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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缘尽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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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京城中人开始悼念,唏嘘不已,一生都为人师尊的李老先生忽然去世,阳寿尽了,到了该走的时候。

    李老先生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阿黛兰的未来,死之前阿黛兰跪在他身旁。

    “丫头……不要难过,你要知道,也应该明白,从小…你的父母去世的早,人都有到这最后一步的时候,可是如今……祖父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婚事,那位答应要娶你的高成明,听说……已经高中状元了,倒也是不违背了他父亲的意愿。”

    话音刚落,高成明却是与往日不同了,穿着用上等的衣料制成的长衫,进了李老先生的屋子,如今入住了刘俊宇钦点的翰林苑,当上了高官。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很郑重的跪在李老先生的床前,“老先生,对不起……晚生来晚了……”

    老人家一看到他,忽然有些高兴,咳了几下,“你来了……那才好呢,我这一走,阿黛兰……就没人看着她,她平日里,虽然调皮捣蛋的,可是,还算听话,吃软不吃硬,你既然记得那份恩情,就麻烦你……帮忙我照顾以下她……我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后半辈子的着落……”

    阿黛兰已经哭的抽搐起来,“祖父……呜嗯……我以后会好好听话,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众学徒匆忙赶来,跪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潸然泪下。

    “祖父……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不会调皮捣蛋了,你不用每天为我操心,你不要离开阿黛……阿黛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祖父……!”

    高成明轻轻的将手放到她的背上,可是却又收回来了,“老先生……我高成明在此对天发誓!……今后一定娶阿黛兰为妻!今生今世……永不相负!一定对她极好,用自己的余生去护她!”

    老人家早早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如今终于可以瞑目,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祖父……!”

    那泪水如同洪水泛滥,阿黛兰红肿的眼睛如同两朵绽放的桃花漂浮在一汪潭水中,一只手紧紧攥紧了自己祖父的苍老的手,如今已经剩下了一点点余温,就算她用尽力气去温暖,那余温最终一点点消失殆尽……

    所有人都会想着老先生生前所做的种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恸,混杂在阿黛兰的声音中,慢慢的哭出来。

    葬礼在高成明的办理下,在京城中也算轰动,高成明早早的为阿黛兰打点好了一切,也将属于阿黛兰的散落的资产全部整理好收归到阿黛兰的名下。

    在李老先生的灵柩前,阿黛兰眼泪早已经哭干,就这么跪在那里,许多人不管是真心实意或是走个过场来参加悼念的,阿黛兰都不予理会,她跪在那里,沉重的,面容疲倦的,偶尔也还会滴下一些泪来。

    无忧风尘仆仆的赶来,一身素白,看到阿黛兰的时候,心里明明疼的说不出话……可是他并没有与阿黛兰说话,径直的走到灵位前,火盆里的纸钱不停的烧着,飞出来的灰尘呛的人眼泪直流……

    “师尊……无忧不孝!……”

    阿黛兰耳闻是无忧的声音,呆滞的脸庞又直起来,看着他,停歇的眼泪又重新流下,“无忧?……”

    无忧没有看她,“如今你可有去处?”

    高成明倒是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上了一炷香,“小兄弟无需担心,我已经答应了老先生,今后会娶阿黛兰为妻。”

    那是阿黛兰对自己祖父的诺言,她不可能违背,可是她又觉得,如果祖父如今还在,会让自己选择,心里真正所想的。

    无忧点了点头,面目凝重,“那今后,我可放心了,阿黛……便托付给你了!”

    无忧好不容易从离恨天的那几个神君那里挣脱,离殇也是半日未归,索性他就将几个仙童打晕了,偷偷跑了下来,却没料到,在自己还未想清楚之前,师尊已经撇下阿黛兰去世了……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经过那一场大战,他却忘了阿黛兰如今早就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阿黛兰抽泣着,可是却有安安静静的,她看着无忧,两人跪着也有一两个时辰了。

    阿黛兰本就悲痛欲绝,加上刚才无忧所说的那些话,心坎里更是越来越凉,她死撑着,手指在掌心里紧紧皱着,差点儿就可以嵌在皮肉里面,可是如今撑不住了,晃悠悠的就倒在了灵柩旁。

    “阿黛!……”

    无忧心急如焚,与高成明一路走到她旁边,他将阿黛兰横抱起来,“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待她如同自家妹妹,可成明兄如今与阿黛还没有成亲,终归还是我抱着她去房间休息比较好……”

    他面色冷漠的穿过高成明身旁。

    如今他也已经思维混乱,急的不知道如何去说,只能将阿黛兰带离了悼念场,回到她的房间,安放在床上………

    “不要……祖父……无忧……”

    阿黛兰的眼睛闭着,嘴里却含糊说着话,无忧将手给她,希望可以借此安抚一下她的心绪,“都在……不要怕……好好睡一觉……!”

    此时外面的一切有高成明守着,无忧留在阿黛兰的身边看着。

    阿黛兰的眼睛肿了,无忧却又仔细的看着她,手不自然的就触碰到她的脸庞,一点一滴的,努力的将她的面容刻在自己脑子里,如今阿黛兰虚岁过了二十五,表面看来,无忧依旧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阿黛兰的倔强虽然没变,却也是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黛青色的眉,小巧玲珑的脸,刚才那依旧如初的眼眸,晶莹剔透的皮肤,唇不点自红,泪水的一些残余挂在脸庞,让人看了不觉得有了丝怜意。

    “阿黛……如今却是我看着你出嫁了……”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知道有关我的一切,不想让你卷入凡界之外的一切,不想把挂在你脸上的喜怒哀乐这么的抹去,对不起……不能陪你过完这余生……

    “不管,从今以后,你要对我负责!”

    “小不点,如果我是女的……你就要娶我!”

    “我喜欢的人……只有他无忧一个人,其他人我都不要!”

    无忧在安睡的人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他多么想,从今天起,她的记忆中,从没有与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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