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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俏佳人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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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冯语佳愣住了。她十分清楚地看见史老太皱巴巴的削脸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种笑夹带着恶意、愤怒,还有憎恨,令冯姑娘毛骨悚然又莫明其妙。她不想再看对方又忍不住看多一眼:真是莫明其妙!这个史老太的眼神为什么恶狠?自己与她素昧平生,何时就得罪了她?

    冯语佳收起长剑,转念又为史老太开脱,心想:对了,原是史老太身世凄凉,如今又孤独可怜,心情难免不佳。我怎么与一个老人家计较呢,肯定是我多疑了。她正想举手与史老太打个招呼,却看杏儿手棒着几株野菊花跑到史老太身边,笑道:“史老娘,你怎么还不回去?不要老是瞎跑!”

    满头白发,骨瘦如柴的史老太见了杏儿,一言不发,竟然伸手抢过杏儿手中的野花就跑了,跑了几步,对着她裂嘴一笑,边扯着花朵边吃力向前走去。

    杏儿哪里想到史老太会抢自己的花,不免有点生气,跺脚骂道:“死老太,好好的花儿你干嘛扯坏了它?老黑了你的心!”说着,她正想着要不要跑过去将花儿抢回来。

    冯语佳看着眼前发生一幕大惊失色,寻思道:这史老太真是惹不得啊!见杏儿还呆在原处骂咧着,便叫道:“杏儿,算了吧,随她去吧。”冯语佳再也不想看见史老太,最好与她保持离得远远的。

    杏儿跑回冯语佳身边,还不停埋怨道:“要不是我看在她是老人家份上,我真要教训她才是。冯姑娘莫怕,自从史抗他一家三口死了,留下这史老太搞得紫云寨整日不得安宁。咱大当家又是心肠软,不忍为难她,待她亲娘一般照顾,换了别人哪有这么好心肠。”

    冯语佳望着史老太离开的方向,说道:“这也难怪史老太变了样。只要我们好好招待她,想必双方也会相安无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着,急不等及地便和杏儿一道离开。

    很快,两人边说边笑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凉亭。

    冯语佳看见此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又十分清静,便招手对杏儿笑道:“此处景色好,我们坐坐再走不迟。”说着,便和杏儿各自坐下闲聊着。

    满眼的蝶恋花让少女们心驰神往,笑意连连,不时拍手称快。突然,冯语佳向前方无意识一瞄,竟看见史老太怀里捧着几朵娇艳的荷花正往桥下扔,嘴里还喃喃自语。

    难道史老太讨厌花儿?非要这样糟蹋这些精致的生命?冯语佳感到十分难受,急得涨红了脸,拉着杏儿叫道:“史老娘也太奇怪,太狠心,摘好好的荷花儿干嘛扔到湖里让它发臭?我要过去与她评评理,看看她意思才是。”说着,拔腿就想跑过去。

    杏儿急忙拉着冯语佳劝道:“冯姑娘,别急。咱不惹史老娘。她做事只随自己性子,再说咱劝不了她。”

    冯语佳冷笑道:“难道就任凭她这样伤害那些无辜的生命?”

    杏儿也笑了,说道:“姑娘,那些只不过荷花儿,也不值什么钱?咱不要与史老娘较真呢!毕竟她是老前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冯语佳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坐下来,对杏儿说:“那好吧,现在你回到房里,将桌面上那卷书替我拿来。我看会儿书。”杏儿望了望四周,觉得这里离书房较远,不放心她一人留下,便劝道:“姑娘,兄弟们都跟大当家外出了,其他兄弟又忙别的事,要是我走开就没人服侍你啊。”

    冯语佳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有老虎吃我不成?你尽管快点拿书来。”

    杏儿笑了笑,见劝不了便离开,边跑边回头说道:“姑娘,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的。”

    冯语佳向她摆摆手,笑了笑,心想:这里四面环山,绿树成荫,清新怡人,环境优美,有什么好担心?”想着,她挺直腰身,慢慢放松心情。

    冯语佳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一丝异响,转身睁眼一看:天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史老娘来到身后,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瞪着自己,手里还狠狠捏着一朵残缺的荷花,嘴角依然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冯语佳吓得面如土色,本能地抽出长剑挡在胸前,站起来,厉声喝道:“你……你想干什么?”

    冯姑娘哪里想到史老娘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真把她吓得够呛了,脸色变得青白,竟然倒退两步。

    史老娘瞟了眼冯语佳,走到她面前,又来回踱步一会,然后笑着问道:“姑娘莫怕。请问姑娘是芳名?”

    冯语佳望着史老太想了想,慢慢收回剑,平静下来,答道:“老人家,我便是冯语佳。”

    刚说完,冯语佳就不住暗暗埋怨自己:原来史老娘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唉,都怪自己多心了,误会了人家。想到这里,她心里感到很内疚,便上前伸出双手要扶史老娘坐下,谁知史老娘并不领情,甩开她双手,冷笑一下,又问道:“我再问冯姑娘,紫云寨大当家卓勋是你什么人?”史老娘问完,紧紧盯着她,好像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眼神迷离。

    冯语佳心地纯良,为人坦诚,对于史老娘的发问压根没有想到其他原因,只管直肠地答道:“他是我……是我的未婚夫婿。”说完,她感觉自己脸也红了——这份心情是喜悦的,又是羞涩的。

    史老娘望了眼对方,眼睛闪过一道凶光,急忙用手捂住嘴巴,接着眉头又皱起来了,冷笑道:“大当家与冯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可惜有缘无份。”说着,史老太竟然甩了甩手,不望冯语佳一眼,便蹒跚而去。

    冯语佳本来听着前半句心怀喜悦,谁知那后半句听了又伤透心。她愕然地望着史老娘的背影也失了神,不安之情涌上心头。

    这时,杏儿拿着书急步而来,见冯语佳愣头愣脑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发生何事,急忙问道:“冯姑娘,你怎么了?”说着,警惕着望了望四周,一切很安静,也没见一个人影。

    冯语佳被杏儿打断了心神,回过神来,深深地吐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们回去吧。”冯语佳不想留在这里,更不想再碰见史老娘,觉得史老娘心中有鬼,来者不善。

    杏儿不敢再细问,只得跟着她离开凉亭。

    下午,冯语佳一直心神不宁,也不曾离开过书房:史老娘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使她心中满是狐疑。

    杏儿见她心事重重,不免有心担心,便问道:“姑娘,整个下午你闷闷不乐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太想念大当家?”说完,还俏皮地扮了个鬼脸,想逗冯语佳笑起来。

    谁知冯语佳依然愁眉不展,说道:“我倒是担心他们归晚了。杏儿,你快去看看门外有什么人?我看见史老娘来了。”冯语佳发现窗外有个瘦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极了史老娘的身影,不禁又增添担忧。

    杏儿望了眼冯语佳,似乎有些不理解,便跑到门外溜了一圈回来,笑着说道:“姑娘,门外半个人影也没有,肯定是姑娘多心。那史老娘是不会跑到这边来。”

    冯语佳摇摇头,说道:“不对。她肯定来过。”

    晚饭后,冯语佳叫退杏儿,仔仔细细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保关闭才放心。她在灯下阅着书卷,等卓勋众兄弟归来。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归人,人困倦了,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三更时分,冯语佳睡眼朦胧中听到啪啪响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整个书房燃起熊熊大火,门板和两扇门窗也窜出二米多高的火浪。

    此时,外面人声鼎沸,呼救声,奔跑声,救火声交替起伏。

    冯语佳吓坏了,眼见几处逃生出口堵住,只能躲在离火源远些的墙角不知所措。她不敢猜测自己就要葬身火海,她多么不甘心被一场大火扼杀年轻的生命:她要爱的人还没爱够,她要实现的梦想还没开始奋斗!她哭着,叫着卓勋的名字,叫着爹娘!

    火海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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