家伙,它光滑的背甲正借助翅膜和后足的力度一点一点地挪出自己的掌心。木菲决定作出一个冒险的举动,它伸出另一只前爪,想把那只知了的一对翅膜钉在树干上。可是没等它找稳重心,那只知了突然使出了它的绝密武器——从自己的后腹部喷出一束冰凉的尿液,准确地射中木菲的眼睛。

    随着“喵哇!”一声惊叫,木菲收回刚伸出的前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在这一瞬间,她彻底失去了重心,从树干上翻落,重重地摔在了草地上。而那只知了这才得以逃脱,带着庆幸的尖叫,捕腾着翅膜飞离树干,飞向公园之外。

    “木菲,没事吧!”昂莱立即蹿上前来,俊奇和福瑞也紧随其后。

    木菲在地上躺了片刻后,挣扎着站直身子,兀自看向天际,而后用爪子用力一抓草地,愤怒道:“该死!”

    得知木菲并无大碍,昂莱和俊奇总算松了口气。而西瑞却深为眼前的情景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在平时看来无比普通的猫群玩耍,当他融入斑猫福瑞的视界后再看,却是如此具有故事性,并且情节丰满。

    “快看,这里还有好多知了!”灰猫俊奇突然昂首叫道。

    不知是否被刚才那只肥大知了的叫声所惊吓,十几只原本躲藏着的知了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在树丛和權木丛中穿梭,其中有三只最终停在公园里最高的一座石堆上。

    “好机会!”西瑞兴奋地叫道,他突然玩兴大起,想和福瑞的这三个伙伴来一番比拼。于是他操纵福瑞的身体,迅速朝石堆冲去。

    “喂,那是我的!”木菲高叫着,想上前去追福瑞,可前脚一拐,跌倒在地上,显然是刚刚从树干上摔下时被弄伤了。

    “别着急,那里有三只呢!”灰猫俊奇安慰木菲道。

    “你们还不快上!”木菲催促俊奇和昂莱道:“他一去全都跑啦!”

    “哦,好的!”“对,快上!”俊奇和昂来这才反应过来,朝西瑞追去。木菲在振作起身子后,也飞速赶了上来。

    “昂莱,你捉左边的那只!俊奇,你捉右边的那只!”木菲对黄猫和灰猫下令道,而她自己则朝已到达石堆正中位置的斑猫福瑞冲去。

    此时,西瑞正操纵着斑猫福瑞的身体,正试图爬上由硕大石块垒成的陡峭石堆。可他发现,这些石块的攀援难度超乎他的想像。原本就平整的石块经过岁月的磨洗,更是光洁,缺乏着力点,西瑞好几次都险些失足滑落下来。好在斑猫福瑞身体强健,他每一次总能凭借石块间的缝隙将身躯固定。他一点点地接近位于石堆正中处一只背壳略带灰色的知了,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发出声音。

    昂莱、木菲和俊奇也开始从三个方向攀爬石堆。

    没过多久,木菲便赶上了福瑞。

    “你的速度变慢了呀,福瑞!”木菲颇带嘲讽地低声道:“是不是最近都没有锻炼啊?”她说完一个腾跃,蹿到了福瑞上方的石块上,尾巴轻扫了一下福瑞的面颊。

    西瑞原本只是想和他们随便玩玩,被木菲这么一激,登时火冒三丈,他将福瑞的爪子深深锲入石缝当中,使足全身的劲用力向上攀登,又再次与木菲比肩。他十分庆幸自己中午给福瑞吃了不错的午餐,让他在比拼中精力十足。

    石堆的另外两侧,昂莱和俊奇也渐渐接近自己的目标,其中,灰猫俊奇离自己的目标更近,大约只有一个石块的距离。

    就在这时,木菲突然转移了攀爬的方向,朝石堆的右侧爬去。有了刚才的经验,她明白在如此陡峭的地方,仅凭一已之力是很难捉住一只知了的,更不用说有竞争者的情况了。因此她决定临时改变策略,与俊奇合作,共同捕捉石堆右侧那只知了。她边爬边向俊奇使着眼色,示意他从两个方向包抄那只知了。而俊奇也很快会意,逐渐调整自己的方向,对那只知了形成左右合围之势。

    “喵!”随着木菲的一声令下,一花一灰两只猫掌同时扣向石堆右侧的知了,在它还没来得及挣扎和鸣叫之前,猫爪早已穿透它的翅膜,将它紧紧锁在石面上。然而它终归还是用惊愕的鸣叫向周围的伙伴宣告了危险的到来,停在右堆左侧的知了听到这报警声后,连忙扇动翅膀飞了起来,让已向它伸出利爪的黄猫昂莱扑了个空。

    “该死!”昂莱抱怨道,却只能无奈地趴在石堆上,看着目标远遁天际。

    西瑞面临的情况则有所不同,它所捕捉的目标并没有因为听到警报而立刻飞起,只是短暂地振动了几下翅膜。“那大概是一只年迈的老知了吧!”西瑞心想,他朝那只知了缓缓伸出福瑞的猫掌,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它,没想到那只看似老迈的知了突然迅捷地飞了起来,直扑福瑞的面颊,似乎在对它予以还击。西瑞也毫不示弱,它收回猫掌,用力一拍袭来的那只知了,将它拍落在石堆顶端的平台上,这是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平台,虽然形状已变得不太规整,但从遗留的炮架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放着一门硕大的火炮。

    趁那只老知了还未再次起飞,西瑞一跃而起,蹿上平台,朝它扑去。就在他即将扑到那只知了的一刻,昂莱却突然从左侧蹿上平台,用身子将他推向一边道:“那是我的!”,而后自己蹿上前去,用猫掌扣住那只知了。

    西瑞在平台上摔了一交后,又立刻振作起来,上前去与昂莱争抢。他操纵福瑞的身体,钻到昂莱腹下,用脊背用力一顶昂莱的前腹,让它不得不松开扣住知了的猫掌。

    经验丰富的老知了抓住了这一瞬间的逃生机会,扑腾起翅膜想要起飞,可就在这一刻,一只斑猫掌从黄猫的两只前足间伸了出来,用力一拍,将老知了再次击落在石面上。然而老知了并未因此停止翅膜的扇动,它借助石面的反弹力,在跌落的一刻再度起飞。西瑞操纵斑猫从昂莱的腹下钻了出来,朝老知了飞速追去。

    “福瑞,危险!别追了!”已经捕获一只知了的木菲和俊奇也蹿上平台,见福瑞为追赶知了即将跑到平台边缘,慌忙劝道。

    可这个劝告为时已晚,当知了飞离平台时,福瑞的身子也跟着跃了出去,借助后腿在石台边缘用力一蹬的作用,西瑞终于使福瑞的两只前爪紧紧地扣住了那只知了。正当他为此感到欣喜的一刻,却发现福瑞的身子已处在十米多高的半空中。

    “不!”木菲慌张无比,她将自己先前捕捉到的战利品——那只翅膜被穿透的知了丢在一边,迅速从坡度较缓的背面朝石堆下冲去,昂莱和俊奇也跟着她迅速冲下石堆。

    当他们冲到石堆底部,朝福瑞下落的方位看去时,却发现他正好落在一块圆形的多层奶油蛋糕上,得益于蛋糕和奶油的缓冲,他并没有受伤,只是从一只斑猫变成了一只粘糊糊的“白猫”,而围坐在周围的一群人则被溅得满身满脸都是奶油。

    “这家伙真是命大!”木菲这才舒了口气。

    西瑞却只惦念着他刚才捕到的那只知了,此刻它已被深深地嵌在蛋糕泥中,虽然六只虫脚仍在颤动,但显然挣脱不开蛋糕和奶油的束缚,不一会儿便被福瑞的猫掌摁住。

    “快瞧,是一只猫!”“它是从哪冒出来的?”“何止是一只猫啊,它还捉了一只知了!”周围坐着的一群人在擦干净脸上的奶油后,开始惊叫道。

    “快跑啊,福瑞,愣着干嘛,别管那只知了啦!”花猫木菲远远地朝被人群围住的斑猫叫喊道。

    “快跑啊!”“离开那!”昂莱和俊奇也跟着叫喊。

    “哦!”西瑞应了一声,却没完全听从木菲的指示,而是操纵斑猫轻轻叼起那只陷入奶油蛋糕的老知了,拖着粘糊糊的身躯,从人群的缝隙间蹿了出来,与木菲、昂莱和俊奇一同逃到公园外的一个公共洗手池边。

    昂莱用猫掌打开了一个水龙头闸门,准备让浑身沾满奶油的西瑞冲洗;而俊奇则从一旁的垃圾箱里淘出一只废弃矿泉水瓶,在木菲的配合下用嘴拧开瓶盖后,让福瑞将捉到的知了放入瓶中,而后又用嘴将瓶盖扭上。

    待福瑞冲洗完毕后,四只猫带着装知了的矿泉水瓶,来到洗手池边的空地上,讨论起今天比赛的胜负。

    “是我和俊奇最先抓到知了的!”木菲道:“要不是为了救傻乎乎的福瑞,我们早就将那只知了装进矿泉水瓶了!”

    “可是最后只有福瑞将知了装进矿泉水瓶里!”昂莱替福瑞争辩道,实际上,他是唯一没有抓到知了的猫,他明白如果让比赛的胜负那么容易分辨,就等于让自己的失败成了定局。

    “好了好了,这次算我们大伙打成平手!”西瑞抖了抖福瑞身上沾着的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谦和道:“能抓到这只知了是我们共同的功劳,那么现在我们该如何处置它呢?”

    “福瑞,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木菲感到有些不对劲:“这知了是你的战利品,你要当着大家的面把它吃了啊!你忘了上次你也是这样做的吗?”

    “啊,是吗?”西瑞看着矿泉水瓶中那只沾着奶油的知了,竟莫名其妙地流出一丝口水,他感觉到斑猫福瑞或许真地会对一知了有味口,然而他自己却一时难以接受,对木菲道:“要不然我把它让给你吧,木菲!刚才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早就抓到一只知了了!”

    “你抓到的就是你的!”木菲拒绝道:“只有吃自己抓到的知了才有味道!”

    “是啊!”“吃自己抓的知了才有味道!”昂莱和俊奇也应喝道,而他们的嘴角边也都流出了口水。

    那只老知了捕腾着翅膜,奋力地尖叫着,无奈被矿泉水瓶壁阻挡,无法飞到外面的世界。

    “这知了看上去挺可怜的!”西瑞道,不想这话却引来另外三只猫的大笑。

    “什么?哈哈,西瑞你在说什么?”木菲道;“你是摔傻了吧!”昂莱道;“知了怎么会可怜呢?”俊奇道。

    西瑞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句不符合斑猫福瑞身份的话,忙改口道:“哦,不,我是说这只知了看上去挺老的,它的肉应该不太好吃!”

    “哦,那倒是,老知了的味道是比不上小知了!”木菲同意道。

    “但我们既然把它抓住了,也不能那么轻易地放走它!”西瑞得到肯定后,自信道:“要不我们来玩踢瓶子的游戏吧!”

    “好,玩踢瓶子!”“玩踢瓶子!”昂莱和俊奇欢呼道。

    “这游戏我们倒还是第一次玩啊,福瑞,要不你先给大伙介绍一下规则吧!”木菲道。

    “规则很简单!”西瑞道,说着他看向水池边的两条水沟:“我们两两一组,分别站在水池的两侧,看谁先把装着知了的瓶子踢入对方一侧的水沟当中!”

    “好的,那我跟你一组!”木菲对西瑞道,而后转向昂莱和俊奇:“你们俩在一组!”

    “好!”“我们赢定了!”黄猫和灰猫答道。

    “那可不一定!”木菲显得有些不屑。

    “事先声明,我们不能用嘴,而只能用和身体碰瓶子!”西瑞道:“还有比赛过程中,我们不能恶意攻击对方!”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开始吧!”昂莱迫不及待道,说着飞奔上前去抢那个装着知了的矿泉水瓶,在它的猛烈撞击下,矿泉水瓶滚向洗手池左侧的水沟,险些要掉落进去,所以被木菲的前爪用力一摁,停在水沟边上。那只知了在瓶子里飞蹿着,发出“吱啊吱啊”的惨叫。

    “喂,我们还没开始呢!”木菲喘着粗气斥道,但知了的尖叫声让她立刻也变得兴奋起来:“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她说着朝一旁的福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应自己。

    西瑞立刻会意,迅速绕过昂莱和俊奇,冲到水池右侧。

    木菲于是身子一缩,用两只前足将矿泉水瓶朝斑猫的方向用力一推:“福瑞,接着!”

    尽管灰猫俊奇试图拦截,但由于瓶子滚动的速度过快,且方向出乎他的预料,他在地上扑了个空。而斑猫则凭借灵巧的一跃,成功地将瓶子接住。

    西瑞立刻操纵斑猫转身,将矿泉水瓶用力推向水池右侧的水沟。

    随着那只知了的又一声惨叫,矿泉水瓶“咕”地一声滚入水沟当中。

    “哈哈,我们赢了!”木菲兴奋地欢呼道。

    “嗯,游戏结束了!”西瑞说着操纵福瑞走到水沟边,想用一只前爪将瓶子从水沟中捞起,可他发现这个动作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容易,他刚将瓶子捞到沟边,那瓶子又从掌下滚落,滑入沟中。而那只知了依然在瓶中叫着,没有放弃为突破瓶壁而努力。

    “不好,有人来了!”黄猫莱昂报警道,木菲、俊奇和西瑞应声朝通往水池的一条红砖路望去,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牵着一个小男孩朝水池走来,他们似乎是父子关系。而那个男孩手里还拿着一副塑料杆串着的网兜,似乎刚在公园里捕捉过昆虫,但显然一无所获。

    花猫、黄猫和灰猫于是朝离水池最近的一丛權木蹿去。

    “快跑,福瑞,别管那只知了!”木菲劝道:“让坏人抓住就不好了!”尽管她没法确定眼前出现的两人是否坏人,尽管她的老师夏佐曾对她说过鹭港的大部分人都是爱猫的,但“对比自己强大的东西保有戒惧之心”是猫族的一条祖训,至少在鹭港的猫族中是这样。

    老实说,西瑞一点也不觉得朝水池走来的那两个人是坏人,但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斑猫福瑞的心跳开始剧烈地加速起来,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个小男孩手里拿着的网兜时,他感觉得到福瑞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紧张起来。尽管他仍想捞起落入水沟中那只装着知了的瓶子,想把里面的知了放出来,但斑猫福瑞的身体已经不受它控制地跟着另外三只猫一同蹿到權木丛的背后。

    “来,把捕虫网给我,把手伸出来!”只听那个中年男子对那个男孩道,边说边打开水池上的一个水龙头,准备给他的儿子洗手。

    小男子乖乖地听从父亲的指示,将手里握着的捕虫网交给他,而后踮起脚尖,将手伸到水龙头下,让父亲将自己的双手搓洗干净。

    洗着洗着,男孩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吱啊吱啊”的叫声,他循声看去,见水池右侧的水沟里浮着一只矿泉水瓶,一只知了正在其中奋力挣扎着。

    “爸爸,快看,那里有一只知了!”男孩指着水沟中的矿泉水瓶,朝他父亲喊道。

    “真的诶,是谁抓到的知了,居然扔在这水沟里?”父亲道。

    随着洗手池中的水流出,水沟里的矿泉水瓶正一点点被冲向一条地下暗渠的入口。

    “爸爸,我们把它捞上来吧!”儿子对父亲道。

    “不好,瓶子要被冲走了!”權木丛后,西瑞看见矿泉水瓶一点点地漂向地下暗渠入口,也十分焦急,想再次过去捞那只瓶子。

    “不能过去,福瑞!”木菲仿佛看出了斑猫的心思,劝阻道:“难道你忘了利理、酷比还有杰克的遭遇吗?”

    虽然不明白木菲在说些什么,但西瑞明白自己应该让福瑞在伙伴们面前表现得像一只正常的猫。

    “算了,那只知了已经被弄脏了,别人都不要了!”水池边,父亲也对儿子劝道:“爸爸一会自己给你抓一只!”他说着悄然将水龙头开大了些,从池底流出的水更快速地将水沟中的矿泉水瓶冲向地下暗渠的入口。

    西瑞想上前阻止,可当他开始操纵福瑞的身体时,却发现斑猫的尾巴已被花猫木菲咬住。

    不一会儿,水沟里那只瓶子便被暗渠的入口吸了进去。

    正当此时,西瑞的耳边响起一阵闹钟,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卷废纸被快速揉碎,取而代之的是碧水路52号居室内的场景。

    西瑞上班的时间到了,可此时福瑞仍在炮塔公园中,西瑞只好暂时撇下他不管,只给他留个窗缝,希望他自己能够回来,于是便匆匆整顿衣装上班去了。

    ——

    西瑞刚到六楼的办公室,便收到市府传来的一封函件,标题是“关于立即整治鹭肛海滩污染的市长令”,内容写道:“鹭肛海滩污染由来已久,由于社会和经济方面的各种原因,失于整治,对市容市貌和市民生活造成严重影响,甚至一度成为一些危害社会安全的盗窃分子的藏身之所。经市长议事会研究决定,责成香橙区政府立即对鹭肛海滩的污染予以整治,务必查清污染的源头,予以拔除,还市民一个健康的环境和一片清澈的海湾。”,落款签有市长“辛普”的大名,以及日期“东元3763年7月3日”。

    刚上任便接到这样一道沉甸甸的市长令,让西瑞有些猝不及防。虽然是第一次亲手接到这样的命令,但之前的当记者和秘书的经历让他对其中一些词眼并不陌生,例如“市长议事会”,那是鹭港市政府部门中拥有绝对权威的组织,其对鹭港政务的决定权仅次于市议会。市长议事会的执舵者辛普市长是鹭港战后最为闪耀的政治明星,准确地说,他更像一颗神秘的流星,他几乎是与鹭港联合政府一同出现在战后鹭港人的视野中的,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有传言他既不是龙国人,也不是虎国人,更不是鹭港本土人,但没有人清楚他的具体国籍,这被当作是鹭港的最高机密,连人们平时私下议论都会被纠察。尽管他每个月都会在鹭港电视台亮相,但每次亮相都只是孤身一人坐在一间办公室中,或是传达市府的最新决策,或是对民众发表一些勉励和祝福的言语。据说,除了两位市长秘书和市府的首席顾问之外,没有人能接触到他。对于任何一名政府体系公职人员来说,能接到市长署名的命令书,与其说是一种压力,不如说是一种惊喜。

    当然,西瑞也清楚市长在函件中提到的“盗窃分子”,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鹭肛海滩的立交桥下建造“蜂巢”的白蜂一伙。尽管他们现如今已被安排成为市容纠察队,但市府高层似乎依然对他们过去的行为不肯轻放,就连西瑞这么没有政治敏感性的人,也能意识到其中蕴藏着政治斗争的气味,他明白,虽然自己现在是香橙区建筑局局长,但还没有能力直接处理这样一个带有政治意味的任务,因此他决定将函件递交给政治经验更加丰富的保尔区长。

    保尔区长接到函件后,也十分紧张,他立刻召集科林,西瑞,以及市容纠察队队长白蜂,在香橙区政府大楼十楼召开紧急会议,讨论鹭肛海滩整治方案。

    宣读完市长的命令函后,保尔区长对众人道:“不怕惭愧地对大家说,这是香橙区政府八年来接到的第一道市长令。白蜂,你虽然不是区政府的成员,但这道命令中涉及的鹭肛海滩的内容与你颇为相关,所以也让你来参会。”

    “保尔老师,这件事找我来讨论最合适不过了!”白蜂道,自从误会解除后,他便恢复了对区长“老师”的称呼:“一方面,我曾经长期生活在鹭肛海滩,对那里的环境十分了解;另一方面,我现在是市议会直属市容纠察队的队长,虽然还没得到市府正式承认,但对对市里的环境卫生终归有一份责任。我认为如果要整治鹭港环境,那么滨海高速公路东南分叉路段下的海滩,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鹭肛海滩,的确是最需要整治的地方。”

    “依我看,这鹭肛海滩也没有那么需要治理吧!”科林接话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人携家带口在那里搭房子,还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不是吗?既然可以住人,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科林语带讥讽之气,显然仍对白蜂过去的作为有所成见。

    “科林,现在白蜂跟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你对他要客气一些!“保尔区长低声斥责道。

    “科林局长会有这样的看法纯属正常!”白蜂对保尔区长道,他转而看向科林:“但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们这群拾荒的早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他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右脚抬起,踩在会议桌上。他的这一举动把一旁坐着的科林吓了一跳。

    “怎么,难不成你要打我?”科林紧张道。

    “不,我只是想让大家看看我的脚底!”他说着脱下右脚穿着的运动鞋,将脚底板朝向众人。

    保尔和西瑞都站起身来仔细观看,而科林先是用手掌捂着口鼻将脸侧向一边,在回头瞥了一眼后,也放开后着口鼻的手,瞪着白蜂的脚底板看得目不转睛。

    只见白蜂的脚底板通体黝黑,就像刚抹了炭或涂了墨水一般。但仔细一看,那脚底板不只是黑,而且伤痕累累,裂纹斑驳,脚后跟处甚至可以隐约看见露出的跟骨。

    “这是怎么回事?”科林惊愕地问道:“脚伤成这样了你还能走路吗?”

    “这是被鹭肛海滩的海水泡成这样的!”白蜂解释道:“现在我的脚底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就算把整个脚底削掉,我大概也不会感到疼痛!”

    “那些孩子也都跟你一样吗?”保尔区长紧张而关切道。

    “有几个年纪大的孩子也是这样,”白蜂把右脚从桌面上放下,重新穿上运动鞋:“我们在那里住了比较长时间,了解了这种情况,就让之后住进来的孩子在脚上套上塑料袋,再穿鞋子,不让海水泡到他们的脚。”

    如果你们是一个共同体,那么在思考问题时,不要忘了用心灵召唤对方和你一起思考,不要低估对方解决问题的决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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