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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学堂里响起一阵骚动,众人没想到孙老先生竟然表扬卓勋功课做得好。冯语俊本来一心要看卓勋这场“打戏”,岂料落空了。正当他失望之时突然听到孙老先生还要卓勋当众受考,瞬间又百倍精神,紧盯着卓勋与孙老先一举一动,连眼都不眨一下。
卓勋真是烦恼又担心,烦恼的是孙老先生为何总老是“针对”自己?担心的是自己答不出来岂不丢脸?他想了想,便装聋起来。
孙先生见卓勋没反应又说道:“卓勋,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卓勋假装听不见,低头不动。冯语俊见了掩嘴偷笑,心想:哈哈,卓勋哥哥这回肯定“插翅难飞”了吧。冯语佳向卓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紧张,只可放松答题。其实卓勋不是紧张,而是担心答不上。冯语佳暗示让他站起来,卓勋又想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于是他嗖一声站起来,抬起头望向孙先生。
孙先生拿着书卷走向卓勋问道:“你说说何解为《中庸》之思想?”
卓勋想了想,不紧不慢答道:“简而言之,《中庸》思想一为教育弟子自觉上进、自我监督、自我教育、自我完善,二为教育弟子成为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之人。”
孙先先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接着问:“你解释何为《中庸》之主意?”
卓勋脱口而出:“自我管理为《中庸》之主意也。”
孙先生又惊又喜,紧接着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示何谓?”
卓勋朗朗答道:“自我教育、自我约束、自我监督之目标。“
孙老先生大手一挥,:“卓勋,答得好,快坐下。”堂内响起一片掌声,冯语佳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冯语俊沾沾自喜,摇头晃脑,仿佛是他答对,而不是卓勋。
卓勋并没有坐下,而是对孙先生说:“孙老先生,我想……想小便。”众人哄堂大笑。
孙先生笑着挥了挥手,批准了他。卓勋对着冯语俊伸了伸舌头,快步跑出学堂。其实卓勋是想到外面透透气。
卓勋穿过一条长长走廊,走过两间书斋,来到一个后园。卓勋看见后园打开大门,便往里面走进一看:右边是二棵茂盛的桃树,树上结了不秒诱人的桃子,左边是二棵翠绿的李树,也挂满了果子。右墙后角还有一株葡萄架,上面密密麻麻的葡萄叶下长满小小的花苞,十分好看。四周墙下种上各色花卉,娇艳生香,蜂蝶齐欢。
卓勋觉是这几棵桃李长势不错,看来孙老先生下了不少心机栽培。他顺手摘了一个桃子尝尝,味道酸甜。他沿着园子小道慢慢走着,突然听见墙园另一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卓勋屏气凝神,静听一会,猜出那边墙园有人在练武。他悄悄爬上靠墙的一棵桃树,向那边园内一看,果然是一位中年汉子正在练武,只见他虎背熊腰,脸目威严,下穿短裤,赤膊上阵,连鞋都没穿,一招一式时急时缓,虎虎生威。
卓勋看得入神,不禁拍掌喝彩:“好功夫!真是好功夫。”话完,他身子一歪,压断桃枝,整个人倒落于地,痛得叫苦连天。
那汉子纵身一跃,跳到墙头向下一望:“何来小子,胆敢偷看?”卓勋趴在桃树下求饶:“好汉饶恕,我是此学堂学生,见你一身好功夫,禁不住大赞起来。”
那汉子想了想,又问:“你果真是学生?”卓勋使劲点点头:“果真是学生,绝不撒谎。”
那汉子双腿一弯,跳下高墙,将卓勋扶起来,上下打量道:“我看你模样老实敦厚,这回饶了你吧。”
卓勋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忙说:“多谢好汉!”那汉挥挥手,冷冷地说:“你快回去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见过我。否则我绝不饶你。”卓勋弯腰答道:“我知道了。”说完,转身就走了。他走了一会儿,回头一望,那桃树下早没了汉子的踪影。卓勋暗暗赞道,这汉子来无声,去无影,果然厉害。
卓勋急急跑回学堂,却看见冯语佳、冯语俊等学生都趴在窗下往里面偷望。卓勋心想到底发生何事?冯语佳见到卓勋便招手,叫他快过来。
卓勋压低身子走到他们身边,小声问:“这是发生何事?”冯语俊挨到卓勋耳边细声说道:“来了多个官人找孙老先生下山呢。”卓勋睁大眼睛,十分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叫孙老先下山。”
站在冯语佳后面的一个学生答道:“嘻,难怪你新来的,你不知孙老先生的大名。不知多少大将名相要请孙老先生下山为他做事,但孙老先生从不动心。”另一个学生也凑过来说:“凭他们许诺多少金银财宝,多少良田碧楼,孙老先生从未下山呢。”卓勋望着冯语佳惊讶叹道:“这事真的吗?”冯语佳向他点点头说:“是的,这都是真事。父亲还说能请到孙老先生下山绝不是凡夫俗子。”
卓勋一听笑了,真没到孙老先生境界这么亮堂。他推了推前面那两个学生,说:“快让我瞧瞧吧。”那两个学生退到一边,卓勋踮起双脚望窗缝里望:只见孙老先生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招呼对面坐着的五六个陌生人喝茶。这六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个个身穿紫红色衣裳,红光满面,目光炯炯,一看便知来头不小。
坐在前面的那汉子向孙老生拱手说道:“我主公宁德王爷,恳求孙老先生前往共创盛世,何解孙老先生再三推却?”孙老先生推了推镜眼,不紧不慢说:“感恩宁德王爷厚爱,只是老身年事已高又瘦身弱体,又不舍这片小院书斋,更不舍这班天真书童,万望理解。”那汉子想了想,随即站起来说:“打扰孙老先生,在下等告辞。”孙老先生拱手道:“感谢,多多保重。”
卓勋他们看见孙老先生等人走来,赶紧躲藏起来。随后,孙老先生亲送他们到院门前,目送他们骑马浩浩荡荡离开。
卓勋等人见陌生人走远了,跑到孙老先生面前,纷纷问孙老先生为何不随他们下山享受荣华富贵?孙老先生笑骂道:“你们可懂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哎呀,你们怎么还不回去上课,是否想要招打?”学生哄地一声转身跑进课堂。
卓勋假装埋头苦读,其实是魂不守舍。他猜不透后园遇到那汉子是何身份?为何如何神秘?他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他不敢将见到那汉子之事告诉冯语佳姐弟俩,害怕走漏了风声。孙老先生也觉察不到卓勋心猿意马,心潮澎湃,竟然放学前又表扬了他一番。
下午二时多。卓勋和冯语佳姐弟俩回到冯府门前,却见到两个陌生人在大门前守站着。冯语佳悄悄对卓勋说有客人来找父亲。卓勋心想冯伯伯为人豪爽又真诚,朋友多也不奇怪。
冯语俊跑到那两个陌生人面前问:“大哥,请问你们大人是谁?”卓勋和冯语佳紧跟身后。此时一个年轻人笑道:“我们大人便是王都头。今次他有急事找冯将军商议。”
卓勋一听,急步上前问:“王都头是否就是王声?”两个汉听了怒目而视,其中一人狠狠揪起卓勋的衣领喝道:“大胆小子,胆敢直呼我家大人名字。”
冯语佳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对那汉子说:“两位大哥快快息怒,我兄弟只因太想念王叔叔,一时心急冒犯了大人,确实无心之失。”
卓勋拍打着那汉子的手叫道:“我是太想念王都头,你们还不快放开我,等会我在王都头面前告你们一状。”那汉子松了手,冷笑道:“休得胡言,你们走吧。”卓勋三人赶紧跑进府内。
卓勋三人边走边聊,突然看见冯将军、王声和吴少优往他们方向走来。卓勋立即放慢脚步,心想要避免与王声碰面。他刚转身往另一方向走,不料冯将军与王声同时发现了他,而王声急忙大喊:“毛头小子,别想逃跑!”卓勋无奈叹了声,只得站着不走。冯语佳和冯语俊跑向王声,亲切地喊着王叔叔。
冯将军走到卓勋面前,笑了笑说:“勋儿,快叫王叔叔。”王声哈哈大笑,对着卓勋假装出拳,吓得卓勋连连后退,大呼救命,转身想跑。不料王声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笑骂道:“你这毛头古灵精怪,休想逃脱我五指。”卓勋哭叫道:“王都头,不敢,不敢。”王都头放开卓勋,笑说:“毛头,瞧你在冯将军府上过得滋润,人长高长胖了。可有习武了?”
卓勋红着脸答道:“没有,没有。”王声骂道:“毛头,别偷懒,下次我来要试试你的功夫了。”卓勋吓得心惊胆战,急忙摆手说:“王都头,不敢,不敢!”
此时冯将军笑着对卓勋,冯语佳姐弟说:“王都头接到紧急情报,今晚和我今晚连夜外出,很抱歉,我答应陪你们找小六的事情只有暂时搁下。望你们理解。我外出期间,你们三人继续上学读书,课后时间由少优表哥指导卓勋学骑马,切记。”卓勋一听,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张大嘴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冯将军转身对吴少优说:“少优,当年我教会了你骑马,现在你技术越发精湛,相信你教卓勋更出色。”
吴少优弯腰拱手道:“谢谢姑父夸将,我一定竭尽全力教导卓勋。”
冯语佳见卓勋脸色发青,赶紧安慰道:“勋弟,你不必难过,父亲办事回来一定带我们去找小六,你放心吧。”卓勋只是低头说不出半字。
王声见卓勋垂头丧气,突然拔出腰间大刀,对着卓勋怒吼:“毛头,你可知道外面兵荒马乱,血雨腥风,今日我和冯将军平定一方,保家为国,你却为天方夜谭,芝麻小事伤身累心?让我一刀了结你,免你将来祸国殃民……!”谁知卓勋还没等王声说完,身子一软,便要倒地。幸好冯将军眼明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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